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溟再度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淅得让每个人都觉得是在自己耳边响起:
“本座既然领此职,掌此司,便有权裁定前事,以正视听。萝拉晓说 追嶵鑫彰結”
“姬盛。”
被点到名字,姬盛浑身一颤,下意识又想磕头求饶。
但王溟没给他任何机会,那平淡的语调继续在大殿回响,直接宣判:
“你不思履职,尸位素餐,纵容奸猾,致使人口崩坏,纲纪无存。此乃罪一。”
“你或明或暗,结交豪强牙侩,参与奴隶非法买卖,从中牟取暴利,视子民如牲畜货殖。此乃罪二。”
“你身为朝臣,却无忠君恤民之心,坐视前线将士流血牺牲,其家眷反遭荼毒,致使忠良寒心。郑浑一家惨剧,你难辞其咎。此乃罪三。”
王溟每说一条,姬盛的脸色就惨白一分,满朝文武的心跳就加快一拍。
这架势,怕是要
王溟的语调陡然转冷,一股杀意弥漫大殿,“何况你私德败坏,贪财好色,府中姬妾多由强取豪夺而来。
私苑内,极尽藏污纳垢,多少良家女子因你坠入深渊地狱,你视人命如草芥,以他人苦痛为享乐之资!”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姬盛华贵的朝服,看到其灵魂深处的肮脏与罪恶。
“此等不忠、不仁、不义、又无德的狂徒,这满朝文武留得住你,本座容不得!”
这段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每位贵族的耳膜。
姬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无边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张大嘴巴,想要嘶喊,想要辩解,想要向身后的贵族团体、向帝乙求救!
但,已经晚了。
甚至不见王溟做出任何施法的手势,只是看着他,淡淡地吐出了最终的裁决:
“我判你,死!”
王溟威严审判落下的瞬间,
“噗!”
一声轻响,若水泡破裂。
在满朝文武、在帝乙、在闻仲、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
方才还瘫软在地、心存侥幸的姬盛,整个人连同他身上的朝服、佩饰,被看不到的力量当场捏爆!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骨骼断裂的声响。
只有一团突然爆开的血雾,混合着些黄白之物,在原地扩散开。
仅仅一个呼吸。
原地,光洁的玉石地板上,只剩下一小片迅速褪色、最终只留下淡淡湿痕的印记,以及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姬盛,这位出身贵族旁支、在朝堂上经营多年、主掌礼仪的西事监,就如此轻描淡写的没了。
“嘶——!”
死寂之后,是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文官队列,数名年纪较大的老臣双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被身边人慌乱扶住。
武将行列里,即便见惯沙场生死、砍头如切菜的悍将,此刻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背后冷汗涔涔!
这是何等手段?!
言出法随?一眼定生死?
没有羁押,没有刽子手甚至没有给人任何反应和求饶的机会!
仙师之威,仙家手段,竟是如此酷烈!
国师商容,微微动容。萝拉暁税 免费越黩
亚相,比干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紧缩,握着玉笏的手微微颤斗。
武成王,黄滚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又缓缓松开,喉结上下滚动。
那些原本心存轻视、以为仙师不会轻易破坏朝堂规则的旧贵族官员,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不少人裆处已然湿了一片,骚臭味道传来,却无人敢动弹分毫,生怕下一个被那平静目光扫到的就是自己!
帝乙僵在王座上,冕旒之后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委任王溟,固然有借力整顿旧贵族的心思,但绝未想到,这位仙师的手段竟是如此直接残酷!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朝堂政治的规则,这是要以绝对的力量,进行清算。
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但随即思考良多。
姬盛该死吗?
按罪自然当诛!甚至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但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场合,他背后的那些人绝不会罢休!
王溟此举,无疑是在向整个朝堂,不,是向整个大商所有阴暗角落里的蠹虫,宣告一个冷酷的事实:从此刻起,归化司及其所辖之事,由他说了算。
而他的规矩,第一条便是:某些罪,没有缓冲,没有妥协,只要你们犯了,等待你们的只有最彻底的消亡!
闻仲同样震撼,但他相信师叔,更相信师叔心中所坚守的道。
此举虽酷烈,却正是乱世用重典!
不如此,不足以震慑宵小,不足以劈开这沉疴积弊的第一道裂缝!
王溟依旧平静,甚至懒得再看那滩血渍一眼。
“大王,”他转向帝乙,淡淡开口,打破了朝堂上的死寂,
“如今首恶已除。可归化司积弊甚深,非一日可清。本座既领此职,当重立章程,彻查旧案,以安人心,以正法度。些许僭越,还请大王见谅。”
帝乙喉咙有些发干,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行稳住心神。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只能顺势而为,且看这位手段通天的仙师,究竟能将这摊烂泥,整治到何种地步。
“仙师秉公执法,雷厉风行,寡人甚慰。”
帝乙到底是见过大场面,很快便恢复王的威严,“姬盛罪有应得!仙师放手施为便是,寡人与朝廷,必全力支持!”
“谢大王。”
王溟满意颔首,历史上所有人关注的都是帝辛这位暴君,但他老子的确是致力于中兴大商的好君王。
随即,他目光扫过下方禁若寒蝉、魂不附体的百官,最后落在闻仲和那位依旧跪地的哑将郑浑身上。
“闻仲。”
“弟子在!”闻仲立刻出列应声。
“即刻调拨人手,接管原归化司所有残存盘册、资产、人员。凡原属吏员,一律暂留待查,凡有劣迹者,留职查办,凡与姬盛同流合污者,斩!”
“是!”
“郑浑。”
郑浑抬头,模糊的脸上充满希冀。
“你妻女之事,本座代表归化司正式受理。三日内,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郑浑闻言,浑身剧震,再度以头抢地,咚咚作响,喉咙里发出感激至极的嘶哑哀鸣。
王溟不再多言,转身,向着帝乙略一拱手:“大王,若无他事,本座先行告退,处置司务。待处理完公务,再与陛下一叙。”
“仙师请便。”
那袭白袍,在无数敬畏、难明的目光注视下,翩然转身,不疾不徐地向着殿外走去。
所过处,官员们如同潮水般乖乖低头、侧身、让路,再无一人敢直视那双杀气腾腾的仙家眼眸。
直到身影消失在那巍峨的门廊,殿内凝固的空气仿佛才重新流动,但气氛已截然不同。
凛冽的寒风,开始随着这位仙师的到来与姬盛的湮灭,吹进了这座王朝权力的内核。
预示着从此以后,朝歌的某些规则,将被完全改写。
而姬盛化血而亡的消息,必将以最快的速度,刮过朝歌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府邸,尤其是那些曾经视归化司为无物、肆意妄为的阴暗角落。
仙师王溟,执掌归化司的第一日,便以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立下了他的规矩。
朝歌的天,真的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