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冰冷的。
年轻时一起披荆斩棘,建造梦想的朋友,即便后来理念相悖,分道扬镳,那份刻在时光里的熟稔与了解,终究难以彻底磨灭。
米哈伊尔,钟表匠,早就死了,躯壳化作无名冢下的尘埃。
意志的一部分沉睡于梦泡,只剩下这缕由墨徊加固过的童心留存。
眼前的米沙,美好如泡影,却是承载着过去与未来可能性的独特存在。
在这里的,也并非真正的歌斐木。
只是一道承载了他部分意志与逻辑,被秩序执念所浸染的律令。
真正的梦主歌斐木,也已融身于匹诺康尼。
某种意义上,同样死去了。
歌斐木的律令,在短暂的近乎人性化的感慨与失态后,终究还是回归了那应有的端庄。
他推了推眼镜,仿佛刚才那个再见友人而兴奋的家伙不是自己,声音恢复了平直的叙述感。
“米哈伊尔,站在你面前的,并非歌斐木本人。”
“只是他留下的律令之一,承载着部分职责与他临融身前,一些未尽的思绪。”
米沙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歌斐木继续用那种平稳的语调说道。
“但我想,若能看你一眼,即便是以这种形式,他大概是会开心的。”
“即便理念不同,即便最终走向了不同的岔路,即便从此生死相隔,再无把酒言欢,共议未来的可能”
他的声音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此刻的相见,也算是了却了他残存意志中的一个念想吧。”
米沙的目光,落在了歌斐木手腕上。
那里,戴着一只表盘早已破碎,指针停滞的旧腕表。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米哈伊尔送给歌斐木的礼物。
即便本体早已消散,化作律令的化身,依旧下意识地佩戴着它。
米沙移开了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将话题拉回现实与责任。
“旧事勿提。”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我引人入局,你也引人入局,无非都是为了”
“我们曾经共同构想的那个美梦,能够以某种形式延续下去。”
“或者,转化为另一种更能真正给人们带来美好天地的可能。”
歌斐木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但评价的角度却截然不同。
“你带领这里的人,走向了短暂的美好与自由。”
“而他,试图用更绝对的方式保护外面涌入的人,却可能在无意中毁掉了那份美好的多样性与生命力。”
米沙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历经沧桑后的透彻。
“歌斐木。”
“直到现在,在经历了这么多,看过了这么多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一个道理。”
“大公无私,一次次的,无底线的包容”
“无法真正带领人们走向更好。”
“因为过度泛滥的包容,在消弭了明显恶意的同时,也可能纵容了潜藏的毒素,甚至会催生出新的,更隐蔽的罪恶。”
“它让善恶的边界模糊,让选择失去重量,让生命变得轻飘飘的,缺乏扎根于现实的韧性。”
他提到了一个名字,一个尘封在匹诺康尼早期历史中的悲剧。
“就像当年阿斯娜试图用她的歌声,用和平与理解去安抚对立的双方,却不幸遭遇意外身亡”
“甚至在她死后,她的理念与牺牲,还被人扭曲利用,成为争斗的工具和借口。”
墨徊听到这个名字,好奇地小声问身边的知更鸟:“阿斯娜是?”
知更鸟低声解释,声音带着敬意:“初代的鸢尾花家系家主,一位充满智慧与仁爱的歌者。”
“她是匹诺康尼早期和平融合理念的代表人物之一,她的陨落”
“是很多矛盾的导火索。”
米沙继续说道,目光重新回到歌斐木身上,也仿佛穿透他,看到了那个早已消散的老友。
“当年,我将那枚危险的星核交给你处理。”
“我相信,无论多么棘手的东西,是好是坏,最终只有人的智慧,意志与责任感,才有可能真正处理妥当,化险为夷,甚至变废为宝。”
“最早的事实证明,你做得比我出色得多。”
“你利用它筑造了庞大的美梦,让无数流离失所,心怀创伤的人找到了暂时的安宁与欢愉。
“匹诺康尼的黄金时代,有你不可磨灭的功勋。”
“尽管”
米沙看了一眼那黑紫色的虫茧,“现在的结果,与过去的辉煌,以及我们最初的期望有了如此巨大的差异。”
歌斐木仿佛被触动了某个更深层的或执念。
他开始喃喃自语,声音不再平稳,而是带着一种陷入魔怔般的,自我诘问的语调。
“米哈伊尔你会怪他吗?你会怪我吗?”
“怪他走上这条偏执的路,怪他最终选择与秩序合谋,甚至可能引狼入室?”
“怪他没能守住那份纯粹的,包容的同谐理想?”
米沙闻言,却忽然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有理解,有无奈,也有一丝老友间的调侃。
“要不怎么说,你是歌斐木的律令呢。”
“一如既往的爱自己背锅。”
他提起了另一段往事:“当年,是我轻信了那些叛乱者,结果害你被他们炸成重伤,几乎丧命。”
“那时候,你还是一句话都未曾责怪我,反而安慰我说不是你的错,是他们太狡猾。”
米沙看着律令,眼神温和。
“为何今时今日,角色反而倒转了过来?变成了你不断地在问你会怪我吗?”
歌斐木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是啊你还因此内疚了很久,甚至不再主动插手匹诺康尼的具体管理事务,全权交给了歌斐木。”
“自己则更像一个游历各处的技术顾问和故事讲述者。”
“直到你向更遥远的荒野开拓,经历了许多。”
“再回到匹诺康尼时,发现很多后来涌入的人们,其实并不渴望波澜壮阔的冒险,他们只是想过最普通,最安定,最和平的日子。”
“于是,你又重新回到了他身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在开拓与安定之间寻找新的平衡点。”
另一边,墨徊的尾巴尖不知何时又悄悄探了过来。
在米沙和歌斐木附近的地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着,那姿态,像个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凑更近点的八卦听众。
知更鸟无奈地扶额,对流萤投去一个见笑了的眼神。
加拉赫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那条不安分的黑色尾巴,像拎小猫一样把它拎了回来,低声警告:“小鬼,安分点。”
流萤也轻轻对墨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认真听,这些很可能关系到匹诺康尼现状的根源。
墨徊撇了撇嘴,收回尾巴,抱在怀里,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跟知更鸟嘀咕:“这是匹诺康尼之前的黑历史回顾讲座?”
知更鸟点了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应该是。”
“那些年,在钟表匠最初的宣传和梦主高效的管理下,匹诺康尼的名声迅速传播,吸引了宇宙中各色各样的逐梦客前来。”
“那个时期,被称为匹诺康尼的黄金时代,人口和繁荣度急剧膨胀。”
她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梦主失去身体,彻底融身于梦境,据说是筑梦时代中后期,也就是黄金时代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外来人口大量涌入,势力错综复杂,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混乱与整合后,新形成的移民派势力在初步稳定后,就对梦主发起了报复”
“原因很复杂,可能涉及权力的理念,或者对梦境控制权的争夺。”
墨徊了然地点点头。
“人多就意味着想法多,利益纠葛多,矛盾自然也多。”
“纯粹的美梦和管理,无法解决所有现实层面的问题。”
他话音刚落,忽然眉头一蹙。
一种低沉密集,仿佛无数摩擦振翅的嗡嗡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耳畔响起。
它们迅速变得清晰,嘈杂,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墨徊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捂住耳朵,但这毫无用处。
那虫鸣似乎并非声波噪音。
他松开手,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令人不适的侵扰。
但只让自己更加晕乎乎。
他看向其他人。
他们的表情虽然凝重,但并未显出听到异常声响的痛苦或烦躁。
只有他被特别关照了。
歌斐木还在继续。
“后来的事歌斐木在这条以同谐包容一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
“他目睹了包容之下滋生的新的不公与麻木,见证了理想在现实面前的脆弱。咸鱼看书惘 芜错内容”
“他才渐渐明白,纯粹的同谐,拯救不了一切,它太软,太容易被利用和扭曲。”
“他一个人,孤独地走在这条自我怀疑,并且寻找新出路的道路上,走了很远。”
“他的孩子也走在这条路上,带着他的影响也带着他们自己的思考与选择。”
“但他们会走得更远,走得更好,他们年轻,有活力,没有被过去的荣耀与失败完全束缚,或许能够找到新的,更可行的方向。”
在此之前,他要做的就是尽力的用翅膀护住幼鸟,哪怕会成为一段时间的囚笼。
歌斐木的双手缓缓合十,摆出一个近乎祷告的姿势,声音里透出一种殉道者般的,冰冷而坚定的决绝。
“如果这是一条错误的,荆棘密布的路,那么,唯有因着人的走过,留下血痕,留下路标,留下惨痛的教训”
“才能够清晰地警示后来者,何为错误,代价几何。”
“那么,米哈伊尔,我如你前进般不回头。”
“我知我罪,我罪常在我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但”
“我,绝,不,会,改。”
房间内一片沉寂。
这番话语,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一份迟到的确面向老友的罪行自白书
又或者是
诀别宣言。
米沙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饱经风霜后的理解与释然。
他看向加拉赫,又看向墨徊他们,仿佛在向他们,也向自己,做最后的总结与交代。
“歌斐木利用星核的力量,不仅构筑和维持梦境,他还”
“窃取了沉浸在美梦中的人们的部分记忆与情感,用这些养料来不断修补和拓展梦境的街道与建筑。”
“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篡改了匹诺康尼的历史记录,让梦境中流传的故事,尽可能地美好和谐,过滤掉那些残酷,痛苦与分歧。”
“于是,梦里只有美梦,不再有噩梦。”
“很大多数的人们沉浸在如同深海般宁静却令人窒息的美梦里,日复一日,几乎要忘掉自己是谁,来自何方,有何追求。”
米沙轻轻摇头:“可人是没法真正忘掉自己的。”
“就像你我,无法真正忘记过去。”
“那些被压抑的记忆,被掩盖的情感,被扭曲的认知,总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比如”
“滋生在梦境里的忆域谜因,比如现实世界中逼近的威胁,比如内心无法填补的空虚与怀疑。”
他看向歌斐木,眼神复杂。
“与其说木头老爷背叛了美梦小镇的理想?背叛了同谐?”
米沙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感慨。
“不我想,他并没有背叛任何人。”
“他只是放下了自己曾经认为的软弱,让那个在现实压力与理想幻灭中感到孤立无援的自己,选择了看起来更坚强,更有效,也更固执的方式前进。”
“为了应对残酷的现实,暂时放弃了最初的理想。”
“然后,他用这个变化巨大,甚至走向反面的现实作为工具和跳板”
“再度尝试步向那个最初的,却已面目全非的理想。”
米沙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在在场每个人心上。
“他没有背叛任何人。”
“他只是背叛了过去的自己。”
歌斐木沉默着。
米沙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歌斐木的身边,仰头看着这位老友。
他现在的身高不如歌斐木,但那份气度却平等,甚至带着一种长者的了然与宽容。
“老朋友,你明知道的。”米沙说。
“我不善文书,也对政治权谋不敏感,空有开拓的理念和一把子维修技术,却没什么周全的计策。”
“也许,我这一生,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计策,也就只有此刻了——”
“回到这里,面对你,面对这一切。”
“我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最后决定融身,留下律令之前,一定又念叨着那些话”
“米哈伊尔,你会怪罪我吗?你会原谅我吗?不然,此刻你也不会反复念叨。”
米沙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宿命般的感慨。
“哈。”
“一如当年的我啊。”
歌斐木:
米沙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纯粹的怀念。
“歌斐木,木头啊。”
他抬起手,只是轻轻碰了碰歌斐木垂在身侧的胳膊。
“我如你当年不怪罪我般,不怪罪你。”
“我如你当年赦免我般,赦免你。”
米沙收回手,背在身后,小小的身影站得笔直。
“我过去,是个不错的修表人,能把停摆的,损坏的钟表修好,让它重新滴答走动。”
“但我却不知道,修好之后,该将它放在何处,如何让它更好地被使用,真正服务于人们的需要。”
“而你,是个杰出的用表者,你能将修好的钟表放置在合适的位置,制定规则,让它有条不紊地运行,为许多人提供便利与庇护。”
“我们本来,也合该,是朝着让时间更好地为生命服务这同一个目标而行的挚友。”
他踌躇片刻,还是选择用了这个词。
墨徊在一旁听得眼神飘忽,尾巴又开始不自觉地轻轻晃动。
还有这种事
一个技术宅理想家,一个行政管理偏执狂,经典搭配啊
他心里的小剧场又开演了。
米沙最后说道,语气平静而坚定,为这场跨越生死的对话画上句号。
“木头啊。”
“我如你前进般不后悔。”
“米哈伊尔,和歌斐木,最终都会留在这里。”
“留在匹诺康尼的记忆里,留在这些故事里,留在他们为之付出一切,也犯下错误的地方。”
“往后,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叫作米沙,叫作星期日和知更鸟,叫作星穹列车,叫作家族以及所有关心和影响这里未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他看向歌斐木律令,眼神清澈。
“当年,你帮我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我也确实闯了不少祸,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只是这一次,面对这个大烂摊子”
米沙的目光转向那黑紫色的虫茧,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也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墨徊听着,小声嘀咕。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种过于坦荡的相互理解与原谅,这种将沉重过往轻描淡写揭过的氛围。
让他这个习惯了算计,冲突与黑暗剧本的玩家有点不适应。
有点别扭。
但又莫名觉得,或许这才是那些真正走过漫长岁月,彼此深刻羁绊过的人,在激起的尘埃落定后,最真实的一种状态之一?
难道能够坦荡互相理解的才是人?
他没明白。
他用尾巴尖无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结果拍到的却是qq弹弹,冰凉滑腻的水母伞盖。
迷思:“”
祂触手微微动了动,表示不满。
墨徊赶紧收回尾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分析。
“挚友死了,自己守护和接纳的人们最终也背刺了自己,在自己对信仰最迷茫,最需要指引的时候,信仰本身却展现出了它最不堪,最无力的一面”
“这种情况下,歌斐木想的居然不是毁灭吧,累了,或者我也摆烂”
“而是不行,我得换个更狠的方法,继续把这个地方变得更好,哪怕这个方法可能是错的”
他沉默了片刻。
“不愧是能教出星期日和知更鸟这种人的人啊。”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学到”了很多。
关于执着,关于背叛,关于在绝境中依然不放弃行动的某种可怕的韧性。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
可能不一定是朝夕相处的家人,不一定是灵魂共鸣的爱人。
也有可能是曾经是并肩作战,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却因为理念分歧而变成对手甚至敌人的老友。
因为见过彼此最纯粹的样子,也见过彼此最挣扎,最偏执的样子。
气氛在米沙最后的宣言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但这种沉默,与之前的凝重不同,更像是一种告别完成后的空旷。
墨徊晃了晃尾巴,打破了这片安静,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好了,抒情环节结束,该干正事了的务实感。
“所以历史课和情感倾诉环节,聊完了?”
加拉赫在一旁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目光扫过墨徊。
“年轻就是好,听不懂风情,也感受不到重量。”
墨徊会不懂才怪。
他经历过更黑暗的背叛,体会过更彻底的孤独。
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有些情绪,点到为止就好。
沉湎过去于事无补,眼前的危机才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他耳畔那该死的虫鸣声,越来越响了。
几乎要变成一种尖锐的,搅动脑髓的噪音,让他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我都能听见”
墨徊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向那黑紫色的虫茧,眉头紧锁。
“虫茧里面,那越来越清晰的振翅声了。”
“吵死了。”
歌斐木闻言,终于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向了墨徊和那个虫茧。
歌斐木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平稳,但内容却令人心头一紧。
“在这里,虫茧内部包裹着的,有两样东西。”
“其一,是维持匹诺康尼梦境运转的核心,那颗星核。”
“其二”
他的目光转向了一旁进入房间后便一直保持安静,但眼神从未离开过虫茧的流萤。
“是一位格拉默铁骑。”
流萤的嘴唇抿紧了,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拳。
她轻声确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果然那个时候,我确实看到了”
“ar-214。”
歌斐木点了点头,看向流萤:“小姑娘,我知道你的所有来历。”
“星核猎手的成员,萨姆,格拉默的铁骑遗产,又或者仅仅是流萤。”
“歌斐木的本体,早已融入梦境,成为其底层逻辑的一部分。”
“在你踏入匹诺康尼梦境的那一刻起,作为梦境管理律令之一的我,就已经知晓了你的存在。”
“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局限性,“我的视线,能覆盖和洞察的地方终究有限。”
“很多细节和动态变化,并非全知。”
他将话题拉回虫群危机。
“最初的,由筑梦师设计和星核力量维持的匹诺康尼梦境里,从来就没有繁育虫群的预设概念。”
“直到后来,现实宇宙中,微小但真实的虫群个体,不知通过何种方式,从梦境中某些忆质漏洞,开始缓慢地,零星地渗透进来。”
“虚实的边界开始模糊,交融。”
“最初,它们的数量极少,力量微弱,甚至可以被视为一种特殊的忆域迷因,处于可控范围。”
“梦境的自稳机制和猎犬家系的巡查,足以处理。”
歌斐木的目光再次落回虫茧,声音低沉下去。
“直到这位你提到的ar-214,这位慷慨的,前来抵抗和清剿虫灾的格拉默铁骑的到来。”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最准确的词汇。
“清剿虫灾的战争兵器”
“同时,也是”
他的目光扫过墨徊,又看向流萤,最后定格在虫茧上,清晰地说出了那个矛盾而危险的结论。
“行于繁育的命途行者。”
小剧场:
友谊是阶段的,流动的,只能说珍惜眼前人吧。
算是圆一个遗憾吧,游戏里梦主那封时祷信没寄出挺可惜的。
匹诺康尼的历史其实挺精彩的。
提一嘴:梦主的鸟塑是乌鸦,因为游戏里提到了乌鸦之死。
以前人们视乌鸦为带来了灾厄,但实际上它是在提醒人们。
再提一嘴:乌鸦不会认主,对你好是因为把你当伴侣对待,它的忠诚是对配偶的忠诚。
你觉得你和它是好朋友,但它可能不这么认为。
再提:谐乐鸽,和平鸽,鸽子有和平的象征,但好像它本身携带的病毒非常多(不过普遍来说,很多动物可能都有啦)。
鸽子对应的是知更鸟星期日,同谐,病毒(癌)。
阿斯娜——野花姐姐(鸢尾花初代家主)。
梅芙恩——圣杯活动里的音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