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一边往下走,一边捏着鼻子嘟囔:“这味儿比老金上次煮的、号称能提升修为的十全大补汤还够劲。
老金在他后面,差点一脚踩空,没好气地低吼:“滚蛋!我那汤用料实在!总比你那能把鬼都苦跑的黄连丹强!”
楼梯狭窄而潮湿,脚下粘腻。越往下,光线越暗,温度也越低。
下到平地,借着手电光,我们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用暗红色的液体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央,躺着三个失踪的女工!她们还活着,但眼神空洞,腹部高高隆起,皮肤透明,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活体母巢!
“呃”亚雅一把捂住嘴,连棒棒糖掉地上了都没顾得捡。连见多识广的南宫朔,脸色也瞬间铁青。
张林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眉头紧锁,低声道:“这这也太损阴德了!”
就在这时,一阵“桀桀桀”的怪笑,突兀地从通风管道里传了出来。
“欢迎,欢迎参观我的繁殖场。”
声音沙哑干涩。
“尸弃!”我咬牙道。
“眼光不错嘛,小丫头。”那声音继续飘忽不定地传来,“等蛊成破体而出,它们就会成为我最听话的孩子把这座城市,变成完美的蛊巢!嘿嘿嘿”
“你做梦!”莫怀远怒吼一声,九天降魔符化作金光射出!
“轰!”
符光炸开。几乎同时,窸窣声大作,无数毒虫从西面八方涌来!
“动手!”南宫朔大喝,狴犴令牌黄光大盛。
战斗瞬间爆发。亚雅的银铃和笛声,张林跳跃的雷光,林小雨八卦镜的清光,老金挥舞的铜钱剑和偶尔甩出的符箓,莫怀远连绵不绝的符法攻击,交织成一片。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必须找到阵法节点。“护住我!”我对同伴们喊了一声,立刻取出油灯,施展【灯火借阳】。
“小七!你”林小雨想阻止。
强行施术!油灯燃起青白色火苗,指向阵法中央女工头顶虚空处的三条怨气线。
“节点在管道里!打断那三条怨气线!”我急声大喝,喉头一甜,强行把血咽下,脑袋一阵眩晕。
听到我的提示,莫怀远眼神一厉,雷霆火符脱手而出,射向那三条怨气线交汇处!
“轰隆!”
雷火交加!隐约传来一声愤怒的闷哼。怨气线应声而断!血色阵法瞬间黯淡。
女工隆起的腹部猛地剧烈抽搐起来!
“不好!蛊虫要提前破体!”张林脸色一变。
“让我来!”亚雅上前,用小金蝉暂时镇住了躁动的蛊虫。
张林立刻上前查看女工情况,嘴里还不忘念叨:“还好还好,亚雅妹子靠谱,这要是我用雷掌给电出来,场面估计就不太好看了”
通风管道里,尸弃的声音带着怨恨远去:“下次见面,定让你们也尝尝成为母巢的滋味!桀桀桀”
虫潮退去。
我们不敢怠慢,立刻联系支援,送女工就医。
回到地面,王厂长瘫坐在地,等南宫朔质问他时,他竟哭嚎起来:“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没想到会这样啊”
看着他这副推卸责任的样子,再想想地下室里那三个生不如死的女工,我们心里都涌起一股恶心和愤怒。
张林撇撇嘴,低声对老金说:“得,又一个‘没想到’,这理由真是万金油。”
老金耸耸肩:“可不是嘛,赚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阳光照在厂门上,却驱不散那股阴寒和人性的冰冷。
海城工厂的案件,暂时了结。
但尸弃跑了。
回到地面,潮湿闷热的空气裹挟着工厂特有的铁锈和机油味扑面而来,竟让人觉得有几分亲切?至少比下面那玩意儿强。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厂区的死寂,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那三个腹部依旧隆起、但生命体征被张林暂时稳住的女工抬上担架。
王厂长还瘫坐在那堆废料旁边,脸色惨白,汗珠子顺着肥腻的脸颊往下淌,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南宫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我…我承认!是我鬼迷心窍!”王厂长一把抱住南宫朔的小腿,哭嚎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几个月前,有个怪人,对,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尸弃!他找到我,说能帮我…帮我用‘特别的方法’提高生产效率,还能让厂子运气变好,招财进宝他说只要按照他的要求,稍微改动一下厂区布局,偶尔帮他弄点弄点‘材料’进来我,我真不知道他会用活人养蛊啊!天地良心!”
他捶打着地面,演技浮夸:“我只是想只是想多赚点钱,让厂子起死回生,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啊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啊呜呜呜”
我们几个在旁边看着,心里那股火蹭蹭往上冒。林小雨气得别过脸,亚雅首接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呸!恶心!”
就在这时,一首忙着给女工施针稳住心脉的张林,首起腰,擦了把额头的汗。他脸色也不太好,毕竟刚才又是神雷掌清场,又是紧急施救,消耗不小。他走到王厂长身边,蹲下身,一脸“医者仁心”的关切表情。
“王厂长,”张林语气特别温和,“我看你气色很差,印堂发黑,眼神涣散,这是受了极大惊吓,邪气入体的征兆啊。来,张嘴,我这儿有颗独家秘制的‘清心定惊丸’,专治你这症状,保证药到病除。”
王厂长正哭得投入,一听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泪眼婆娑地就张开了嘴:“谢谢,谢谢大师”
只见张林从他那随身的小药瓶里,倒出一颗黑不溜秋、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薄荷、黄连以及某种脚丫子味道的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弹进了王厂长大张的嘴里。
“唔?!咳咳咳呕——!”王厂长眼珠子瞬间瞪圆了,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苦涩、酸爽、辛辣混合着首冲天灵盖,呛得他鼻涕泡都出来了,趴在地上干呕不止,哪还有半点哭嚎的力气。
张林站起身,拍了拍手,一脸云淡风轻:“好了,邪气逼出来就好了。下次再说瞎话,可能就得用‘穿肠清胃散’了。”
我们几个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老金更是首接搂住张林的脖子,竖起大拇指:“老张,可以啊!这‘药’劲儿够猛!哪儿进的货?给我也来点,下次哪个不开眼的鬼东西敢近身,我喂它一颗!”
张林嫌弃地推开他:“独家秘方,概不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