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昭和十三年深秋。
三天的蛰伏与观察后,顾明洲再次出击。过去的“三光”行动已让东京风声鹤唳,尤其第六、第十六师团关联区域,巡逻力度成倍增加。特高课调整了策略,从盲目搜捕转向在关键潜在目标附近设伏。他们开始研究“幽灵”的作案模式,试图预判下一个目标。
顾明洲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生命感知】在侦察几个预备目标时,都捕捉到了隐匿的、带有强烈敌意的生命光点,它们潜伏在巷口阴影、对面楼窗、甚至伪装成流浪汉,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敌人学聪明了。
但这只会让游戏更有趣。他决定,今晚来一场多点同步突击,打乱敌人的节奏,在他们自以为布下天罗地网的地方,撕开缺口。
目标一:杉本家。 杉本清作,退役少尉,因伤退役后成为狂热的右翼街头演说家,专在工人区散播战争狂热,鼓动青年“为国捐躯”,其子正在第六师团服役。此人住在大田区一片拥挤的长屋。
情报显示,特高课可能在此设伏。顾明洲偏要碰这个硬钉子。
他没有直接接近长屋。入夜后,他化身醉醺醺的码头工人,摇摇晃晃地路过长屋区的公共水井,看似失手将一个油纸包掉入井中,骂骂咧咧地离开。油纸包里是高浓度泻药和致幻剂混合粉末。这口井是附近十几户长屋的共用饮用水源。
不久后,潜伏在长屋附近监视的便衣特工,以及长屋内的普通住户,陆续开始出现腹痛、头晕、视线模糊等症状。埋伏圈顿时被生理混乱打乱。
顾明洲趁乱从长屋后方潜入。杉本清作正捂着肚子在简陋的厕所呕吐。顾明洲无声靠近,从背后用浸透氯仿的布捂住其口鼻,迅速拖入屋内。
他没有立刻杀死他。而是将杉本捆在屋内唯一的柱子上,用胶带封嘴。然后,他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简易的定时点火装置和一桶煤油,设置在屋内易燃的榻榻米和纸质宣传品上。定时器设定为三十分钟。
接着,他取出一把匕首,在杉本惊恐的目光中,在他额头刻下一个汉字——“蛊”。鲜血顺着脸颊流淌。
“你用谎言蛊惑人心,送人去死。”顾明洲用日语冰冷地说道,“现在,用你的命和你的窝,为你散布的毒,付点利息。”
他留下一个伪造的、看似来自“反战义士”的警告纸条,随即消失在夜色中。三十分钟后,这栋长屋将陷入火海,而额头上刻着“蛊”字的杉本清作,将成为街头巷尾最新的恐怖谈资。特高课的埋伏,成了笑话和医疗队。
目标二:三菱合资会社仓库。 该仓库为第六师团存储部分精密仪器配件。守卫森严,且有军犬巡逻。顾明洲不打算强攻。
他利用【隐匿精通】潜伏在仓库外围的下水道出口。等到深夜换岗间隙,他将几块浸泡过特殊混合香料和动物信息素的肉块,奋力投向仓库院墙内的不同角落。这种混合气味对军犬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且会引发短暂的兴奋和追逐本能。
很快,院内传来军犬兴奋的吠叫和挣脱牵引的声音,守卫的呵斥声和混乱的脚步声响起。狗群被气味吸引,在院内四处乱窜,打乱了巡逻节奏。
趁此机会,顾明洲从下水道口攀上围墙,【可视地图】锁定守卫因追狗而出现的短暂盲区,如同一片落叶飘入院内,迅速贴近仓库主体建筑。
仓库大门紧闭,但侧面的通风百叶窗是个弱点。他用工具撬开百叶窗,蜷身钻入。里面堆满板条箱。他快速找到标记为“光学仪器-第六师团专属”的货箱,将数个延时燃烧弹塞入箱体缝隙。同时,在仓库的主承重柱旁也安置了炸药。
他并不贪多,迅速原路退出。当他重新滑入下水道时,仓库院内,守卫们才刚刚勉强控制住发狂的军犬。
几分钟后,仓库内传来闷响和火光。精密仪器在烈焰中变形报废,承重柱受损,整个仓库结构发出不祥的呻吟。等消防队赶到,核心库存已毁大半。
目标三:吉原,一家名为“梅之屋”的高级料亭。 这里是第六师团中上层军官寻欢作乐的隐秘场所之一。老板娘梅乃,曾参与逼迫朝鲜和华夏女性为娼,且以虐待“不听话”的女子为乐。许多军官在此“放松”后,会变得更加暴戾。
此地龙蛇混杂,既有寻欢客,也有保镖打手,还有隐藏的特高课眼线。直接动手风险极高。
顾明洲化身成一位衣着体面但神情阴郁的商人,通过中间人介绍,预付重金,指名要“体验最特别的招待”。他被引入料亭深处一个隐秘的包厢。
梅乃亲自来打招呼,这是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却眼神刻薄的女人。顾明洲假意应酬,趁其不备,将微量无色无味的神经麻痹剂弹入她的酒杯。梅乃毫无察觉地喝下。
不久,梅乃开始感到手脚麻木,头晕目眩。顾明洲佯装关心,扶她进入包厢内间休息。在内间,他迅速用绳索将其束缚,胶带封嘴。
他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套伪造的警察证件和搜查令,以及几张模糊但骇人的、关于料亭逼良为娼的照片。他将这些“证据”放在梅乃面前。
“警察厅特别调查组。”顾明洲压低声音,语气威严,“你的事发了。要么配合我们指证常来这里的那几位军官,提供他们违反军纪、泄露情报、倒卖物资的证据,要么……明天头条就是‘吉原老鸨畏罪自杀,留书揭露军方丑闻’。” 他晃了晃手中的一份伪造“遗书”和一把匕首。
梅乃惊恐万分,麻痹的身体无法挣扎,只能拼命眨眼。
顾明洲撕开她嘴上的胶带一角:“想活,就点头。我们会把你转移到安全屋。想死,就摇头。”
梅乃涕泪横流,拼命点头。
顾明洲重新封住她的嘴,将她塞进包厢一个巨大的装饰衣柜里,从外面锁好。“明天早上,会有人来‘接’你。如果乱动或喊叫,后果自负。” 他留下冰冷的警告。
他知道梅乃未必会真心配合,但这个夜晚的恐惧和“警察”的介入,足以在她心中种下怀疑和背叛的种子。即便她事后反水,这份猜疑和“警方已盯上此地”的风声,也足以让这个军官窝点风声鹤唳,甚至内部互相猜忌。
一夜之间,三处开花。 长屋火灾、仓库爆炸、料亭老鸨神秘失踪……手法迥异,但都精准打击了目标,且成功绕开或扰乱了可能的埋伏。
特高课疲于奔命,到处灭火,完全跟不上节奏。他们意识到,“幽灵”不仅残忍,而且极具战术灵活性和反侦察意识。
顾明洲在黎明前回到藏身处。连续的高强度行动让他略显疲惫,但精神却更加亢奋。
【点数:19158】(新增杉本清作、仓库破坏、料亭行动相关点数)
只差一步。他感觉到,体内那股被冻结的力量,正在沸腾的边缘。当它完全回归时,他将有能力掀起更大的风暴。
窗外,东京的天空泛起灰白。新的一天,恐慌将继续蔓延。而前线日军的家书中,又将增添多少噩耗和不安?
顾明洲喝下一口冷水,眼神锐利如刀。
这只是血色收割之夜的上半场。
下半场,他将主动去碰一碰,那些已经张网以待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