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小队精锐的sat队员,在熟悉大楼结构的安保负责人带领下,逆着疏散的人流,谨慎而迅速地向上排查。
他们的任务是清除可能存在的同伙、爆炸物,并尽可能接近顶层,为可能的强攻创造条件。
“报告指挥中心,b区楼梯间安全,未发现可疑人员或物品。”
“c区办公层已排查完毕,人员已清空。”
“电梯控制系统已锁定,备用电源部分切断。”
队员们通过耳麦低声而清晰地汇报着情况。
他们逐层检查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卫生间、设备间,动作专业而迅捷。
越往上,气氛越紧张。
他们知道,头顶上方那个被封锁的顶层,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知危险的炸药桶。
里面是身份不明、手段凶残的悍匪,以及数十位足以影响全球经济的重量级人物。
指挥车内,警视厅的高层官员、sat的指挥官、以及匆匆赶来的政府危机处理专家,正围在监控屏幕和建筑结构图前,面色凝重。
他们接收着各方汇集的信息:顶层信号被完全屏蔽、无法与内部取得可靠联系、对方可能拥有重火力且手段专业……每一个信息都让形势显得更加严峻。
“联系上‘云端之阁’的主办方负责人了吗?
我们需要里面的确切人数、身份名单、以及建筑结构细节!”
“正在尝试联系,但几位关键负责人……似乎也在受邀名单之中,很可能……就在里面。”
“该死!谈判专家呢?通讯班,继续尝试所有可能频段,一定要建立对话渠道!”
外部,是严阵以待的重兵围困。
内部中下层,是紧张有序的疏散与排查。
而顶层那个奢华的金色牢笼内,却是另一场由“猎人”主导的、关乎财富与生命的死亡游戏。
三方空间,两种节奏,共同构成了这场危机诡异而紧张的立体图景。
警方每清理完一层,就更接近风暴的中心,但也意味着,更重大的决策和更残酷的冲突,可能一触即发。
就在sat队员在楼下逐层清场,指挥中心焦头烂额地试图建立联系时。
顶层的“云端之阁”内,江焱的“派对”正按照他的剧本,有条不紊地进行。
江焱已经不知从哪儿拖来一张原本属于主办方高管的舒适扶手椅,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演讲台侧前方。
他微微后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姿态放松得仿佛在欣赏一出舞台剧。
那支话筒,此刻已经被递到了银狐手中。
银狐接话筒时,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江焱的手背,嘴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她转身,面向台下那群瑟瑟发抖的“宾客”,脸上瞬间切换成了另一种风情。
不再是江焱身边那带着嘲讽的优雅女伴,而是一种混合着冰冷审视与魅惑危险的复杂气质,如同即将主持一场残酷选美比赛的魔女。
“幽灵,”江焱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后方。
“联系凌凌。让她记录,查清楚我们这些‘贵客’们的家底。账目明晰,才好收取‘劳务费’。”
幽灵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身形如同鬼魅般移动到会场一角,不知从哪里就搞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熟练地开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令人惊异的是,尽管会场内所有的通讯信号都已被屏蔽。
但这台电脑的屏幕上,数据流却开始飞速滚动。
很快,经过易容伪装的年轻女性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上,正是凌凌。
她身处一台指挥车上,对着摄像头微微颔首。
幽灵对着内置麦克风,用极低的声音快速交代了几句。
凌凌在那边点头,随即,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分成了两部分:
一侧是凌凌的操作界面。
另一侧则是通过电脑前置摄像头捕捉到的实时画面——正对着讲台上的“宾客”。
幽灵调整了一下电脑的角度,确保能将台上银狐和即将“登台”的“嘉宾”清晰摄入。
然后便抱着手臂,像一尊黑色的雕塑般站在电脑旁,既保护设备,也监控全场。
准备工作就绪。
银狐手持话筒,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她没有立刻开始点名。
而是迈着猫步,缓缓走向瘫坐在台边、半边脸红肿未消、与同样狼狈的小野寺绑在一起的弗里德里希·冯·霍恩海姆。
此刻的银狐,在弗里德里希的眼中,与“美丽”这个词彻底割裂。
她嘴角那抹微笑依旧完美,眼神却像是淬了冰的毒液,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生死的漠然。
她像是从地狱熔炉中走出的、披着人皮的天使,美丽,却令人灵魂颤栗。
银狐停在了弗里德里希面前,蹲下身子,带着香气的发丝几乎要拂到他的脸上。
她看着对方惊恐放大的瞳孔,用甜腻如蜜糖、却又冰冷如寒风的声音,轻轻问道: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会场。
弗里德里希浑身一颤,牙齿咯咯作响。
他想低下头避开那令人窒息的目光,却被绑在身上的手雷和皮带限制了动作。
他张了张嘴,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屈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怕说“美”会招致更可怕的羞辱,怕说“不美”会立刻招来杀身之祸。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高级衬衫。
“啪!”
又是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另一侧完好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弗里德里希的脑袋猛地偏向一边,嘴角再次渗出血丝,耳朵嗡嗡作响,彻底懵了。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沉默也会挨打。
银狐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再次凑近,将话筒递到弗里德里希被打得红肿的嘴边,用同样的语调,重复了那个问题:
“我美吗?”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但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