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升拧干毛巾,水珠砸进盆里发出清脆的响声:\"例行询问而已。
他看了眼正在安抚弟弟妹妹的林一宁,\"我说自行车的事纯属王家讹诈,他们没证据。
夕阳给她的睫毛镀上金边,那抹狡黠的笑意让陆少升心跳漏了半拍。
他低头搓着早已干净的毛巾,喉结动了动:\"嗯。
陆奶奶看到手里的雪花膏,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像捧着个烫手山芋,\"宁宁,这可使不得!奶奶都老树皮了,用这个糟蹋东西。
陆少升的耳根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却见林一宁悄悄冲他眨了眨眼,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陆奶奶瞅瞅孙子,又看看笑吟吟的林一宁,突然\"噗嗤\"笑出声:\"好好好,奶奶谢谢宁宁。
晚饭后,院子里支起了两张竹床。
陆少科趴在床上数星星,陆少琦借着煤油灯的光缝新裙子。
犼桓突然从林一宁膝头竖起耳朵,红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林一宁摇蒲扇的手顿了顿。
她放开精神异能,感应到三里外的山坡上,七八头野猪正刨着蹄子。
石辰烨放下正在削的竹哨,沉默地走过来。
石辰烨点点头,抱着犼桓转身没入夜色。
闲话到月过中天,众人才陆续回屋。
林一宁仍躺在藤椅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时凑过来:\"宁宁,不去睡吗?
不等回答,他就蹿进厢房,还故意把门关得震天响。
院子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萤火虫振翅的声音。
陆少升僵坐在竹床边,手心里全是汗。
他该说什么?说谢谢你给我奶奶买雪花膏?还是说谢谢你给我家盖的房子,照顾我弟妹?
陆少升抬头,看见银河斜挂天际。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她的侧脸。
月光描摹着她小巧的鼻尖和饱满的唇珠,睫毛在脸上投下的影子随着蒲扇的摇动轻轻颤动。
蒲扇突然停了。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她的气息拂过耳畔,陆少升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该后退的,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
月光下,他看见林一宁领口露出的锁骨上沾着一点花粉,鬼使神差地伸手——
蒲扇突然拍在他手背上。
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
陆少升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却听见院门外传来窸窣声响。
石辰烨抱着犼桓回来了,兔子的白毛上沾着几片树叶,前爪还有未干的血迹。
林一宁怀里的犼桓抖了抖耳朵。
陆少升喉结滚动。
林一宁给小石头交代一下完,他直接应下:\"好。就往外走。
夜风送来远处山林的沙沙声。
陆少升拉着板车跟在石辰烨身后,车轮碾过土路发出吱呀声响。
陆少升识相地闭了嘴。
当他们来到山脚灌木丛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七头野猪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最小的也有百来斤。
最惊人的是那头公猪——獠牙断了一根,颈动脉处有个对穿的窟窿,看大小正适合兔子的前爪穿过。
陆少升点点头,把两头中等体型的野猪拖上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