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裁判默克吹响上半场结束的哨音时，法兰西大球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一边是利兹联球迷所在的看台，白色的旗帜如海浪般翻涌，歌声震天；而另一边，红蓝色的巴塞罗那阵营则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那些原本举着陈韬和梅西海报的球迷，此刻大多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刚刚目睹了一场信仰的崩塌。
包厢内。
秦川并没有像普通球迷那样激动庆祝，他只是平静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的最左侧，那是视野最好的位置，可以清晰地看到隔壁几个包厢的动静。
他看到巴萨主席拉波尔塔正焦躁地在包厢里来回踱步，手中的雪茄已经灭了都不知道。拉波尔塔正对着电话那头咆哮着什么，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从他那狰狞的表情和挥舞的手臂来看，这位主席先生的心态已经炸了。
“他在给董事会打电话。”
维多利亚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递给秦川一杯，“内线消息，就在罗纳尔迪尼奥打进那个任意球之后，巴萨官网的留言板被愤怒的球迷冲瘫痪了。加泰罗尼亚人在质问：为什么那个穿着白金色球衣的精灵不是我们的人？为什么我们要靠两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去对抗这种级别的怪物？赛季初不是说利兹联给了我们价格了吗？”
秦川接过香槟，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冷漠而精准：“恐惧是最好的催化剂。现在拉波尔塔不仅要担心输掉决赛，更要担心输掉他在巴萨的主席生涯。为了平息怒火，他必须带回一个足够分量的球员。”
“告诉克莱尔，让那些早就写好的通稿准备发布。”秦川转过身，背对着球场，“下半场，我们要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转瞬即逝。
当双方球员重新走出通道时，法兰西大球场的空气仿佛更加粘稠了。记分牌上的“2:0”像是一把悬在巴塞罗那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当双方球员重新走出通道时，明眼人都能看出精气神上的巨大差距。
巴塞罗那的年轻人们虽然还在互相打气，但眼神中那股初生牛犊的锐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于翻盘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怀疑。而利兹联的球员们，就像是一群刚吃饱的狮子，从容、慵懒，却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下半场伊始，里杰卡尔德孤注一掷。巴塞罗那不再试探，而是全线压上，试图用他们引以为傲的传控和“梦幻双翼”的个人能力强行撕开缺口。
但这一切在贝尼特斯构建的战术体系面前，就像是海浪撞上了礁石。
第55分钟，攻势如潮水般涌向利兹联的左路。
陈韬拿球。这位被誉为“东方魔术师”的年轻人，此时眼中满是焦躁。上半场被陈子川连续封堵的挫败感，让他急于找回场子。
他和伊涅斯塔做了一个精彩的撞墙配合，瞬间撕开了麦孔的防守，杀入禁区肋部。
“机会！”
陈韬抬头，看到了中路包抄到位的埃托奥。这本该是一个绝佳的横传机会，但就在他起脚的一瞬间，那个让他绝望的白色身影——陈子川，再一次鬼魅般地出现在了传球线路上。
陈子川没有出脚抢断，而是双手背在身后，重心压得极低，像一座移动的叹息之墙，封死了所有的传球角度。
陈韬心头一紧，强行扣球试图变向突破。
但陈子川预判了他的预判。就在陈韬扣球的瞬间，陈子川看似笨重的身体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柔韧性，一个精准的卡位，直接将陈韬挤出了控制范围。
“砰。”
两人身体对抗。21岁的陈韬踉跄着倒地，而陈子川纹丝不动，从容地将球护出底线。
陈韬坐在草皮上，抬头看着这位国家队的老大哥，眼中满是不甘。
陈子川低头看着他，并没有伸出手拉他，而是冷冷地用中文说了一句：
“心浮气躁。在巴萨怎么回事，是让你忘了什么叫对抗吗？想过我，你还太嫩了。”
这句话像是一记耳光，抽醒了陈韬，也抽碎了他最后的自信。
如果说陈子川是在扼杀巴萨的希望，那么罗纳尔迪尼奥就是在展示什么叫做“绝望”。
第65分钟，利兹联反击。
皮球到了中场的小罗脚下。面对巴萨队长普约尔的贴身逼抢，小罗没有选择传球。
他在向全世界，尤其是向看台上的拉波尔塔展示——这就是你们三年前错过的那个神。
小罗背身拿球，右脚突然将球向后一挑，皮球从普约尔头顶飞过。紧接着，他转身，用胸部卸球，不等球落地，直接加速！
人球分过！
普约尔狼狈地转身回追，但那个白色的10号身影已经绝尘而去。
看台上的拉波尔塔死死抓着栏杆，脸色铁青。三年前，他因为犹豫和秦川的截胡，错失了小罗。这三年里，他报价过，却因为舍不得付出筹码自我催眠：“没关系，我们有更年轻的陈韬，有梅西，我们不需要那个巴西人。”
但此刻，看着小罗在场上如入无人之境，看着自己的防线被他一个人戏耍，拉波尔塔心中的那道防线崩塌了。这是“真神”对“凡人”的降维打击。
第78分钟，高潮降临。
小罗在禁区前沿拿球，面对补防的马克斯。他突然踩起了单车。
一下，两下，三下。
这不是为了过人，这是为了炫技，是为了羞辱。
就在马克斯重心被晃乱的一瞬间，小罗突然起脚。不是爆射，而是一脚极具想象力的勺子吊射！
皮球划出一道极其羞辱的抛物线，越过了门将巴尔德斯的指尖，在空中仿佛停滞了一秒，然后轻飘飘地坠入球网。
3比0！
进球后的小罗没有狂奔，他站在原地，高傲地昂起头，双手指向天空，然后做了一个那个标志性的“六”字手势，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巴萨高层的包厢。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得不到的利兹联国王。”
包厢里，秦川摇晃着酒杯，看着脸色惨白的拉波尔塔，对身边的维多利亚说道：
“这一脚吊射，把转会费至少抬高了三千万。”
第85分钟，彻底绝望的里杰卡尔德换下了梅西。
阿根廷少年低着头，长发遮住了满脸的泪水。他坐在替补席上，用毛巾盖住头，身体不住地颤抖。这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欧冠决赛，却成了他一生中最黑暗的噩梦——在真正的巅峰巨星面前，他和陈韬这对“梦幻双翼”，折断得彻彻底底。
而场上的陈韬，双手叉腰，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罗，又看着那个无法逾越的陈子川，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这座山，今天他没有翻过去。
“哔！哔！哔——！！！”
随着主裁判默克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三声长哨，2006年的法兰西之夜，尘埃落定。
法兰西大球场瞬间变成了白色的海洋。《archg on together》的队歌响彻云霄，利兹联的球员们疯狂地冲入场内。
贝尼特斯依然保持着那副儒雅的派头，只是推眼镜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转身拥抱了身边的助教，眼角泛起泪光。
而在场地上，出现了令人动容的一幕。
罗纳尔迪尼奥没有第一时间去庆祝夺冠。他拿着一瓶水，走到了正坐在草皮上发呆的陈韬面前。
这位正在因为经纪人哥哥卷入转会传闻的“世界第一人”，弯下腰，向着这位巴黎的继任者伸出了手。
“嘿，魔术师。”小罗用葡萄牙语笑着说道，“别哭丧着脸。你在巴萨踢得很棒，今天也差点吓到我了。”
陈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只手，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握住，借力站了起来。
“输了就是输了。”陈韬咬着牙说道，“下次，我会赢回来。”
“会有机会的。”小罗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陈韬的肩膀，然后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
“也许很快，我们就会在同一块草皮上训练了。不过那时候，你得管我叫老大。”
陈韬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包厢里的秦川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给小罗鼓掌——这个巴西人虽然爱玩，但有时候比谁都灵敏。他或许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颁奖典礼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法兰西大球场的灯光被全部调暗，只留下一束聚光灯，死死地打在看台中央的奖杯上。
“哔——”
随着现场dj的一声嘶吼，漫天的金色纸屑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we are the chapions》激昂的旋律瞬间引爆了整座巴黎。
烟花在法兰西的夜空中炸裂，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
欧洲超级杯、世俱杯、联赛杯、足总杯、英超联赛、欧洲冠军联赛。
单赛季六冠王。
在这个赛季，利兹联参加了六项赛事，把六座奖杯统统搬回了埃兰路。
改制以来第一支卫冕欧冠的球队。
联赛全赛季不败。
这是一个神迹。在这个夜晚，利兹联不再仅仅是一支豪门，它是悬在整个欧洲足坛头顶的“白玫瑰恐怖”。
球场中央，球员们彻底疯了。他们把贝尼特斯高高抛起，罗纳尔迪尼奥跪在球场中央，亲吻着草皮。在他的周围，年轻的利兹联球员们正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着他跳舞，庆祝着这个不可撼动的白色王朝。
包厢的落地窗前，秦川看着这一幕，眼神中没有商人的算计，只有身为缔造者的自豪。
“老板，财务那边在确认最后一遍”维多利亚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报表，声音有些颤抖，“真的要按照赛季初那个方案执行吗？因为我们完成了卫冕，还拿满了所有冠军，触发了最高那一档的‘全满贯’条款，这笔总奖金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那是秦川在赛季初给所有球员画的“超级大饼”。当时外界都认为卫冕欧冠是不可能的任务，没人相信一支球队能维持这种恐怖的统治力，更没人相信真的有老板会兑现如此疯狂的“全满贯”奖金。
但现在，大饼变成了现实。
秦川转过身，从维多利亚手中接过那支钢笔，在文件上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发。”
一个字，掷地有声。
“不但要发，而且要现在就发。通知财务，把支票带到更衣室去。我要让全世界看看，跟着我秦川混，只要你敢拼命，我就敢给你足够的待遇。”
“可是，这笔现金流”维多利亚看着那个数字，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秦川笑了，他转头看向隔壁包厢——那里，面如死灰的拉波尔塔正瘫坐在椅子上，像是丢了魂。
秦川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对着拉波尔塔敬了一下，嘴角带着胜利者的揶揄：
“担心什么？买单的人不是就在那儿吗？”
“拉波尔塔很快就会把一亿欧元的支票送过来了。这位巴萨主席刚才还做着推翻我们王朝的美梦，现在梦醒了，他也该付钱了。”
“用挑战者的赎金，来奖励守护王座的骑士；顺便把他们梦寐以求、却注定要开始走下坡路的小罗送给他们”
秦川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一种看透世局的通透：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才是最完美的闭环。”
维多利亚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问道：“那‘b计划’呢？我们要用这笔钱立刻启动卡卡的转会吗？现在趁着卫冕的热度，直接向ac米兰报价？”
“不，太早了。”
秦川抬起手，打断了她。他的目光变得幽深，仿佛穿透了时间，看到了两个月后的德国。
“现在全世界都以为巴西队的‘魔幻四重奏’会横扫世界杯，这时候的卡卡，是贝卢斯科尼的心头肉，价格充满了泡沫。”
秦川走到窗边，看着正在狂欢的小罗，冷笑道：
“我们要等。”
“等这届世界杯变成巴西人的噩梦；等那个看起来不可一世的‘魔幻四重奏’分崩离析；等意大利那边的‘电话门’这把火烧得再旺一些，把那帮意大利人烧得焦头烂额、人心惶惶的时候”
他轻轻敲击着落地窗的玻璃，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是我们入场的时刻。”
“现在？”秦川整理了一下衣领，转身推开包厢的大门，大步向更衣室走去，只留给维多利亚一个挺拔的背影。
“现在，带上所有的支票。我们去更衣室开香槟，去兑现我的承诺。”
“今晚，让我们用巴塞罗那的钱，来为我们的王朝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