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苏婉儿,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慢条斯理地问道:
“对了,苏姑娘,你方才说,这茉莉花茶是令堂所传,离家前亲手所制?”
“是……是呀。” 苏婉儿心头一跳,笑容温婉,“哥哥何故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 陆少渊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语气随意,“只是在想,你怎会在那红船之上!”
“哥哥,妹妹不是已经给你解释过了么?”苏婉儿心中一慌:“家父原是京官,去岁告老,携家眷欲归郭北祖籍安居……”
“有些时候,眼神当中的贪婪,是掩盖不住的,任凭怎么掩盖,都免不了泄露出来!”陆少渊笑着说道。
“哥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哥哥乃是神仙中的人物,婉儿不敢有贪心,只求一夕之欢,将哥哥永远记在心里!”
苏婉儿身上衣衫滑落,露出洁白无瑕的身体。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哥哥,这不是贪心,是倾慕!是爱到骨子里的珍惜。”
“哥哥,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来吧!”
“你并非妖怪,身上没有妖物的污浊妖气。我本想着,你若只是寻常精怪,心有善念,随我至郭北,让大胡子点化于你,或可助你走上正道。可惜……”
陆少渊摇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散,“你贪念太重,几番色诱,更想用这下作手段夺我元阳,坏我纯阳童子之身。
数百年的修行,不走正途,却尽学了这些邪魔外道!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她的声音娇柔,带着不可置信:“我都脱光了,你就跟我聊这个?”
“你的演技不错,人也美,味道又香,身子也漂亮,的确没有几人能挡得住这诱惑。”
陆少渊随手将茶杯放在身侧的断木上,茶水纹丝不动,“可惜,你太急了,也太贪了。一个刚刚经历灭门惨祸、被强掳献祭的弱女子,
纵然感激,眼神深处也不该有那般炽热难耐的贪婪,更不该几次三番、近乎急不可待地投怀送抱。”
他坐在那里,却显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如剑:“你很熟练,让我猜猜,那独角恶蛟,与你并非简单的胁迫与被胁迫关系吧?
所谓的‘献祭少女’,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满足那蠢蛟的口腹之欲。
那些被献祭的女子,有些是真的,真的被恶蛟吞食,也有一部分是假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在钓修行者!”
苏婉儿身体剧烈一颤,后退半步,眼中的贪婪化为骇然!
“看来我猜对了,对妖魔而言,这世上什么宝贝能比得上修行之人的一身精血元神,那简直就是炼好的,会跑的灵丹妙药。”
“一个战力担当,一个间谍坑人!搭配的很好!
那恶蛟内丹品质低下,也找到原因了,不是自己苦苦修持而来,自然虚浮。”
“哥哥果然聪慧,”苏婉儿一屁股坐在地上,换了一个若隐若现诱惑的姿势:
“哥哥实力太强,小蛟居然一招都没挡住,连逃下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杀死。
婉儿就知道,此行乃是悬崖之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妹妹我不得不急,我是花妖,根在江边,所能离开范围有限,再往外走,就维持不住这身形了!”
她抬手,指尖轻轻划过自己锁骨,动作充满诱惑:
“修行之人,气血充盈,元阳充沛,正是我们这等精怪梦寐以求的大补之物。
比那些凡俗少女的血肉,不知强上多少倍。这些年,栽在此处的所谓高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陆少渊静静听着:“所以,那些被献祭的少女,有些是你们掳来的诱饵,有些……就是你自身所化,用来激起过路者的义愤,引其出手?”
“哥哥真是聪明。”
苏婉儿舔了舔嘴唇,眼中贪婪再不加掩饰,死死盯着陆少渊:
“像哥哥这般修为精深、元阳未泄的纯阳童子,更是千年难遇的极品……奴家闻着味儿,魂儿都要酥了。
本想温柔些,与你享一夜极乐,再取你精华,也算全了这段露水情缘。奈何……”
她叹了口气:“哥哥太不解风情,也太警觉了。以哥哥的实力,杀小蛟不过一剑,杀我更是易如反掌。
婉儿不求其他,临死之前,为哥哥舞上一舞,也算是圆了我们相识一场的缘分。
今夜任君把玩儿,玩完杀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她话音未落,人已袅袅起身。
那一身滑落的衣衫并未重新披上,只是松松挂在臂弯,半遮半掩间,更衬得肤光胜雪,曲线惊心动魄。
她赤足踩在冰凉残破的地砖上,足踝纤细莹白,每一步都踏着某种诱惑的韵律。
破庙外,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篝火的光芒在她周身跳跃、流淌,将她曼妙的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放大,竟不似人形,而是某种舒展枝叶、含苞怒放的巨大花影,带着异样的妖冶与生机。
没有丝竹,没有鼓点。
唯有她自己轻柔的哼唱,不成曲调,却似林间夜风穿过花叶的私语,带着蛊惑人心的沙沙回响。
她的腰肢款摆,如弱柳扶风;手臂舒展,似藤蔓攀援;颈项微仰,若花苞承露。
渐渐地,那哼唱声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柔媚,而是夹杂了幽怨、渴望、挣扎,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欢愉。
她的舞姿也随之变化,时而急促旋转,裙裾与散落的长发飞扬,带起阵阵愈发浓郁的茉莉甜香;
时而缓如凝滞,以不可思议的柔韧弯折躯体,目光始终锁定在陆少渊脸上,眼波流转间,
欲念、恐惧、凄楚、爱怜交织纠缠。
那香气越来越浓,浓到化不开,几乎有了黏稠的质感,丝丝缕缕缠绕过来,试图钻入七窍,撩拨心弦。
墙壁上的花影也随之狂舞,仿佛要从二维的平面挣脱出来,将整个偏殿化作一片茉莉花海,将端坐的青衫身影彻底吞没。
“哥哥,你看……婉儿美不美?”
她旋身靠近,气息微喘,香汗淋漓,声音带着舞蹈后的慵懒与诱惑,指尖几乎要触到陆少渊的衣襟。
陆少渊依旧盘膝而坐,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那足以令寻常修士心神失守、血脉偾张的艳舞与异香,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山岗。
她骚任她骚,清风裹松岗,她浪任她浪,明月照大江!
“美则美矣,奈何心术不正。”
苏婉儿舞姿一僵,幽幽一叹:“哥哥拿我练定力,端坐于此,心若平湖,八风不动!是真豪杰,不是假修士!”
苏婉儿停下舞步,站在原地,微微喘息。
汗水顺着光洁的脊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