王大顺一听,也慌忙跪倒,连连磕头:“大人明鉴!小人冤枉啊!是这婆娘她……她血口喷人!”
翠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大顺对府尹哭道:“大人!民妇不敢有半句虚言!今日就是他,破天荒地拿了杯奶茶回来给我喝!
我还以为他转了性子,知道心疼人了!谁承想……谁承想那奶茶里被他下了毒啊!
我喝下后腹痛如绞,恶心呕吐,他就站在旁边,亲口对我说……说只有我死了,他欠下的赌债才能用我的命钱还上,他以后才能出人头地!
王大顺!你不是人!是畜生!我嫁给你二十多年,为你操持这个家。
你平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也就罢了,如今竟恶毒到要杀妻骗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翠花声泪俱下的控诉,在人群中炸开。
围观的百姓指着王大顺等人议论纷纷,唾骂不止。真相至此,已然大白。
顺天府尹脸色铁青,厉声喝道:“好个刁民王大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杀妻骗保、诬陷良商的恶行!来人啊!将这一干人犯,全都给本官锁拿回衙,严加审讯!”
衙役上前,将王大顺及其同伙全部拿下。
林一宁站起身,对着顺天府尹微微颔首:“有劳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晨曦一个清白。”
她又看向翠花,“这位大嫂,你身子还需调理,这些银钱你且拿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她示意小石头递给翠花一锭银子。
经此一役,晨曦糕点铺非但没有因诬陷而名誉扫地,反而因东家处事果决、仁心赠药,使得声誉更上一层楼,生意越发红火。
事后,林一宁私下召见了顺天府尹。
直到此时,顺天府尹才知道,原来晨曦背后东家,竟是林妃娘娘!
他将查到的线索和盘托出,但说到关键处,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娘娘,此事……此事恐怕……涉及了宫里的贵人,臣……臣实在……”
林一宁明白他的顾虑,一个顺天府尹,没胆子直接指证宫妃很正常。
“大人但说无妨,可查出背后指使是哪位娘娘?”
顺天府尹压低声音:“回娘娘,所有线索都指向……白昭仪。”
林一宁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此事本宫会如实禀明陛下,该如何处置,由陛下圣裁。有劳大人了。”
回到宫中,林一宁直接去御书房求见宇文曜。宇文曜听闻她来,有些好奇她来做什么,便宣她进来。
林一宁行礼后,开门见山,将顺天府尹的调查结果,以及白露涉嫌指使人服毒诬陷晨曦一事,客观陈述了一遍。
宇文曜听完,眉头微蹙,确认道:“你的意思是,白昭仪指使人服下断肠草,用性命来诬陷你的铺子?”
“这是顺天府尹依据线索查出的结论,臣妾只是据实回禀。臣妾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毕竟,晨曦并非臣妾一人之产业,它还关乎太后娘娘的体己和陛下的私库收益。
若有人一再针对,损害的并非臣妾一人之利。”
宇文曜沉默片刻,沉声道:“朕知道了。此事,朕会亲自核实。”
林一宁识趣地告退。
她离开后,宇文曜起身去了白露所居的宫殿。
白露见宇文曜突然前来,还以为他是念及旧情来看望自己,心中暗喜。
但当宇文曜冷着脸直接质问晨曦诬陷一事时,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慌忙跪倒在地,泫然欲泣:“主子!奴婢与您一同长大,您难道不了解奴婢的为人吗?奴婢怎会做出这等阴毒之事!
定是那林妃……是她陷害奴婢!主子您别忘了她从前是如何嚣张跋扈、欺辱于您的,您真的相信她会彻底变好吗?”
宇文曜看着她,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失望:“朕正是念在你与朕自幼相伴的情分上,才亲自来问你。否则,此刻你已在顺天府大牢之中!
她是否变好,不是你构陷她的理由!此次朕不予追究,但绝无下次!”
白露心中不甘,却不敢再辩,只得低头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她见宇文曜神色稍缓,试图挽回:“马上要午时了,陛下……可在奴婢这里用膳?”
“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自己用吧。”宇文曜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跟在宇文曜身后的小喜子故意落后几步,凑到白露身边,压低声音急急劝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如此糊涂!
林妃如今正得圣心,关键的是,她献上的那些东西于国于民大有裨益,正是为主子出力的时候!
你此时去触她霉头,不是自找麻烦吗?避其锋芒才是上策啊!”
白露抓住小喜子的衣袖,眼中满是愤懑:“小喜子!主子是不是忘了小时候被林一宁如何欺辱了?凭什么她现在还能得到主子的青睐!”
小喜子叹了口气:“主子忘没忘,那是主子的事,岂是你我能置喙的?
你现在已是昭仪娘娘,享尽荣华,何必再做这些多余之事,惹得主子不快?”
“我这是为主子抱不平!”白露道。
“行了吧!”小喜子打断她,“你没见方才主子脸色多难看?我先走了,晚上得空再来看你!”
说完,他匆匆追赶宇文曜去了。
宇文曜瞥了一眼跟上来的小喜子,并未多问。
当晚,待宇文曜安寝后,小喜子再次溜到了白露宫中。
“我的好姐姐,你可消停些吧!现在林妃对主子还有大用,主子绝不会在此刻动她。你以后行事,定要更加谨慎才是!”
白露抓住小喜子的手:“小喜子,你会帮我的,对吧?”
“这是自然!”小喜子拍着胸脯保证,“咱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虽名为主仆,实则与亲兄妹无异!
我岂会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你?只是眼下林妃确实动不得,我们需从长计议,等待时机。”
白露闻言,心中稍安,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就好,我还以为,连你也要向着她了。”
“放心吧,绝不会。上次林妃追查两年前那份关于高产作物的奏折,若不是我暗中替你遮掩,你以为主子会查不到是你将奏折意外浸水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