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头没了动静,脚步声渐渐走远,鳏夫也没了继续为难白英的心情,狼狈地卷着自己脱到一半的衣服跑了。微趣小税徃 追醉鑫漳劫
白英则枯坐在原地半天,她心里矛盾极了。
她男人是军人,尽管跟她不亲密,从来不会和她说部队上的事儿。
但白英不是傻子,来家属院两年,有些事情家属院里的嫂子跟她讲过,她知道外面这两个人肯定是敌特。
那是破坏国家的叛徒,她应该把这件事情报告到军区。
可她不敢,她没法跟军区解释,自己是怎么听到那些人说话的。
她婆婆已经在百般为难她了,如果婆婆在知道了她被鳏夫盯上的事儿,肯定会说她不检点,让丈夫和她离婚。
她已经没去处了。
虽然在梁家的生活生不如死,但离开了梁家,她只有死路一条。
白英就那么沉默地回到河边,继续把脏衣服洗完,再沉默地回了梁家。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还是挨了婆婆的一顿毒打。
白英怕极了,因为婆婆说出了那个鳏夫的样貌。
做好了晚饭,她就躲回了房间里,余光刚好看到儿子摊在桌面上的作业本。
她像是找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于是白英在作业本后面撕下了一张纸,拿着儿子不要的铅笔头,连写带画,把今天遇到的所有事儿都写了下来,甚至包括了那个鳏夫。
她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等过了这个风头,她就想个办法让丈夫在外头看到这封信,这样她的丈夫说不定就可以因此立功升职,还能把那个鳏夫解决掉。
丈夫和婆婆心情好了,以后她在梁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她没想死的。
她想活着。
梁营长看完白英写的信后,愤怒地一脚踢翻身边的桌子,连同上面摆着的茶壶、茶碗全部摔在地上,碎瓷飞溅。
梁营长的儿子听到身后的动静,更是跑得飞快。
只有梁母赶着过来保护宝贝孙子,才一见到地上摔碎的瓷碗,就心痛得抓心挠肝。
“造孽呀,这可都是钱呐!你怎么这么作践东西?白英那个死婆娘没了,家里还得攒钱给你娶新媳妇儿呢!”
梁营长眼睛气得通红,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凶狠:“你为什么要打白英?她给我生了个儿子,她在这个家任劳任怨,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刻薄?是你害死了她!”
梁母在家强势惯了,哪怕面对儿子的指责,她也下意识反驳:“你说的什么浑话?自古儿媳妇儿进来就是要孝顺婆婆,就是要立规矩的,就是要吃苦的!再说,我都还让她在家吃饱穿暖了,还要怎么样?
她这么早死,都是她自己没福气,明知道自己嫁给你这么好个军官,她还不活久一点,她活该!”
可梁营长根本听不进去母亲的话,他眸中的厉色半点没减,口中还是只有那一句话:“是你害死了她!”
因为梁家儿子跑出去在家属院横冲直撞,梁家的动静很快就传了出去,巡逻队寻声赶来。二八看书蛧 毋错内容
当时梁营长手里的信还没有收起来,他也没想收。
他把妻子在家里受苦、受压迫的责任全部推到了自己母亲身上,全然忘记了自己在旁边冷眼旁观,与加害者无异。
他甚至还想着自己的妻子发现了敌特并且为此而死,自己在和母亲划开界限,肯定能够从此事中获利,至少官升半级!
只可惜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巡逻队把梁营长手中的信拿走后,又在梁营长家里搜查一圈,便离开了,连多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因为涉及敌特,这封信作为证物,没有被声张,而是直接送到了陈江河的桌案上。
搜索敌特的任务被交给了贺屿萧和他的尖刀团。
贺屿萧的部署非常迅速,在整个军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尖刀团所有可用之人全部派了出去,把守住军区的各个可能的出口。
他自己则带人来到军区大门口祝余义诊的帐篷这边,这段时间他经常过来找祝余,所以并不显眼。
祝余还不知道信件的事儿,只当是贺屿萧今天是团部又没事儿,特意过来陪她,便非常自然地给他安排事情做。
“你帮我拿药吧,让裴航去孙老那边学习。”
自从上次裴航提出可以替祝余检查尸体,就真的开始学习医术了。
孙逸春也不吝啬于教他,本来裴航在旁边还做些杂活,贺屿萧一来这些活就全都转移到了他身上,裴航则像个学徒似的跟在祝余和孙逸春背后学习。
贺屿萧倒也没什么意见,他还挺喜欢被祝余指使的感觉的,会让他觉得跟祝余之间的距离再拉近。
虽然在做杂事,不过他的眼睛始终注意着所有军区门口往来的人。
贺屿萧用了一点手段,让人在军区内部散布谣言,引诱着两个敌特上钩,并急切地想要出出去传递消息,他要守株待兔。
不过兔子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
下午的义诊才刚开始,贺屿萧就注意到一个异常的人。
这位还是个熟人,之前军区人员调查杀死鳏夫的凶手是查过他,也就是窦凯风的警卫员。
他是过来看病的。
不过能做警卫员的军人,身体素质自然不错,就像贺屿萧手下的尖刀团一样,能选出来有病的,还能被选中是疑难杂症被送到孙逸春和祝余面前的,简直是百里挑一。
所以意料之中的,这位警卫员直接在军医初步筛选的那一步就被排除在外了。
但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缠着军医,想让他帮自己开病假条,这才引起了贺屿萧的注意。
“漂亮姐姐求你了,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假期了,你就行行好让我休息一天,回头我给你买鸡蛋糕感谢你!”
这个警卫员脸长得嫩,说话时嘴也甜,年轻小军医还真有点遭不住。
军区里的军人们日子过得苦,她也知道,偶尔想要放个假,也是人之常情嘛。
“就这一次哦,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