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周明上下打量任晓星，眼神越来越兴奋，“真像太像了”
“像什么？”
“像任珊前辈。”周明盯着任晓星额头的星星贴纸——那是她一直贴着的，说是梦里那个姐姐让她贴的，“尤其是这贴纸资料里提到过，任珊前辈小时候最喜欢星星贴纸”
任晓星有些害怕，躲到陈实身后。
“你们是谁？”
“我们是来纪念你姑姑的。”周明换上和蔼的笑容，“小姑娘，你姑姑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比如笔记本？图纸？或者告诉你什么秘密？”
“没有。”任晓星摇头，“我我其实不太记得姑姑。我只是梦见过她。”
“梦见？”周明眼神更亮了，“什么样的梦？”
“就她在一个很黑的地方，面前有一扇很大的门。她回头看我，笑着说‘别怕，星星会一直亮着’。”
周明身后的一个人低声说：“周博士，这可能是记忆残留？或者转世？”
“不可能。”另一个人反驳，“任珊的存在已经被彻底抹除，不可能转世。”
“但她的‘本质’可能残留”
他们低声讨论起来，完全不顾陈实和欧阳公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够了。”陈实打断他们，“道观不欢迎你们，请离开。”
周明回过神，笑了笑：“陈先生，别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想”
“我不管你们想什么。”陈实一字一句地说，“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怎样？”周明身后，一个壮汉上前，掀开外套，露出腰间的枪——不是普通的手枪，而是特制的、刻满符文的灵能武器，“陈实，我们知道你有点本事，但那场大战之后，你废了一条腿，修为也跌了大半。而我们现在有最新式的武器。”
壮汉举枪对准陈实：“让开，我们要进去搜查。”
欧阳公子身形一动。
但有人比他更快。
任晓星突然从陈实身后冲出来，挡在枪口前。
“不许伤害陈叔叔！”
她张开双臂，像只护崽的小母鸡。虽然害怕得发抖，但一步不退。
周明笑了：“小姑娘，勇气可嘉。但你知不知道，你保护的这个人，可能隐瞒了你姑姑留下的重要遗产？那些遗产，可能关系到全人类的未来”
“我不管！”任晓星大声说，“陈叔叔是好人！姑姑在梦里说，要我相信他！”
“梦里说”周明若有所思，“看来，任珊前辈确实留下了后手。她的‘本质’可能以某种方式附在了这孩子身上。”
他眼神变得危险：“这样的话我们可能得请这位小姑娘，跟我们走一趟了。”
壮汉上前，想要抓任晓星。
陈实正要动手，欧阳公子已经动了。
折扇展开，扇面不是山水画，而是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银针如暴雨般射向壮汉。
但壮汉不躲不闪。
他胸前的制服突然亮起符文，形成一面光盾。银针打在光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全部被弹开。
“灵力护盾。”欧阳公子皱眉，“你们改造了现代科技和符文法术？”
“时代在进步，欧阳前辈。”周明微笑道，“你们这些老古董，该退场了。”
他挥手：“拿下他们。注意，那个女孩要活的。”
十几个黑衣人同时行动。
他们配合默契，显然是受过严格训练：四人围攻欧阳公子，三人牵制陈实，两人去抓任晓星，剩下的在周围布阵——防止有人逃跑，也防止战斗动静传出去。
陈实挥舞扫帚，扫帚柄中弹出利剑。但他的动作确实慢了——左腿的旧伤限制了他的移动，修为的跌落也让他的剑法威力大减。
一个黑衣人看准破绽，一拳打在他胸口。
陈实闷哼后退，嘴角溢血。
“陈叔叔！”任晓星惊叫。
她想冲过去，但被两个黑衣人拦住。
“小姑娘，乖乖跟我们走，不会伤害你的。”
“滚开！”任晓星突然弯腰，抓起一把泥土，扬向黑衣人。
泥土里混着她刚才帮忙种菜时沾上的种子。种子在空中发芽、生长、瞬间变成带刺的藤蔓，缠向黑衣人。
“自然法术？”周明惊讶，“你果然不简单。”
任晓星自己也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
但藤蔓只缠住了黑衣人几秒，就被他们用匕首斩断。
“看来得用点强制手段了。”一个黑衣人掏出一个项圈——项圈上刻着压制灵力的符文。
项圈抛向任晓星。
就在项圈即将套住她脖子的瞬间——
道观的正殿，突然亮了。
不是灯光，而是星光。
无数微小的光点从正殿里飘出，在空中汇聚，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人形伸手，抓住了那个项圈。
项圈在它手中，化作飞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周明。
“这是什么？”
人形没有回答。
它只是“看”向任晓星，然后，轻轻“说”了一句话——不是声音，而是直接在所有人心底响起：
“别怕。”
声音很温柔，很熟悉。
任晓星瞪大眼睛：“姑姑？”
人形点头，然后转向周明等人。
周明后退一步，但很快镇定下来：“残魂？执念？还是某种防御机制？有意思任珊前辈果然留下了后手。”
他兴奋地下令：“捕捉它！要完整的！这可能是研究‘存在本质’的最好样本！”
黑衣人掏出更多武器：灵能网，符文锁链，能量抑制器
但人形只是轻轻抬手。
正殿里，那面古老的铜镜，突然飞了出来。
铜镜悬在半空，镜面映照着所有人。
然后，镜面开始变化。
铜镜的镜面，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一圈圈涟漪扩散，每扩散一圈，就有一面新的镜子在虚空中浮现。短短几秒，整个道观的上空，出现了上百面镜子。
镜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圆形的，有方形的，有菱形的，甚至有不规则的多边形。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镜面都映照着同一个人影。
任珊的人影。
或者说，是任珊留在道观里的“痕迹”——那些她生活过的记忆，她修行过的气息，她守护过的信念所有这些“存在过”的证明，在受到威胁时，自发凝聚成的守护意志。
镜子开始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