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珍笑:“你少调侃我,好几天没见到小好好了,快给我抱抱!”
之前祝余跟贺屿萧不在,龙凤胎都是于珍在照顾,她虽然对两个孩子都一视同仁,都因为自己生了两个皮小子的关系,对祝好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娃格外偏爱。
祝好也喜欢跟于珍在一起,她小小一个人,谁对她好她都记着,一见于珍就裂开小嘴对她笑,把人哄得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捧来给她。
祝余虽然自己也宠闺女宠的没边,但在外人面前,总还是要说道两句:“你也别太惯着她,回头长大了还这样娇纵,我可就要头疼了。”
于珍才不理会她,抱着祝好边摇边哄:“小闺女要少听这种话,我们就是要被宠着长大,好好长得这样好看,这都是应得的!”
这话说得,连祝余这个亲妈都没耳去听。
于珍逗弄了祝好半天,直到不好咿咿呀呀地叫着要去找哥哥的时候,她才把人放下。
今天她过来是有正事的。
祝余看出来了,也能大概猜到是什么事,前几日吴嫂子过来的时候,就跟她透露过一些。
于是她俩没在西厢房多待,祝余带着人回了正屋。
于珍也不是扭捏的性格,左下边直接开口:“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想找你讨个主意。”
“是跟军嫂们有关?”祝余点破。
“对,自从白英那事发生以后,我就一直在想,家属院里有好多跟白英一样的嫂子,她们在家里每天围着孩子跟灶台转,没有文化也赚不到钱,可是家里的活一点都没少干,到了冬天在外面洗衣服,手上全是冻疮,就这样还要被家里的男人跟婆婆说是废物。
我想帮她们做点什么,至少,不要再有第二个白英。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以我的想法,最有用的办法就是教她们赚钱,有了钱人才能有尊严,才不会再被说成是米虫。”
说到这,于珍脸上罕见地露出一点羞赧的神情,顿了顿才道:“可是我也不赚钱,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大家。
亦或者我找我们家老罗想想办法,借用军区成立一个妇女救助站,就向县政府的妇联一样。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祝余听完于珍的话,还挺惊喜的。
她以前对于珍的了解还停留在嘴皮子厉害、骂人很痛快、打人也很利索的层面,现在看来她很有大局观,思想也很有开拓性,等到改革开放以后,说不定也能做成一番事业。
因此,祝余的回答也是格外认真。
她想了一会才给出答案:“我觉得这两者不冲突。
妇女救助站是为了保护妇女们的人身健康,如果再有像白英那样的,被婆婆赶出家门,她也不至于因为没地方去而
妇女救助站可以直接为军嫂们发声,联合其丈夫的部队,直接进行调解,甚至情况再坏一点,如果军嫂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也可以请妇女救助站帮忙,核实过婚姻状况后,申请离婚,让军嫂们在婚姻中也能有个退路,不再是完全被动的处境。
而你提到的赚钱也很重要,经济是立身之本,我们的国家如今在国际上没有发言权,跟经济不发达也有很大的关系,军嫂亦如此,当她们也能赚钱补贴家用,男人们以后再说话也要掂量一下了。
至于怎么帮大家赚钱,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祝余知道历史发展,东北因为工业发达,已经是男女地位平等做得最好的地方了,可是在军嫂群体里,因为男人们职业的极度强势,还是会受到这样严重的压迫,祝余不由地叹气。
于珍错把她的叹气理解成这件事情很难办,连忙解释:“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就自己想想办法好了。”
祝余哂笑:“没有。不为难,你应该不知道,我过年时候回家,已经开始跟朋友在庄城做生意了。”
“真的?!”于珍惊讶。
她来到祝余问,其实是因为祝余是她的好朋友里唯一一个领工资的人,而她又是大夫。
于珍想,就算没有别的办法,她还能请祝余帮忙介绍几种后山里的能挖到的药材,到时候组织军嫂们一起去挖药材,多少也是一项收入。
祝余不知道于珍的想法,但她的确也想过药材这一方面,不过暂且按下了,因为种植药材的收益来得太慢,目前的军嫂们需要的是尽快有一笔钱揣进口袋里,才能有信心去做别的。
她想来想去,想到了之前在庄城时,第一次去谈合作的纺织厂。
这个年代的女人们针线活都不错,做这个最容易上手。
“手工活大家都会吧,我可以帮你们提供瑕疵布跟初步设想,你带着军嫂来制作,只要卖出去,每件都有收益。”
于珍简直大喜过望:“这太好了!我针线活也不错,正巧家里还有点给孩子做衣服剩下的碎布,你先把样子跟我说说,我做出来给你看看行不行!”
祝余摸摸鼻子,知道于珍的脾气急,没想到这么急。
不过反正现在她也没事,贺屿萧又不在家,跟着于珍忙活忙活也成,便让于珍回家先把布头取来瞧瞧样子。
于珍去得快来得也快,回来时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罗向明也来了。
这小子机灵得很,一进屋就嘴巴甜甜地喊人:“祝姨,好几天没见着您了,您又好看了!”
于珍没好气地扫他一眼:“去去去,别耽误老娘办正事。”
罗向明主要是过来看小狼跟祝好的,于珍第一趟过来的时候,他在外头玩没赶上,第二趟知道自家亲妈去祝姨家竟然没带他,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过来。
祝余也挺喜欢这小孩的,长得好看又乖巧,被于珍养得很好。
她从柜子里掏了一把大白兔塞进罗向明的口袋里:“揣着你自己吃,别给那两个小萝卜头,他们还小吃不了。”
等把孩子送走,祝余的目光才落到于珍带来的布上,的确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