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州?你怎么会在这儿?”
崔玉娟一看见是他,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江砚州不仅是赫连垒的好友,还是他从小学到高中,乃至到军校的同窗。
当年,他就是受了赫连垒的影响,才会进部队参军入伍,最初一同被分配到新平军区,直到两年前才调往西南军区任教导员。
虽说他现在主要负责思想政治工作,作战能力并不比赫连垒差,在军区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崔家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崔玉娟从小就在家属院长大,对江砚州再熟悉不过。
她知道江家家境不错,少女时代还曾幻想过能嫁进江家中。
可江砚州这人平常看着很好说话,在男女感情这方面,却是跟赫连垒一样,冷血无情。
无论她怎么往他身边凑,他都无动于衷。
崔玉娟一向高傲,身边又不缺追求的男人,在江砚州那里碰了几回冷钉子,慢慢地把心思收了回来。
此刻看到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可她也知道,江砚州跟赫连垒的交情有多深。
先前,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怎么说服马中光上面,压根没留意旁边还有人。
此刻被他拦下,再一听这意有所指的话,崔玉娟心里“咯噔”一沉,刚才她马光中商量的那些事,怕是全都被江砚州听去了。
这个念头如同数九寒天落入冰窟窿里,让她脸上那点残存的得意瞬间冻结,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上褪去,整张脸变得惨白如纸。
完了。
她脑中一片空白。
这事要是传到赫连垒耳朵里,别说重回家属院,就连她的工作恐怕都保不住。
不行!
惊慌一瞬,一个念头猛地窜了出来,必须稳住江砚州!
“砚州?”
崔玉娟上前一步,再抬眼时,眼框泛着红,脸上堆满了故人重逢的喜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这个老战友一声,我好去接你呀!”
江砚州冷眼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色,只觉得讽刺至极。
“崔玉娟,你这脸皮,真是厚得让我开眼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目光如刀,将她虚假的热情寸寸割开,“老战友?就你,也配?”
坦白说,一开始,他并未认出崔玉娟。
短短两年时间,这女人变化实在太大。
从前虽然也算不上多好看,至少五官端正,干坏事都干得坦坦荡荡。
现在不仅却身形臃肿,脸上布满红疙瘩,连眼神面容都透着一股算计与刻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
恶意刻进了她的骨血里,浮现在她眉眼间,让她变得愈发面目可憎。
崔玉娟见他面沉似水,一点跟她叙旧的意思都没有,心中愤慨难忍。
“是!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上我!”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象是要为自己争回最后一点尊严。
“但我们好歹也共事了几年,吃过同一个食堂的饭,难道连‘战友’这两个字,我都配不上了吗?”
江砚州懒得与她多费唇舌,“你刚才与人合谋算计温同志、贬低赫连垒的话,我字字句句都听清了。”
他目光如炬,唇边凝着一抹冷峭的弧度,“还在这儿装什么?有这演技,你当年怎么没去考文工团?”
崔玉娟被他戳得心头一慌,急忙上前半步,“砚州你听我说!你刚回来,还不了解情况,那个温知念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嫁给赫连垒,图的就是赫连家的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