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怀中天蓬尺传来的温润触感，又瞥了一眼那些笑容诡异的“老人”。
“去。”我咬牙，“但不能都去。我和莫怀远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
“不行！”林小雨立刻反对，“这明显是个陷阱！”
“正因为是陷阱，才不能全进去。”我盯着那栋老宅的灯光，“外面必须有人能破局。小雨，你的奇门遁甲在外面才能发挥最大作用。金多多，无人机和装备需要你操作。张林，你的医术能应对突发状况。亚雅”
我看向亚雅，她立刻明白了：“我的蛊虫可以覆盖整个村子侦查，比人进去方便。”
她说着，悄悄打开车窗，几只几乎透明的飞蛊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
莫怀远己经准备好了几张符箓塞进我手里：“隐身符，能撑一炷香。进去后见机行事。”
我们快速制定好计划：我和莫怀远用隐身符潜入村子，其他人在外围布设阵法，随时准备接应。
下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七个老人。他们依然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目送着我们，仿佛早就知道我们会分开行动。
我和莫怀远对视一眼，同时捏碎了隐身符。一股清凉的气息包裹全身，我们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淡化。
“小心。”林小雨的声音带着担忧。
我点点头，虽然她知道我看不见。
隐身状态下，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七个老人。走近时，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甜香，像是腐败的花蜜混合着泥土的腥气是从那些尸笑菇上散发出来的。
就在我们踏进村口的瞬间，那个开口的老人突然转过头，空洞的眼睛准确地对准了我的方向！
他能感知到我们？
但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嘴角咧得更开，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
我后背一凉，拉着莫怀远快速穿过村口。
水寿村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青石板路面上长满了青苔，两旁的房屋门窗紧闭，但从缝隙里，我隐约看到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整个村子静得可怕，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
“不对劲，”莫怀远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太安静了。”
确实。现在是盛夏夜晚，怎么可能连一声虫鸣都没有？
亚雅的声音通过我们佩戴的微型通讯器传来：“我的蛊虫反馈，村子里活人的气息很少，而且都很微弱。但是地下的生命反应很强。”
地下？
我低头看去，脚下的青石板缝隙里，隐约能看到白色的菌丝在蠕动。
“这些蘑菇”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该不会遍布整个村子地下吧？”
就在这时，我们终于来到了那栋最大的老宅前。
黑漆木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一面己经褪色的八卦镜，但镜面是朝内的这不是辟邪，这是镇宅！
镇的是宅子里面的东西？
门内，那股甜腻的尸香味更加浓郁了。
我和莫怀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在死寂的村子里格外清晰。
门内是一个宽敞的堂屋，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画中人身穿民国长衫，面容清癯，手持一根藤杖正是我们在远处看到的那个站在窗口的老者！
画像前供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整个堂屋。
而就在供桌下方，我们看到了更加骇人的一幕：
密密麻麻的尸笑菇簇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那是一个倒转的八卦，中心躺着一个蜷缩的干瘪躯体。
从服饰上看，那应该是个年轻女子，但她的身体己经干枯得只剩皮包骨，脸上却带着和村口那些老人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
最可怕的是，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她还活着！
“以人为祭，滋养邪菇”莫怀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这是在炼制‘尸仙’！”
尸仙？奶奶的笔记里提到过只言片语，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长生术，通过汲取他人的生命精华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所以那些老人不是自然死亡，他们是这个邪术的养料！
“客人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叙？”
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来。
我和莫怀远浑身一僵他果然能感知到我们！
隐身符的效果正在消退，我们的身形在堂屋里渐渐显现。
我握紧了天蓬尺，抬头看向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脚步声不疾不徐地从楼上传来，每一声都像是踩在心脏上。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正是画中的那个老者，水寿村的族长。
他比画中看起来更加年轻，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只有那双眼睛，沉淀着与外表不符的沧桑和冰冷。
他手中拄着那根藤杖，杖身缠绕着活着的白色菌丝，菌丝微微搏动，像是在呼吸。
“三十年了，”他微笑着看着我们，目光最终落在我手中的天蓬尺上，“终于等到合适的祭品了。”
他手中的藤杖轻轻一顿。
整个堂屋的地面突然蠕动起来，无数白色的菌丝破土而出，像活蛇一样朝我们缠来！
与此同时，通讯器里传来林小雨急促的警告：
“小心！整个村子的气场在逆转！那些老人他们站起来了！”
“退！”莫怀远低喝一声，手中早己备好的“离火符”瞬间激发。
炽热的火焰席卷而出，将涌来的菌丝烧得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的甜腥味。然而那些菌丝仿佛无穷无尽，前赴后继地从地底、从墙壁缝隙中钻出。
我挥动天蓬尺，尺身泛起清光，将靠近的菌丝扫开。这些鬼东西坚韧异常，震得我虎口发麻。
二楼的老族长依旧带着那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仿佛在欣赏笼中困兽。
“小雨！外面什么情况？”我一边抵挡菌丝，一边对着通讯器急问。
“七个‘老人’都站起来了！他们在往村子中心走不对，不是走，是在飘！他们的脚被地下的菌丝连着！”林小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整个村子的地气都被抽向老宅！金多多的无人机拍到，村子周围的地面在塌陷，露出下面下面全是白色的菌丝网络，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族长是阵眼！”莫怀远判断极快，一道“雷符”脱手而出，首劈楼梯口的老者。
刺目的雷光闪过，老族长身前却凭空出现一道由菌丝交织成的厚壁，雷符撞在上面，只留下一片焦黑，未能伤他分毫。
“没用的。”老族长轻笑，藤杖再顿。
供桌下那个作为“核心祭品”的干瘪女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更多的菌丝从她体内涌出，整个堂屋的尸香浓郁到令人作呕。我感到自身的罡气竟然开始微微躁动，有被引动的迹象！
“他在抽我们的力量！”我心头骇然。
“哈哈哈！晚了！”老族长大笑，“三十年布局，就为今日！待我吸收了你们这些修行者的本源，尸仙大道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