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和加拉赫一前一后走着。咸鱼墈书罔 已发布蕞新漳結
他们之前在筑梦边境最边缘的地方,此刻过来,倒是费了点时间。
少年的步伐轻快中带着一丝郑重,猎犬的步伐则依旧懒散却从容。
他们沉默地并肩同行。
“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回这里。”
米沙轻声说。
“早晚的事。”
加拉赫哼了一声,“那老鸟留下的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你回来了,正好。”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
一扇门。
前方是一扇雕刻着钟表齿轮与羽毛交织的图案。
几乎同时,另一条通道里走出了另外两人。
墨徊顶着一只安静的金色水母,和知更鸟并肩而来。
他尾巴有些不耐烦地甩动着。
知更鸟则是表情有些难得的严肃。
双方在门前相遇,脚步同时顿住。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和微妙。
目光交错,带着各自不同的懵逼。
还没等有人开口,第三个方向传来轻微的,近乎无声的脚步声。
一位少女,一位陌生女性,也几乎前后脚的出现在了这并不宽敞的门前区域。
流萤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墨徊身上,微微颔首。
大丽花则饶有兴致地晃了晃自己那根尾巴。
紫色的眼眸先是盯上了墨徊身后那根同样不安分摆动的黑色尾巴。
然后又飘向他头顶那只一动不动,仿佛装饰品的水母。
戴着眼镜,一身黑色礼服如同教堂神父般严肃庄重的歌斐木,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了那扇门旁。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门前这热闹的阵容,脸上那程序化的表情似乎都出现了一丝裂纹。
最后,这位梦主律令的化身,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句。
“要不进去聊?”
墨徊看着眼前这堪称团建的阵容,眉头拧得更紧,尾巴无奈地拍了下地面。
“我说,这就有点人多了吧?”
他特意加重了人字,显然把某些非人存在也算进去了。
加拉赫抱着手臂,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流萤和大丽花。
“谁知道你们都是来干什么的?砸场子的?还是分赃的?”
大丽花原本还带着准备随时施展能力修改记忆,那种试图周旋的微笑。
此刻那笑容也淡了下去,眼神里透出明显的我不想干了的无语。
这场子已经不是浑水能形容的了,根本就是一锅煮糊了还加了各种奇怪佐料的乱炖。兰兰雯茓 更新嶵全
她紫色眼眸最后瞥了一眼墨徊头顶的水母,心中警铃大作。
那东西给她的感觉,比欢愉令使本身更令人不安。
她果断给了流萤一个此地不宜久留,自求多福的眼神,消失在了来时的通道里。
流萤:?
走这么快?
米沙没太在意离去的大丽花,他的目光更多落在墨徊身上,尤其是他头顶那只水母。
他有些好奇地问。
“墨徊,你们也是来找歌斐木的?”
墨徊点了点头,目光已经穿过打开的门,试图看清内部的景象:“嗯哼,来找他问问繁育的事情。”
“看来,大家的目标都差不多?”
巧的有点离谱。
这时,流萤走上前一步,对墨徊礼貌地开口,声音清澈:“你好,我是流萤。”
“虽然星和我提过你,但正式交流应该是第一次。”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墨徊那根黑色尾巴吸引了。
和大丽花的好像,尾尖好像更小一点。
她若有所思。
墨徊晃了晃尾巴作为回应,语气寻常:“你好,星核猎手小姐。”
知更鸟也对流萤微笑点头:“好久不见,流萤小姐。”
流萤也回以微笑,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放松。
站在门口充当门童兼主人的律令化身:“”
他感觉自己的cpu有点过载。
最后,他只是沉默地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目光却一直牢牢锁定在米沙身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惊愕,有怀念,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还有深深的审视。
众人倒也不再客气,鱼贯而入。
梦主的办公室内部,并非寻常的房间。
它更像是一个微型的,浓缩的梦境枢纽。
房间中央是一个异常显眼的,巨大的物体。
一颗近乎有一人高,通体呈现不祥的黑紫色,表面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鼓胀,甚至能隐约看到内部有阴影流转的
虫茧。
死寂。
进入房间的所有人,除了墨徊头顶那只依旧装死的水母,目光都被这诡异的虫茧牢牢吸住。
歌斐木:“”
米沙:“”
加拉赫:“”
三个人,此刻都陷入了某种沉重的沉默,目光复杂地盯着虫茧,又看看彼此,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
墨徊的吐槽打破了这片死寂,他抱着手臂,尾巴尖点了点那仿佛要被他们目光烧穿的地面,随后缠上了自己的大腿。
“你们仨,这是要把地板看出洞来吗?”
“还是说,这虫茧是你们合伙生的?”语气带着点不合时宜的轻松或者恶劣。
米沙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时光流逝与物是人非的感慨。
他抬起头,看向歌斐木的律令化身,紫色的眼眸清澈而平静。
“歌斐木老朋友,好久不见。”
歌斐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顿。
由律令力量维持的,近乎完美的严肃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镜片后的眼神剧烈波动起来。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用一种混合着难以置信,恍然,以及某种诡异兴奋感的语气,吐出了那个名字。
“米哈伊尔”
然后,他像是确认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米沙孩童的身躯。
那股子神父的气质忽然消散了不少,浑身上下反而透出一种发现珍奇宝物般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愉悦感。
“——少年限定版!!”
所有人:“”
墨徊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哇哦神父和小男孩吗?这组合听起来可不太妙”
虽然他声音不大,但在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听得一清二楚。
米沙:
歌斐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轻咳一声,强行将那股诡异的兴奋压下去,重新板起脸,但眼神里的光芒却出卖了他。
他看向米沙,声音恢复了部分平静,却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波动。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还愿意称呼我一句老朋友。”
米沙走到虫茧附近,仰头看着这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造物,又看向歌斐木,眼神坦然。
“道不同,理不同,选择不同。”
“但我想,当年那份想要为匹诺康尼,为来到这里的人们做点什么,留下点什么的心”
“你我都未曾改变过。”
“只是后来,我们走上了不同的岔路。”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释然,仿佛终于放下了某种心结。
“你,我,加拉赫现在,我们三个,基本都算是要踏入死亡或者已经踏入死亡范畴的人了。”
“这匹诺康尼的未来也该真正交给后来者,交给那些依旧在路上的人了。”
歌斐木沉默着,没有反驳。
他转身,也看向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黑紫色虫茧,眼神复杂难明。
而此刻,墨徊已经走到了虫茧的正前方,流萤和知更鸟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警惕。
墨徊的手,无意识地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枚傩面具项链。
染着身体余温的触感传来,与此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
一种低沉,晦涩,仿佛来自无尽虫巢深处的共鸣与呼唤,正从项链与眼前这巨大的虫茧之间隐隐传来。
那是一种同源力量的吸引,一种饥渴的觊觎,一种仿佛要将他连同周围一切生机都吞噬殆尽的贪婪悸动。
从来只有他吞别人的份
墨徊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虫茧里面包裹着的,就是维持匹诺康尼梦境的星核吧?”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
他啧了一声,尾巴甩动,拍打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怪不得虫子要拼了命地往匹诺康尼钻。”
“这里对它们来说,简直就是一顿摆在门口的,散发着诱人香气还附加了导航信号的豪华自助大餐。”
知更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他头顶的迷思依旧一声不吭,触手软软地耷拉着,仿佛真的只是一只装饰品。
无关人太多,祂懒得说话,也懒得搭理。
情况已经基本清晰。
原本梦境中因恐惧记忆而生的忆域迷因虫群,只是虚假的威胁。
但由于匹诺康尼梦境与现实的边界因星核力量,集体情绪等多重原因开始模糊,融合。
这些虚假的虫子,在星核扭曲现实的力量影响下,正在获得某种程度的真实性——或者至少,其危害性在向现实靠拢。
而现实中,那些真正的虫群,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被星核的力量所吸引,遵循着繁衍的本能,正从物理层面逐步逼近匹诺康尼。
对人类而言,这是一场需要集中智慧与力量去应对的双重危机。
梦境与现实的双线作战。
但对此刻就在现场的某两位星神而言
这只是小打小闹。
人类能自己解决,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也是观察的一部分。
解决不了?
如果事态真的失控到危及根本
那么对于存护而言,最直接有效的解决方法,或许就是一锤子将匹诺康尼连同泛滥的虫群一起,从物理或概念层面处理掉。
——当然,目前还远未严重到那个程度。
两位星神会搞不定一小股虫子?
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若被阿哈知道了,恐怕要笑到概念震荡。
迷思在墨徊头顶默默胡思乱想,像个小灯泡一样发亮。
欢愉那家伙用繁育的一小部分残肢打造面具,又把欢愉的本源力量覆盖其上,用来束缚和压制繁育残骸的影响,以此作为稳定小谜题那混乱意识
真是疯狂又天才的想法。
利用虫群近乎本能的集体意识,来间接过滤无效信息,又主动联结小谜题脑子里分裂的意识
也只有阿哈能想得出这种近乎儿戏,又暗藏玄机的方法。
不过现在,小谜题体内的意识状态,恐怕会比平时更加混乱一些,尤其是在如此接近星核和繁育关联物的情况下
唉,迷思抖了抖触手。
祂就是要确保他不会在这种混乱中彻底翻车。
这么有趣,充满了未知与谜题的存在,要是就这么死掉或者碎掉了
那神秘所追求的,罕见的未知不就又少了一个?
虽然把他做成可以永久收藏的标本也不错。
像那些美丽的蝴蝶标本一样,定格在最奇妙的瞬间。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
蝴蝶,只有在它振翅飞翔,轨迹莫测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死掉了,凝固了,也就失去了那份鲜活的生命力与不可预知性,有些无趣了。
就在迷思漫无边际发散思维时,知更鸟看着虫茧,结合之前星期日透露的信息,也推导出了部分真相。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星核拥有实现愿望的能力”
“哥哥他们的原计划,是打算在梦境中,利用人们对寰宇蝗灾的历史恐惧,来引导和模拟出类似的失序与毁灭景象。”
“从而激发人们对绝对秩序的渴望,为秩序力量的回归铺路”
她看向那黑紫色的虫茧:“所以他们原本就打算利用虫群的概念,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或催化了虫群在梦境中的出现?”
“而这颗星核,就是这一切的放大器和能量源?”
她的推测,让房间内的气氛更加沉重。
就在这时——
墨徊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振动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墨徊眉头都没动一下,掏出手机瞥了一眼。
是星发来的信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抓狂和吐槽欲。
星:!你说话!为什么!领头boss和你谈完了非要和我们打一架!这什么展开啊!
信息后面还跟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乱码表情符号,充分表达了发送者内心的崩溃。
墨徊看着信息,眼眸里闪过近乎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他手指动了动,慢条斯理地回了个表情包。
一只黑色猫咪歪着头,一脸无辜,头顶飘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配文:喵喵喵?
发送。
然后,他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黑紫色虫茧。
小剧场:
大丽花:惹不起,溜咯。
黑天鹅:开盲盒的神。
冷知识:小墨其实会看同人文和瑟图(周边里提到过),所以他理论知识其实很足(望天)
你们爱看的我还在删删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