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辰烨纹丝不动，连衣角都没被带起一丝褶皱：\"你们是在役军人，不合适。向陆少升，\"陆营长明白。
陆少升点点头，伸手把林子时拽了回来。
现在知道石辰烨的身份，他反而放心了，至少他绝不会给林一宁惹麻烦。
两人翻墙回到陆家院子时，林一宁正躺在树下的藤椅上，怀里抱着假寐的犼桓。
林子时眉飞色舞地讲述了整个经过，说到石辰烨单手劈碎门板时，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林一宁打断哥哥的话，手指轻轻梳理着犼桓的毛发，\"但人家是好同志，哥你别用有色眼镜看人。
看着妹妹抱着兔子回屋的背影，林子时挠挠头：\"老陆，你觉不觉得宁宁对那个石辰烨太信任了？
陆少升望着那扇关上的房门，想起厨房里那个近在咫尺的耳语，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她有自己的判断。
晨光刚亮，陆少升已经起床在院子里打拳。
汗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时，他听见后院传来规律的\"咔嚓\"声。
石辰烨正在劈柴。
这个认知让陆少升停下动作。
他轻手轻脚地绕到后院，看见他正挥动斧头。
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斧下去，木柴都沿着纹理整齐裂开，断面光滑得像被打磨过。
已经劈好的柴火堆成整齐的小山，每块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陆少升这才发现自己踩断了一根树枝。他尴尬地走上前，\"需要帮忙吗？
石辰烨放下斧头，从井边拿起毛巾擦汗。，已经完成了。
她穿着淡黄色的确良衬衫，头发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犼桓跟在她脚边，鼻子一耸一耸地嗅着清晨的空气。
陆少升站在一旁，看着石辰烨放下斧头，径直走向林子耀和王慧暂住的厢房。
两人之间的对话简洁，却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原来不是默契是服从。
这个认知让陆少升胸口那块压了他好几天的石头终于轻了几分。
早饭是金黄的小米粥和石辰烨不知从哪弄来的油条。
林子耀和王慧立刻举手。
陆家几个孩子却低着头，只有十岁的陆少科偷偷抬眼，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
林一宁绕过桌子，蹲在陆少科面前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想去就去，小孩子别学你姐姐想那么多。
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陆少升看着那抹笑容，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收拾背篓时，陆少升注意到石辰烨往每个背篓里都放了一个军用水壶，里面装满了凉白开。
水壶是崭新的，漆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晨风吹起她的碎发，栀子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
陆少升深吸一口气，大步跟了上去。
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县城供销社的玻璃柜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售货员打量着这群人，她慢吞吞地取出商品：\"钢笔八块五，文具盒一块二。
陆少科踮着脚，眼睛黏在玻璃柜台里的橡皮擦上。
陆少升站在人群边缘，看着林一宁不断从衣兜里掏钱。
大团结像树叶一样轻飘飘递出去，她却连睫毛都不颤一下。
他摸了摸自己兜里借来的三十块钱——这是林子时带来的全部积蓄，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浸得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