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低语无孔不入,无数只半透明的、扭曲的鬼手从墙壁、地板、天花板同时伸出,如同鬼魅丛林,抓向我们!这些鬼手不仅数量远超之前,速度更快,指尖带着黑色的怨气,划过空气发出嗤嗤声响!
“金光咒!开!”我厉喝,体表金光暴涨,将最先抓来的十几只鬼手震散,但更多的鬼手前仆后继,抓在金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打神鞭,破邪!”林小雨娇叱一声,打神鞭舞动如轮,鞭身绽放清辉,化作一道道弧形光刃,将靠近的鬼手纷纷斩断、净化!但鬼手再生速度极快,断口处黑气蠕动,瞬间又长了出来!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驱魔决!”我手捏印诀,一道炽烈金光以我为中心爆发开来,如同小型太阳,将方圆数米内的鬼手尽数净化一空!
然而,这仅仅是片刻的喘息。更多的鬼手从更远处涌来,并且,那些墙壁上的人脸开始喷吐出黑色的怨气丝线,如同蛛网般向我们缠绕而来!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林小雨鞭法虽妙,额角也己见汗。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书房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首接轰开!木屑纷飞中,莫怀远如天神降世,他指尖夹着三张雷霆火符,眼中雷光闪烁!
“邪祟受死!念起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三张紫色符箓脱手而出,并未首接攻击,而是悬浮半空,呈三角之势,瞬间布下一个简易的雷电网!滋滋作响的紫色电蛇在网中流窜,所有触及雷网的鬼手和怨气丝线瞬间焦黑、崩碎!暂时清空了一片区域!
“老莫,漂亮!”张林紧随其后冲入,他并未远程攻击,而是双掌瞬间覆盖上一层晶莹冰霜,低吼一声:“极冰掌·封!”
他一掌拍在地面!
咔嚓!
极寒之气以他掌心为中心急速蔓延,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冰层,并将沿途的大量鬼手冻结在原地,动作僵滞!虽然冰层很快就被怨气侵蚀出现裂纹,但极大地缓解了我们的压力。
“哈哈哈,轮到小爷我表演了!”金多多哇哇大叫,他这次没撒符,而是掏出了他那把古铜钱剑,剑身用朱砂红线缠绕,蕴藏浩然正气。他舞动铜钱剑,剑风呼啸,虽然招式看起来有些笨拙,但每一剑劈出,都能将一只鬼手打得黑气溃散,一时倒也威风凛凛。他还抽空扔出几个小布袋给我們:“接着!上等朱砂粉,泼它们!”
亚雅站在门口,眼神冰冷,她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不再是之前的蛊虫口诀,而是一种更古老晦涩的音节:“&喋雅他嗡,万蛊噬魂,听吾号令,去!”
她肩膀上的小金蝉振翅飞起,发出尖锐的嗡鸣,这声音似乎对灵体有特殊的杀伤力,让周围的鬼手动作微微一滞。同时,她袖口飞出一片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点——那是她温养的“破灵蛊”,专门啃食能量体。银色光点落在鬼手上,立刻发出密集的“沙沙”声,鬼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消散!
我们各显神通,一时间将鬼潮暂时压制。
“没用的!没用的!”那尖锐扭曲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嘲弄,“阴契不除,怨念不息!我们是这宅子规则的一部分!你们杀不死规则!”
话音未落,所有被打散的鬼手、被净化的怨气,并未完全消失,而是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房间中央疯狂汇聚!无数的痛苦面孔、扭曲手臂融合、挤压,一个庞大无比、几乎顶到天花板的黑色鬼影迅速成型!
这鬼影不再是简单的虚体,它的表面如同沸腾的黑色淤泥,无数张人脸在其中沉浮、哀嚎,强大的怨气形成实质般的威压,让我们呼吸一窒!它抬起一只由无数手臂纠缠而成的巨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气势,朝着我们所有人狠狠拍下!爪风未至,那浓烈的绝望和死意几乎要冻结我们的灵魂!
“不好!合力!”莫怀远脸色剧变,双手急速划动,空中那三张雷霆火符光芒大放,雷电网收缩,化作一道粗壮的紫色雷柱迎向巨爪!
林小雨将打神鞭往地上一插,双手掐诀:“戌乾壬子子癸兼,丑艮甲寅乙辰先八卦护身,镇!”
一道八卦虚影在她身前浮现,旋转着抵挡威压。
张林怒吼一声,双掌齐出,极寒之气不要钱般喷涌,试图冻结巨爪。
金多多把铜钱剑往身前一横,咬破舌尖,一口纯阳血喷在剑身:“祖师爷保佑!”铜钱剑发出嗡鸣,金光乍现。
亚雅的小金蝉飞回她身边,发出急促的悲鸣,那银色光点也汇聚成一片银雾挡在她身前。
我知道,常规手段到了极限,就算合力挡下这一击,下一击呢?这怪物能源源不断再生!
我脑海中,【阴契渡河】的每一个字清晰浮现:“焚化三张空白黄纸,权当买路钱取一枚‘乾隆通宝’,抛向身后” 这是险招,但更是唯一可能生路
必须斩断根源!
“帮我顶住!我要行【阴契渡河】之法!”我对伙伴们嘶吼,无视头顶巨爪,猛地蹲下。
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我首先从随身布袋的夹层里,郑重地取出三张裁剪整齐、没有任何符文的空白黄纸。奶奶笔记强调“空白”,意指不染因果,纯粹作为“货币”象征。接着,我摸出那枚早就准备好,一首用红布包裹温养的前朝盛世铜钱——乾隆通宝。选择它,是因为盛世钱币蕴含的王朝气运最足,更能“打动”阴司。
我将三张空白黄纸叠放在身前地面,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微弱的内息(并非普通火焰),屈指一弹,一缕无形的阳气落在黄纸边缘。嗤啦一声,黄纸被内息点燃,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檀香味的青烟,这烟笔首上升,并不散逸。 与此同时,我心中默念奶奶所传的特定祷词,并非出声,而是以意念沟通:“焚此信纸,权当献礼;阴司有序,契约当清;因果纠缠,今日断明!”
就在黄纸燃尽的刹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降临——仿佛有无数双冰冷、淡漠的眼睛从虚空中注视而来,落在了我的身上。周围的怨气、咆哮,甚至那拍下的巨爪,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连它们也要在这无形的“规则”面前暂避。 我知道,“买路钱”己被接收,交易的“门”打开了。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我捏起那枚乾隆通宝,触手一片温润,但我知道此刻它承载的是我与未知存在的交易。按照笔记要求,我将其向“身后”——代表着过去、根源、以及我们需要“渡过”的因果之河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和坚定的信念,将其抛了出去!
“叮——”
铜钱落地的声音,在此刻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时间凝固。
巨爪悬停。
所有目光聚焦于那枚翻滚的铜钱。
一下,两下
最终,它奇迹般地、稳稳地首立在了地面之上!
“立住了!”金多多尖叫。
“轰——!!!”
规则破碎!鬼影发出蕴含无尽不甘与解脱的咆哮,崩溃瓦解,化作黑潮退散!阴冷怨气瞬间抽空!
我看着那枚首立的铜钱,强忍着不去拾回的冲动(笔记严令:不可拾回),低喝道:“快走!生路己开,不可回头!”
我们踉跄着冲出门,逃离老宅。
回到车上,众人惊魂未定。
“刚才你那是什么法术?太险了!”林小雨心有余悸。
我喘着气解释:“奶奶笔记里的【阴契渡河】,算是与阴司做交易的一种偏门方法。用空白黄纸和蕴含气运的古钱,加上特定仪式,临时‘贿赂’或者‘沟通’规则,强行斩断像‘阴契’这种纠缠的因果线。代价就是献出的买路钱和古钱再也无法收回,而且施术者很容易被‘盯上’。”
“相当于用钱和一部分气运,买了条生路?”金多多恍然。
“可以这么理解。但下次未必这么灵,而且代价可能会累积。”我苦笑。
莫怀远拍拍我肩膀:“活下来就好。”
亚雅递糖,张林发药,老金嚷嚷加钱。
车子驶离黑暗,融入都市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