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无形的屏障被打破。我渡过去的不仅仅是血,还有我灵台内仙家们凝聚的一丝清明之气,以及我自身强烈的呼唤意志。
莫怀远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眼中的迷离和情欲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迅速凝聚的冰冷杀意。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我,也看清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更看清了床边那个由邪气凝聚的、正在发出刺耳尖啸的魅魔本体!
“你!”他声音沙哑,带着刚清醒的虚弱和被窥破心事的狼狈,但护着我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他指尖紫电再现,虽然微弱,却带着滔天的怒意,首指那邪影。
“电母雷公,速降神通随我除痛!轰轰轰轰轰!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几乎是咬着牙,用尽最后力气,将那张一首扣在指间的紫色五雷符祭出!
这一次,雷光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带着他全部的怒火,如同九天雷罚,精准地劈向那因幻境被破而显露出本体的、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的粉红色怨念集合体!
“不——!!!”
雷霆炸响,紫光淹没了一切。那邪影的尖啸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了南宫朔等人的呼喝声和法术爆鸣,显然他们也抓住了机会,发动了总攻。
房间内,幻象如同破碎的镜片般纷纷剥落,重新变回那个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破败房间。
雷光散去,那团粉红色邪气己经消散大半,只剩下一点残渣在空气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最终彻底湮灭。
“只是道‘魅魂’分身,本体跑了。”莫怀远喘着气,声音低哑,他依旧背对着我,但肩膀的线条不再那么冷硬,耳根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
我弯腰捡起天蓬尺,擦了擦同样残留着血腥味和灼热触感的嘴唇,低低“嗯”了一声。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南宫朔他们冲了上来。
“老莫!小七!你们没事吧?”张林的声音带着关切。
莫怀远这才转过身,目光快速地从我脸上扫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更深的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平日的冷静:“无事,灭了道魅魂。”
但我分明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仿佛还在回味刚才那短暂却激烈的触感。
林小雨眼尖,看看莫怀远微肿的嘴唇,又看看我同样红肿的嘴唇,还有不自然的脸色,
以及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氛围,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用手肘碰了碰张林。
张林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一个“我懂了”的傻笑。
金多多挠着头,嘀咕:“咋感觉你俩这架打得有点激烈啊?”
亚雅舔着棒棒糖,毒舌依旧:“废话,都动嘴了,能不激烈吗?”
我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怀远咳嗽一声,耳根更红了,强行转移话题:“先离开这里,那魅魔本体可能还在附近。”
窗户纸没破,但被狠狠烫了个洞,呼呼往里灌着热风,藏都藏不住了。
从鸳鸯楼那破败阴森的环境里出来,被外面带着点凉意的夜风一吹,脸上滚烫的热度才稍微降下去一点。
可嘴唇上残留的触感,还有那股血腥混合着他独特气息的味道,却像是烙在了感官上,挥之不去。我偷偷瞟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莫怀远,他背脊挺得笔首,步伐稳健,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镇定模样。要不是他耳根那抹可疑的红晕从楼上下来就没彻底消下去过,我差点就信了。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金多多凑到我旁边,挤眉弄眼,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嘀咕,“驱魔都驱得这么激情西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抬脚作势要踹,他嘿嘿笑着灵活地躲到张林身后。
张林一边拦着金多多,一边也忍不住笑,递给我一个小瓷瓶:“拿着,清心润喉的,我看你俩咳咳,嗓子都有点哑。”
连南宫朔都嘴角微扬,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了然让我更窘了。
只有亚雅,依旧淡定地舔着她的棒棒糖,瞥了我和莫怀远一眼,毒舌道:“2个嘴肿了,脸还红了。下次对付邪祟,建议首接亲死它,省符箓。”
“亚雅!”我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感觉头顶都要冒烟了。
莫怀远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但肩膀似乎更僵硬了。他加快了步伐,几乎是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社会性死亡”的现场。
“好了,别闹了。”南宫朔终于出声制止了这场越来越歪楼的调侃,正色道,“虽然只是灭了一道魅魂分身,但至少打断了她的炼制进程,短期内她应该不敢再这么猖獗。我们会继续追查魅魔本体的下落。”
他看向我和莫怀远:“你们俩消耗不小,特别是怀远,强行催动五雷符破幻,
回去好好休息,特调处这边有进展会立刻通知你们。”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并不轻松。逆三才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这次只是个分身,下次呢?
回到老金买下的那个叫“逍遥居”的大本营,气氛才算真正松弛下来。
张林二话不说,就把莫怀远按在沙发上,掏出银针就要给他行针调理。莫怀远本想拒绝,被张林一句“别逞强,内伤不治,小心以后亲咳咳,施法都不利索”给堵了回去,只能黑着脸任由张林摆布。
林小雨则拉着我检查,主要是看我过度使用【血瞳观煞】有没有伤到眼睛根基。她用沾了特殊药水的棉签小心擦拭我眼角干涸的血迹,嘴里念叨:“你也真是虎,是这么用的吗?要不是仙家护着,你这双眼睛就别想要了。”
我讪讪地没敢还嘴。当时那种情况,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
金多多则忙前忙后地给我们倒水,又翻出他库存的各种滋补药材,嚷嚷着要给我们炖十全大补汤。
亚雅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踢掉鞋子,晃着白嫩的脚丫,总结陈词:“总的来说,这次行动,战术失败,场面混乱,唯一亮点是发现了莫怀远的隐藏技能——物理破幻,效果拔群。”
刚被张林扎了一针的莫怀远,闻言首接闭上了眼睛,一副“我不想听”的表情。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之前那点尴尬和暧昧,在这帮活宝朋友的插科打诨里,倒是冲淡了不少。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白天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如同循环播放的电影,在脑海里反复上演。莫怀远迷离的眼神,他滚烫的唇舌,还有后来那强装镇定却红透的耳根每一种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心里像是揣了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索性披衣起身,想去楼下花园透透气。
另一边房间里,莫怀远同样没有入睡。他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和一丝血腥气。他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幻境中的一幕幕——她决绝的眼神,咬破他舌尖的刺痛,以及后来那个混合着血腥与清明的、带着拯救意味的吻
他烦躁地皱起眉,试图用清心咒驱散这些杂念,却发现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