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文书还没有下达下来,但也就是这周之内的事了。衫捌墈书徃 芜错内容
调离了前线,虽然看起来远离了危险,但收入也会大幅的折扣。
本以为调到禁酒局,或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关键的节点,也许能借着这个机会平步青云,真正带着家人过上好日子。
可不曾想转眼间,居然是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尹奇安的拳头攥紧,指节发白,但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轻轻点头,回到了座位上。
文档室内。
这里充斥着旧纸张和灰尘的气息,一排排高大的档案柜像沉默的墓碑,埋葬着这座城市数不清的肮脏、妥协与不了了之。
杰西翻阅的速度很快,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掠过一行行枯燥的文本、数字和模糊的照片。
随后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归档。
这里不是警署,记录下的卷宗并不敏感,仅仅是些与酒吧、酒厂等产业有关的杂务。
这些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这里,让杰西这个临时助理肆无忌惮的翻阅。
时间在寂静中迅速流逝。
这一周以来,对杰西来说也是难得的清净日子。
缩在文档室里,一天都不见得会见到人,可以潜下心来思考那些他迟迟想不通的事。
规则?程序?正义?
这些词在这座城市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杰西默默将最后一份文档放回档案柜里,活动了下酸胀的脖颈。
他得到了一个答案。
或许并不准确,或许有失偏颇。
但对杰西来说,这个答案就是对这座城市最合适的答案,也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
暴力。
咆哮的二十年代,只有暴力才能对付暴力。
这个念头随着他心境的沉淀变得越来越清淅,也越来越冰冷。
杰西回忆起了自己躺在架子床上,面对陈旧的天花板时的那个夜晚。
他选择披上外套深入到了地下世界之中,开启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那个时候,他心中所想的,只有赚钱而已。
但到了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
在这个法律沦为工具、秩序布满蛀虫的时代,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身边的人,想要不被当成蝼蚁随意碾死,就必须掌握能让所有人都听得懂的语言,一种更古老、更直接也更有效的语言。
卢卡并不是一个疯子,相反的,他比杰西看的要透彻的多。
今天的杰西,提前下了班。
他临时助理的身份,其实根本没有一个严格的工作时间,根本没有半个人把他放在眼里。
几天没有擦拭过的的士蒙上了一层薄灰,行驶在热闹的公路上。
杰西耸动几下鼻子,感觉今天的气温格外的冷。
他看到窗外的行人忽然纷纷停下了脚步,向着天空望去,他便也跟着望去。
几片雪花缓缓飘落,就象是一个信号似的,转瞬间叫满天飘起鹅毛大雪。
这座北邻加拿大的北境之城,迎来了它这个冬天的又一场暴雪。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
西西里披萨店的灯光在大雪之中仍然明亮,引诱着杰西走进去。
才刚一推开门,浓郁的披萨香气和咖啡的醇香便驱散了一路以来的冰寒。
杰西冲着恩佐点了点头,拎着一只小型的板条箱向着安全屋前进。
屋内,卢卡正翘着腿坐在铺着绒布的牌桌前,手里握着一把扑克。
恩佐从前台绕出,接过杰西手上满载酒瓶的板条箱,摆出一副请的手势,让杰西进屋落座。
“哟,我们的小司机回来了?”卢卡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嘶哑嘲弄,“听说你前几天差点被俄国佬当成靶子给轰飞?”
杰西没有象往常那样被他带起情绪,或是露出窘迫。
今天的杰西表现得格外平静,甚至有些慑人。
他反手关上门,厚重的隔音门将前厅隐约的意大利语谈话声完全隔绝。
径直走到牌桌对面,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冲着上位的堂·莫雷蒂行了一礼,唤道:“堂。”
“杰西,我的朋友,我能为你做什么?”
“堂,俄国佬们”
“你要我们帮忙解决掉斯拉夫兄弟会。”蒂不等杰西说完,就接上了话茬。
“是的,莫雷蒂大先生,您什么都了解了。”见对方开门见山,杰西也不多矫情。
卢卡的动作停住了,他慢慢抬起头,那双藏在浓眉下的眼睛在烟雾中眯了起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从头到脚地打量起杰西。
他忽然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地笑声,跟对面的法比奥交换了一个眼神,显得心情很不错。
“妈妈咪呀,我们的小白鸽这是被拔了毛,准备改当秃鹫了?”
他冲着杰西微微一努嘴,示意杰西继续说下去。
杰西将手伸进内兜,取出了一只厚实的信封。
那里面装的不是钞票,而是整整一沓的情报,是他这周以来收集到的所有可靠的情报。
法比奥立刻心领神会,接过信封一张一张翻阅起来,随后点了点头。
“好吧小伙子们,看样子咱们有事情做了。卢卡,带这孩子去取一台车子。”
卢卡咧嘴笑了起来,一股子癫狂的兴奋劲儿不加掩饰。
“现在就出发?”
“当然,小子。”卢卡嗬嗬笑起来,“我们会在这场雪落下之前解决一切问题。”
“怎么做?”
“我会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提议。”
一个钟头后,小意大利数条巷道内,陆陆续续地钻出了十数台轿车,向着工业区的方向行进。
鹅毛大雪几乎复盖整个世界,让能见度降低到了一个极限。
杰西坐在其中一台车子的驾驶位上,身旁的卢卡正在检查手枪的装填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