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复苏的进度越来越快,渊宝阁内,姜明渊的生活进入了规律而充实的修炼之中。
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静静盘坐在阁楼的静室里。
心神沉入气海,能“看”到那十二品七彩琉璃莲台的残骸,正浸润在金银二色的真液之中,散发出的霞光一天比一天柔和、稳定。
这霞光玄妙无比,不仅滋养着他的心神,其蕴含的那一丝“万法不染”的神通本源,更象是一块无形的绸缎,持续不断地“拂拭”着刚刚勾勒在【太初阴阳道基】上的那道幽蓝色癸水道纹。
他从姬凰曦那里得来的水行真意玉简,在莲台霞光的辅助下,被反复体悟、
推演。
那道代表水行之力的道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淅,与阴阳道基的融合也越来越紧密,让他的根基也随之壮大了几分。
水行是当前重点,但其他金、木、火、土四行的道纹感悟,姜明渊也并未完全放下,时常参悟姬凰曦送来的那些仙经残篇,时不时在脑海中参悟揣摩,为日后补齐五行做着准备。
修炼间隙,姜明渊也没放下符录这门手艺。
他取出之前(37章)从特异局以玄币换取得到的一阶灵煜竹纸、南海玉笔,以及混合了一丝天辉灵液调和好的海鳄血墨。
毕竟只是低阶符录,没必要浪费玄币换取更高级别的符纸和符笔,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姜明渊囊中羞涩。
摒息凝神,识海内过去弥陀法相高悬,心神澄澈如镜。
他笔走龙蛇,刻画的不再是基础的聚灵符、护身符,而是一阶符录中更具威力的“落雷符”与“破邪符”。
笔锋落下,每一道符文轨迹都牵引着丝丝天地灵气,太劫劲气蕴含的破灭之力巧妙地融入符文的转折之间。
心神高度集中之下,他对符录结构的理解、灵气注入的时机把握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妙。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张“破邪符”骤然亮起璀灿金光,随即内敛,符纸质地仿佛都提升了一丝,威能远超他之前所画。
系统提示:【一阶符录绘制已满级!】
获得特质:【灵犀符心】—绘制符录时心神消耗大幅度降低,符录威力小幅度提升,有微小几率绘制出蕴含特殊特殊效果(视符录种类而变)的精品符录。
“呵,这特质来得倒是时候。”姜明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他正琢磨着灵气复苏后,卖古董是不是有点跟不上时代,这下好了,多了个靠谱的进项,以后说不定真能把渊宝阁兼营成一家符录店,反正原料和手艺都是现成的。
他没停手,借着这股熟练度满级的劲头,又开始尝试绘制更复杂的二阶符录。新获得的特质【灵犀符心】效果显著,让他感觉绘制起来心应手,心神消耗确实小了很多,对符录威力的增幅也能清淅感知到。
他甚至还在修炼间隙,抽空学习了一下的几本基础阵法入门,准备过几天,收集一些材料就可在自己的渊宝阁里布置一番。
而渊宝阁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姜明渊乐得清静,每日只是擦拭古物,把玩鉴赏,在【慧眼识珍】特质下,那些古物蕴含的岁月痕迹、人文气息,都成为他体悟“时光”、“红尘”法则的养料。
虽然这种感悟进度慢得令人发指,可能万分之一都不到,但他相信积少成多,说不定哪天自己修为境界到了,就能灵光一闪,触碰到相关法则的门坎。
如今,他对古董的鉴定能力早已炉火纯青,寻常物件上手一眼,就能断代辨伪,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是个浸淫此道多年的行家大家。
“总算————没给这身体原主的父母丢脸。”他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将这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压下。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好,温煦的光线通过古旧的窗棂,在“渊宝阁”略显清冷的店堂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明渊正拿着一块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尊晚宁时期的青花梅瓶,【慧眼识珍】特质让他指尖拂过釉面时,仿佛能触摸到数百年前的窑火与匠人的心意。
店里依旧没什么客人,安静得能听见灰尘在光柱中飞舞的细微声响。
隔壁“博雅斋”的店主老周,正端着个摩挲得油亮的紫砂壶,靠在自家店门的躺椅里晒太阳,眯着眼,偶尔朝渊宝阁这边瞥上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显然对姜明渊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店全凭心情的经营方式很是看不惯,觉得这小子自打那对性格极好的父母去世后,就有点自暴自弃,不走正道了。
“唉,”老周暗自摇头,抿了口茶,心里嘀咕,“年纪轻轻的,店不开张,还老是玩消失,神神秘秘的————更有那看起来就来头不小的官方车辆,隔三差五地来找他————”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这小子,怕不是在外面惹上什么事了吧?”
老周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竟邻里一场,他看着姜明渊长大,终究还是存着几分关心。只不过念这姜明渊父母去世不久,不敢多言。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撞破了午后的宁静。
只见一个形容憔瘁、眼窝深陷得象几天没睡好的中年男人,他在青潭巷的店铺间四处张望,似是看到了姜明渊年轻的身影,他脚步虚浮地闯进了渊宝阁。
他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夹克,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旧报纸层层包裹、约莫一尺见方的木盒子,仿佛抱着什么救命稻草。
他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不安,还夹杂着一丝病态的急切,一进门就直奔柜台,把木盒“哐”地一声重重放在台面上,震得灰尘都扬起了几分。
“老————老板!收————收东西吗?老物件!绝对是好东西!”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急促的喘息,一边说还一边紧张地左右张望,好象生怕被人跟踪似的。
姜明渊放下梅瓶,目光平静地扫过男人。在他内照境的强大心神感知下,眼前这人如同透明。
精元亏损严重,阳气萎靡不振,印堂处更是笼罩着一层极淡、却透着邪异阴冷的灰黑之气,丝丝缕缕缠绕着其心神,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衰败与怨憎。这绝不是普通的生病或者运气不好能解释的。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那旧报纸包裹的木盒上。即使隔着层层阻隔,一股极其隐晦、却令他心神深处过去弥陀法相微微一动、感到本能排斥的阴邪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盒中散发出来。
这气息带着一种扭曲的、亵读的灵性,如同被污泥浸染的经幡,充满了怨毒与贪婪,不断侵蚀着持有者的生机与心智。
“什么东西?”姜明渊语气平淡,听不出波澜。
“是————是我祖上载下来的!据说是————是前朝一位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佛宝!”自称王志强的男人语速飞快,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姜明渊对视,手指神经质地反复抠着木盒的边缘,“就是————就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我————我急着用钱周转,所以想忍痛出手!”
这时,隔壁听到动静的老周也端着壶渡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和几分好奇:“哟,这是来了什么好货色?小姜啊,周叔我能帮着掌掌眼不?”他显然也看出了这卖主的状态不太对劲。
姜明渊虽然知道老周是好意,但自己又不能明说自己不惧这些东西,所以只能装作没听见,对那男人淡淡道:“打开看看。”
王志强尤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惧怕,但还是颤斗着手,一层层剥开旧报纸。
最后,一个暗红色、雕刻着粗糙莲花纹路的木盒显露出来。盒子本身并无特别,但当盒盖被男人颤斗着掀开一条缝隙的瞬间。
轰!
一股远比之前浓郁十倍、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怨念与贪婪吸摄之力的邪异黑气,如同找到宣泄口的毒蛇,猛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黑气瞬间凝成一尊模糊扭曲、獠牙毕露的鬼佛,带着凄厉无声的尖啸,直扑近在咫尺的中年男人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