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惨叫,因为墨菲斯托的背叛,卡在了喉咙里。
那团由无数灵魂构成的混沌能量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愤怒与荒谬的扭曲表情。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同事,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你这个叛徒!”
我没理会他的咆哮,饶有兴致地看着已经把底裤都卖了的墨菲斯托。
“该隐?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我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继续。”
“他……他藏在埃及!”墨菲斯托彻底崩溃了,为了摆脱那种灵魂被反复碾磨的恐怖折磨,他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就在胡夫金字塔的下面!他负责守护那里的‘天梯’!”
“他的能力……他的能力是‘血肉瘟疫’!一种无法被治愈的恐怖瘟疫!能将所有生命都融化成他的养料!”
“血肉瘟疫?”
我摸了摸下巴,咂了咂嘴。
“听起来,好象有点脏啊。”
我扭头,看向还在被克拉肯触手“按摩”得死去活来的巴尔。
“巴尔先生,你的同事已经抢答了。”
“你再不说点什么,这豪华海景房可就没你的份了哦。”
巴尔的身体剧烈颤斗着,那股来自克拉肯的力量,不仅折磨他的灵魂,更在吞噬他作为“圣徒”的本源。
他看了一眼已经解脱的墨菲斯托,再感受着自己正在飞速流逝的力量,防线终于崩塌。
“我说!我说!”巴尔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
“除了该隐,还有……还有莉莉丝!”
“她在南美洲的亚马逊雨林深处,看守着一座祭坛,那座祭坛,可以直接连通归墟的外围!”
“她的能力是‘魅惑’与‘梦境’!她能创造一个无法被分辨真假的梦境世界,将人的灵魂永远困在里面!”
“哦?”
我来了点兴趣。
一个玩瘟疫,一个玩梦境。
这溯源会的枢机主教,个个都是人才啊。
我对着克拉肯的虚影挥了挥手。
缠绕着巴尔的那条触手,也缓缓松开。
两个被榨干了的枢机主教,象两条死狗一样,被法则锁链吊在半空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行吧。”
我从我的小马扎上站起来,拍了拍手。
“看在你们两个这么配合的份上,这次的‘友好交流会’圆满结束。”
“卧龙凤雏,凑齐了。”
我走到他们面前,伸出两根手指。
“那么问题来了,埃及和亚马逊,先去哪个呢?”
“埃及金字塔,旅游胜地,人多。亚马逊雨林,蚊子多,还潮。”
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巴尔和墨菲斯托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恐惧,还多了一丝绝望。
他们终于明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眼里,他们口中那些足以毁灭一个国家的恐怖存在,跟旅游景点的选项,没有任何区别。
“算了,还是先去埃及吧。”
我打了个响指,做出了决定。
“金字塔好歹有信号,还能刷短视频。”
“就这么定了。”
我正准备离开这片纯白空间,去外面安排一下行程。
突然。
我的心神微微一动。
我能感觉到,在外界,林清风的情绪,正产生一种极为剧烈的波动。
不是紧张,不是愤怒。
而是一种……凝重。
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家伙,自从跟了我之后,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念头一转,意识回归本体。
眼前,依旧是霍亨索伦古堡那沾满骨灰的大厅。
苏箬正拿着那部已经快被她捏碎的手机,呆立在原地,显然还没从“一号办公室”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林清风,正站在我的面前。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此刻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出鞘双刀。
他递给我一部军用级的加密通信器。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通信请求,发起人是安倍晴明。
我接通了通信。
屏幕那头,安倍晴明那张老脸,苍白得象一张纸。
他身后的背景,是一间布满了符文与法器的密室,此刻,好几处法器都碎裂开来,还在冒着青烟。
“白……白先生!”
看到我的脸,安倍晴明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带着颤音。
“出……出事了!”
“说重点。”我有些不耐烦。
“是百慕大!”安倍晴明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动用了所有力量,在全球‘天梯’节点的外围,都布设了最高等级的监控法阵。”
“就在刚才,我们布设在百慕大三角外围的所有法阵,在同一时间,全部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瞬间摧毁了!”
“哦?”
我眉毛一挑。
安倍晴明继续说道,语速极快。
“法阵被摧毁前,我们监测到,百慕大局域内部的溯源会基地,发出过一道极其短暂的最高等级求救信号!”
“但那道信号,只持续了不到零点一秒,就被掐断了!”
“紧接着,一股比……比您在富士山引来的那位‘归墟之主’投影,还要霸道、还要混乱的能量波动,从那个局域猛然爆发!”
“然后……又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挂掉通信。
林清风看着我,沉声说道。
“老板,情况不对。”
我没说话。
因为就在刚才,我脑海里,九玄镇狱戒也弹出了一连串刺眼的血红色警告。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阶文明力量残留!】
【目标局域:百慕大三角,已被强制性空间法则封锁!】
【正在尝试解析封锁结构……解析失败!】
【警告!封锁力量源头未知,逻辑结构与已知宇宙法则存在根本性冲突!】
【威胁等级:???】
一连串的问号。。
我看着地图上,那个被标注为血红色的三角局域,沉默了。
苏箬和林清风都紧张地看着我。
他们能感觉到,气氛变了。
良久。
我突然笑了。
“有意思。”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看来,这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在干拆迁的活儿啊。”
我扭头,看着林清风。
“这是有别的拆迁队,过来抢生意了。”
林清风愣住了。
他没想到,在面对这种连戒指系统都无法评估的未知威胁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老板,那我们……”
“还去什么埃及。”
我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充满恶趣味的笑容。
“同行见面,总得过去打个招呼,交流一下业务心得吧?”
“通知下去,改道。”
“下一站,百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