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金红剑气没入鬼雾,却如同火星溅入油池!
“轰——!”
整片鬼雾瞬间燃烧起来!金色的至阳真火以鬼雾为燃料,疯狂蔓延!
火焰中传出玉残花凄绝无比的惨嚎,鬼气被迅速净化、蒸发!
不过两个呼吸,鬼雾与惨叫一同消失得干干净净。
唯有一点残灰飘落。
八仙之一,何仙姑玉残花,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满堂死寂。
剩馀七鬼僵在原地,鬼体都因恐惧而微微颤斗。
他们没想到,这看似温文尔雅的青年,竟有如此恐怖的手段!
八妹玉残花!竟连一招都接不下?!
袁德泰也倒吸一口凉气,握刀的手松了又紧。
他知道这年轻人不简单,却没想到强到这般地步!那至阳剑气,简直是一切阴邪鬼物的克星!
陆少渊收回手指,看向剩馀七鬼,淡淡道:
“一杯酒,诛一鬼。方才只喝了一杯,所以只诛一个。”
“不过,我酒兴正好。”
他拿起酒壶,又斟满一杯,举杯示意:
“第二杯。”
七鬼魂飞魄散!
铁拐李朱七尖啸:“动手,一起上,宰了他!”
剩馀七鬼瞬间移动,将陆少渊与袁德泰围在中间。
阴风呼啸,七鬼鬼气连成一片,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旋涡中伸出无数鬼手、浮现无数痛苦面孔,发出层层叠叠的哀嚎,摄人心魄!
酒馆内温度骤降,墙壁、桌面结出冰霜。
袁德泰闷哼一声,只觉气血凝滞,手中金刀煞气也被压制,心中骇然:这七鬼联手,威势比方才强了数倍!
陆少渊却依旧神色平静。
他饮尽第二杯酒,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
“一起上么?那么这第二杯酒的情,就算你们七个一起罢。”
话音落下,转身,一拳轰出。
轰——!!!
体内那团紫金色气团微微旋转,一股磅礴如海、炽烈如阳的九阳真气,混合着龙气的沛然巨力,顺拳而出!
拳锋所过之处,空气扭曲、蒸发!
一个金红色的拳印脱手而出,见风就长,眨眼化作磨盘粗细的金色独角蛟龙。
金蛟撞入黑色旋涡。
滋滋滋——!!!
如同烧红的铁块投入冰水。
那凝聚七鬼之力的阴风旋涡瞬间被撕裂!无数鬼手、面孔在至阳拳劲下灰飞烟灭!
金蛟去势不减,轰在七鬼中央!
“不——!!!”
七鬼绝望嘶吼,拼命催动鬼气抵挡。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金蛟拳印炸开!
灼热的光与热充斥酒馆每一寸空间!
“啊——!”“饶命——!”“天道不公——!”
凄厉惨叫此起彼伏。
七个鬼影在至阳真火中疯狂挣扎、扭曲、消散。
当光芒渐熄时,堂中已空无一鬼。
唯有点点灰烬,缓缓飘落。
八仙?屁!八鬼尽数伏诛。
陆少渊收拳,袖袍轻拂,拿起酒壶,再次给自己满上。
酒馆内重新恢复寂静。
火盆火焰跳了跳,变回正常的橘红色。
袁德泰呆呆站在原地,手中金刀低垂,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向陆少渊,抱拳躬身,一揖到地:
“袁德泰,拜谢陆少侠救命之恩!诛鬼大德,没齿难忘!”
陆少渊扶起他,摇头道:“袁先生不必多礼。斩恶诛邪,随手之事之罢了!”
“爹!”
“师父!”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匆匆跑来。
“巧银,二五,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袁德泰皱眉说道。
“师父,我们要跟你并肩作战!”二五拍拍胸脯说道:“无论是人是鬼!”
“蠢蛋!”袁德泰心中感动,却还是骂了一句:“你要是出了事情,巧银怎么办?”
袁德泰话音未落,酒馆外忽然传来一阵极为怪异的声响。
阴风再起,是热闹喜庆的唢呐声、锣鼓声!
在这寂静的深夜,这般喜乐之声不仅不显欢快,反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陆少渊与袁德泰同时看向门外。
只见街道尽头,一队红衣队伍正缓缓行来。
八名红衣小鬼抬着一顶大红轿子,前有唢呐手鼓腮吹奏,后有锣鼓队敲打,两侧还有小鬼提着大红灯笼。
灯笼上贴着硕大的“囍”字,在夜风中轻轻摇晃。
然而那些抬轿吹打的小鬼,个个面色青白,眼神呆滞,行走时脚不沾地,分明都是阴物!
袁德泰脸色骤变:“这这是”
陆少渊凝目望去,只见轿前一人骑马在前,赤面虬髯、豹头环眼的威严面孔。
那人身穿大红官袍,头戴乌纱,虽作喜庆打扮,眉宇间却煞气冲天,正是民间传说中的捉鬼天师,钟馗!
马在酒馆门前停下。
钟馗下了马,踏入酒馆,环眼一扫,目光先落在袁德泰身上,微微点头,随即转向陆少渊,眉头紧皱。
“好个小子,竟把本座精心安排的八鬼全给灭了!”
钟馗声如洪钟,震得房梁簌簌落灰。
他大步走到桌边,毫不客气地坐下,抓起酒壶晃了晃,发现已空,顿时不满地哼了一声。
袁德泰连忙从柜台后又取出一坛未开封的陈酿,躬敬地双手奉上:“钟天师请用。”
钟馗拍开泥封,仰头灌了一大口,抹了抹虬髯上的酒渍,瞪着陆少渊:
“本座借鬼八仙之手送袁德泰赴死,自有深意!你小子倒好,一剑一拳,全给我打散了!”
陆少渊神色不变,拱手道:“钟天师恕罪。在下不知天师布局,只见厉鬼害人,自然要出手诛灭。”
“不知者无罪!斩妖除魔,何罪之有?”钟馗又灌了一口酒,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借鬼八仙之手杀他?”
他指向袁德泰:“此人一生斩首九百九十九名恶徒,金刀煞气已至人间极致!只差最后一斩,便可成就‘千人斩’圣器!
届时金刀通灵,能斩阴阳两界一切邪祟,便是寻常凡人持之,也能轻易诛杀厉鬼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