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有什么事?”年长家丁结结巴巴地问,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两人。
孙庆背着手,走到他们面前,目光扫过众人:“我问你们,丁刺史平日里有没有偷偷祭拜什么?或是府里有什么地方是你们不能去的?”
众人闻言,互相看了看,都低下了头。
年长家丁嗫嚅着:“没有啊官爷,我等从未见过刺史大人搞这些东西。”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丫鬟赶紧附和,“我们从来没见过什么祭拜的物件。”
孙庆冷笑一声,右手按在佩刀上,轻轻一拔,佩刀顺着鞘口滑出寸许,寒光映着众人苍白的脸。
“是真没有,还是不敢说?”他的声音冷得像深秋的霜。
最小的丫鬟身子一软,往旁边的丫鬟身上靠了靠,眼泪又开始往下淌:“真的不知道,我们平时只管干活,刺史大人的私事从不许我们打听。”
“不知道?”孙庆往前走了两步,逼近众人,“丁刺史犯的是重罪,如今被押在苏府,断然活不成了。
按律法,谋逆者诛灭九族,你们虽不是他的族人,但在他府里当差这么久,难逃诛连,到时候灭门,一样是死路一条。”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在众人心里,年长家丁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几个丫鬟更是哭出了声,声音压抑又绝望。
“别哭了!”孙庆的喝声让众人立刻收住了哭声,只是肩膀还在微微发抖,“现在给你们一条生路,就看你们要不要走。”
众人齐刷刷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渴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年长家丁哽咽着:“官爷,只要能活命,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孙庆伸手在人群中间一划,把三个家丁归到左边,两个丫鬟和那个老仆归到右边。
“你们分成两队,把知道的关于丁刺史的事都说出来,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是知道的,都算。
哪一队说得多、说得快,就算赢。赢的一队,我保你们性命,绝不追究株连之罪。”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手指攥得发紧,掌心里沁出了冷汗。
左边的年轻家丁看了看右边的丫鬟,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又有些急切。
吴良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强忍着笑意。
他知道孙庆鬼点子多,却没想到会用这招,既损又有效,硬是把一群吓破胆的下人逼成了互相竞争的对手。
“不过,”孙庆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谁胡说八道,编造谎言,立刻打三十大板,让你皮开肉绽。
第二次再敢撒谎,直接拖出去打死,绝不姑息。
你们两队互相监督,谁发现对方撒谎,立刻指出来,揭发有功。”
众人听着孙庆的话,身子都是一哆嗦,脸上的血色又褪去几分。
他们纷纷点头称是,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是,我们记住了。”
“开始吧。”孙庆后退一步,抱着胳膊站在一旁。
左边的年长家丁最先开口,声音急促:“刺史大人有个远房表亲,在外地当县令,去年偷偷来府里见过他,还送了一箱银子!”
右边的丫鬟立刻接上:“我知道!他表亲走的时候,还拿了府里的一幅古画,说是刺史大人赏赐的!”
“不对!那画是他硬要的!”左边的年轻家丁急忙反驳,生怕被对方抢了先,“还有,刺史大人的七姑婆,每月都来府里拿月钱,拿了钱还骂骂咧咧,说给少了!”
右边的老仆也不甘示弱:“他八姨夫赌博欠了钱,也是刺史大人给还的,前后花了五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