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吃得下？持夭现在生死不明，心灵之间的联通都消失不见，根本联系不上。
放下筷子站起身，嬴舟将房间门关好，快步走向院子，展开双翅飞向不别山。
身体泡在流水中，汩汩鲜血从持夭身上流出飘进流水，漆黑长发狼狈贴在脸上。
“滴答”“滴答”蹲下身观望一会儿，庄邱恒蹲下身替天师试探持夭的鼻息和脉搏，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已经死了。”僵硬抬起头，庄邱恒看向身后站着的天师，深色眼底紧紧盯着天师，满是信服。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跟着我出去吧。黑袍人那个废物，连饕餮和白袍人都打不过。”啐了一口吐在持夭身上，天师别着手，眼中满是得逞的笑容。
混沌，两极不仅仅只有你能争，我也可以。心中嘟囔傲视混沌，天师目光掠过持夭看向眼前大步走向洞穴门口的庄邱恒，唇角勾起算计的笑容。
悄声张开手掌召唤出魔气，天师眼中的疯狂愈发明显。
提刀背对自己大步向前走的庄邱恒，“噗呲”一声，鲜血喷溅，洋洋洒洒洒滴落进流水中。
庄邱恒身形一晃，僵硬低下头看向穿透身体的大刀，扭过头看向身后提着刀的天师，鲜血从口中喷涌流出。
“你既然已经没用了，我帮你借助杀神秋霜的力量让你复仇灭门崔家，你也该帮帮我了，帮我拿到让你苏醒的青铜纹面具。”
抽出插进腹部的大刀，天师望着一头栽倒在地的庄邱恒，蹲下身手掌覆在庄邱恒心口灌注魔气，将心脏从庄邱恒身体剥离。
将心脏搁置在丹田正中央，天师手掌摁在庄邱恒的肚子上，更加深厚的魔气注入庄邱恒身体里面，心脏上金光闪烁，很快一片面具碎片的模样浮现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猖狂大笑，天师激动抬起手捧住显现实物，贪婪的火焰快要压制不住。
“快了快了，那只小死凤凰身上还有之前集齐的青铜纹面具。持夭我都能杀了，更别提那只凤凰了。”喃喃念叨着，天师起身化作一团黑雾成片向洞穴外面飘过去。
前面有持夭收集青铜纹面具，后面有混沌无时无刻盯着，只有在这不别山，万神墓后面的这片洞穴，他才能下手，抢走两方势力都在争夺的青铜纹面具。
一团黑雾飘飘然飞出洞穴，笑声还没来得及回荡山林，周围被几个人包围，凤凰烈焰自头顶猛烈压下，黑雾滋滋冒着烧焦臭气。
洞穴深处，潺潺流水越过身体，长发被流水带动漂向外面，像是要挣扎离开洞穴一般。
落在水中的手指轻轻颤动，失血过多而惨白的唇张合，一双垂在惨白脸上的睫毛悬挂水珠轻盈抖动。
狐眸倏然睁眼，几近透明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前方，薄唇轻张无声吐息，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神徕……释怀……”吐出四个字，双眸无力闭上。
洞穴外激战，一串接一串的灵气撞击袭向化出实形的天师，冒着火焰的箭矢铺天盖地向天师射击过去。
抬起手臂黑雾凝聚出盾牌抵挡箭矢，天师手提大刀砍向旁边趁机接近的人，刀剑挥舞，双枪挡住大刀刀刃，冲上去的师兄转头向身后接连而上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勾爪挥动刺进天师的皮肤，黑色的鲜血流下。一个失神，天师瞪大眼睛看向能伤的了自己的人，手上盾牌消失，火焰箭矢射入体内。
蜂拥而上，天师被团团围住，手上招数应接不暇，运转魔气扩散出去，朱门弟子和嬴舟被魔气震得弹飞出去，倒在地上的人捂住受伤位置闷哼吐血。
翅膀没来得及收回来，嬴舟挂在树上，翅膀耷拉在身侧。抿起唇，嬴舟狼狈抓住树枝从树上跳下拦住天师去路，凤眸眯起紧盯眼前同样狼狈的天师。
“持夭呢？”答案了然于心，嬴舟依旧紧盯天师，想从天师口中问出一个答案。
“死了，哈哈哈。小凤凰，要不要我送你一起下地府和她团聚啊。”眸光落到嬴舟腰间的储物袋上，天师摩挲藏进袖子中的那一块青铜纹面具。
滚烫的，烧灼的，一寸一寸烫开他的皮肤，将藏在心底统治九州的欲望烫破从深渊漂浮到表面。
顺着天师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间的储物袋，嬴舟感受到散发光热的青铜纹面具，深呼吸，默默攥紧手中的明焰，试图放手一搏。
他没有持夭那样的推演能力，并不能准确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如果他将装着青铜纹面具的储物袋丢出去会是什么结果。
修长手指攀上腰间的储物袋，嬴舟清晰看到天师眼中的欲望烈焰，唇边轻轻勾起，覆在腰间的储物袋拽离身边扔向空中。
天师站在原地不动弹，算计的眼睛在嬴舟和地上的储物袋之间扫过，嗤笑出声，“小凤凰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把青铜纹面具还给你，你放了我们，这个交易怎么样？”静了静神色，嬴舟深呼吸缓解心中紧张。
“没想到嬴家出了个怂的，不愧是六百年都没孵出来的废物。”他打得过持夭，面对眼前这些看似张牙舞爪的人根本不屑一顾。
“你拿走就好。”凤眸望向悄悄摸进洞穴的饕餮和白袍人，嬴舟瞳孔骤缩，上前一步，“小心黑袍人！”
眼前刮过一抹疾风，嬴舟抬手挡住眼前，耳边传来踩过雪地的声音，放下手低眉看向地面，原本放着储物袋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猛地转过身，嬴舟背对突然出现的黑袍人，黑色箭矢冲着嬴舟心口飞过去。
疾风呼啸，“噗呲”“哗啦”，接连两声刺穿皮肉的声音炸开在耳边，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落压断了枝子。
嬴舟粗略瞟了一眼拿到储物袋就跑走的天师，回身看向浑身浴血，水珠从长发滴落的姑娘。
心尖轻颤，嬴舟上前两步紧盯淡淡拂开贴在脸颊上的长发，没来由的发慌。
这不是持夭……
湿漉漉的手掌抬起，眼波流转看向僵硬在原地的黑袍人，透明色的瞳仁颤了颤，惨白的唇勾出一个浅浅笑容。
寒若冰霜的眼眸不带丝毫笑意，转过身看向不远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师，轻盈抬手收回甩出去的碧玉。
“饕餮，你自己的人，我不帮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