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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镜中阵(1 / 1)

第四百九十三章镜中阵

张清玄回到扎纸店时,天已经擦黑了。

胡同里飘着各家各户做饭的香气——东头刘婶家炖肉的香味,西边赵爷爷家炒菜的锅气,还有不知谁家熬中药的苦味,混在一起,成了这条胡同特有的烟火气。

胖子正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嗡嗡响着,锅铲碰撞的声音清脆。张清玄推门进屋,就听见胖子在厨房里哼着小调,是那种老掉牙的民间小调,跑调跑得厉害。

“老板回来了?”胖子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油光光的,“鱼都蒸好了,红烧肉再炖十分钟就能出锅。您先洗洗手,马上开饭。”

张清玄应了一声,把帆布包放在柜台后面,去后院的水池洗手。凉水冲过手背的伤口,有点刺痛。伤口不深,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洗完手回到前堂,胖子已经把菜端上桌了。清蒸鲈鱼摆在正中间,鱼身上铺着细细的姜丝和葱丝,淋了热油,香气扑鼻。边上是一大碗红烧肉,肥瘦相间,油光红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还有一盘清炒豆苗,一盆紫菜蛋花汤。

“米饭在锅里,自己盛。”胖子解下围裙,在张清玄对面坐下,眼睛盯着那盘红烧肉,“老板,这肉我可炖了两个多小时,保证入口即化。”

张清玄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确实炖得软烂,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糖色炒得正好,咸甜适中。

“还行。”他说。

胖子立刻眉开眼笑:“那必须的!我跟你说,这红烧肉啊,火候最关键。大火烧开,小火慢炖,中间还得撇两次浮沫……”

“吃饭。”张清玄打断他。

两人埋头吃饭,谁也没说话。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胡同里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八仙桌上投出一片暖色的光晕。

吃到一半,胖子终于忍不住了:“老板,下午那事……处理得怎么样?”

“处理了一户。”张清玄夹了块鱼肉,“镜子碎了,怨魂散了,但问题没解决。”

“为啥?”

张清玄放下筷子,用筷子在桌上比划:“棉纺厂三号楼,一共七户镜子出问题。我今天处理的是402,周婉蓉的怨魂。但剩下的六户,可能不是同一个怨魂作祟。”

胖子眨眨眼:“您的意思是,还有别的鬼?”

“可能不止一个。”张清玄喝了口汤,“吴文渊在收集怨魂,要凑够某个数量。周婉蓉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我怀疑,那些镜子本身就有问题——不是怨魂附在上面,而是镜子本身就是陷阱。”

胖子听得云里雾里:“镜子还能是陷阱?”

“听说过镜阵吗?”张清玄问。

胖子摇头。

“就是利用多面镜子,布置成一个阵法。”张清玄解释道,“镜子这东西,能照见现实,也能映出虚幻。如果有人在镜子里做了手脚,把镜子变成通道,那么普通人照镜子的时候,魂魄就容易被吸进去一点。时间长了,轻则精神恍惚,重则魂魄离体。”

胖子脸色一白:“那、那棉纺厂那些镜子……”

“可能都是镜阵的一部分。”张清玄说,“七面镜子,按某种规律分布在楼里,形成一个完整的阵法。吴文渊把周婉蓉的怨魂困在其中一面镜子里,作为阵眼。其他六面镜子,可能也困着别的怨魂,或者……正在收集新的怨魂。”

“那得赶紧处理啊!”胖子急了。

“急也没用。”张清玄继续吃饭,“镜阵一旦形成,破阵就得按顺序来。我今天破了402的镜子,相当于在阵法上开了个口子。但如果贸然去动其他镜子,可能会让整个阵法失控,到时候楼里所有人都要遭殃。”

胖子不说话了,低头扒饭,但明显吃得心不在焉。

吃完饭,胖子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张清玄坐在柜台后面,拿出手机看了看。林瑶发来几条消息,是吴文渊的资料,还有棉纺厂三号楼的其他住户信息。

他一条条翻看。

吴文渊,民国六年生人,如果还活着,今年该一百零六岁了。资料显示他民国三十七年失踪,那时候他三十二岁。失踪前是城里有名的古董商,专门收藏古镜,据说家里藏了上百面各个朝代的镜子。

民国三十七年……张清玄算了一下,那是1948年。也就是周婉蓉死后十一年。

有意思的是,资料里提到,吴文渊失踪前一个月,曾经去过一趟湘西。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深居简出,生意都交给管家打理。再后来人就没了踪影,吴家的产业也慢慢败落。

湘西……

张清玄想起之前处理过的几个案子,似乎都隐隐约约和湘西有点关系。那个地方,自古以来就神秘得很。

正想着,手机震动起来,是林瑶打来的。

“张老板,资料看了吗?”林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疲惫。

“看了。吴文渊去过湘西,这个线索很重要。”

“我也注意到了。”林瑶说,“我查了当年的档案,吴文渊去湘西是1948年3月,说是去收一批古镜。但同行的人说,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反而瘦了一大圈,脸色很差。”

张清玄沉吟片刻:“他在湘西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或者……得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能让普通人活一百多岁的东西。”张清玄说,“或者,不是东西,是某种……契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张老板,你说明白点。”

“我也只是猜测。”张清玄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老式吊灯,“湘西那地方,自古以来就有很多邪门的传说。赶尸、巫蛊、傩戏……如果吴文渊在那里和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做了交易,用某种代价换来了漫长的寿命,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林瑶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他和鬼怪做了交易?”

“不一定非得是鬼怪。”张清玄说,“也可能是某种古老的仪式,或者邪神崇拜。但不管是什么,代价肯定不小。你看他右手虎口上那个眼睛形状的疤——那可能不是疤,是印记。”

“什么印记?”

“监视之眼。”张清玄缓缓说道,“或者说是契约之印。那个眼睛形状的东西,可能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也可能在定期从他身上汲取某种东西,作为延续寿命的代价。”

电话那头传来林瑶敲键盘的声音:“我查查湘西那边的民俗资料……有了,确实有类似的传说。说湘西深山里有种古老的巫术,可以通过献祭和契约,向‘镜中之主’换取寿命。但献祭的必须是纯净的魂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献祭一次,否则契约失效,献祭者会立刻衰老死亡。”

镜中之主。

又是这个词。

张清玄坐直身体:“资料里有没有说,镜中之主是什么?”

“没有具体描述。”林瑶说,“只说是存在于镜子世界里的古老存在,靠吞噬镜中影像和魂魄为生。传说如果献祭够多,它甚至能从镜子里出来,降临现实。”

“那就对了。”张清玄说,“吴文渊在收集怨魂,就是为了献祭给镜中之主,维持契约。棉纺厂那七面镜子,就是他布置的献祭阵。周婉蓉是第一个祭品,但还不够,他需要更多。”

“所以剩下的六户……”

“都是他选中的祭品。”张清玄说,“或者已经成为了祭品。”

林瑶的声音严肃起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明天我去处理剩下的镜子。”张清玄说,“但得小心点,不能打草惊蛇。吴文渊既然布置了这个阵,肯定有办法知道阵法的状态。我今天破了402的镜子,他可能已经察觉了。”

“需要我帮忙吗?”

“明天下午两点,棉纺厂门口见。”张清玄说,“带几个信得过的人,把三号楼的住户暂时疏散。理由你们自己想,别说真话,免得引起恐慌。”

“明白。”

挂了电话,张清玄坐在柜台后面,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胖子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擦着手问:“老板,明天还要去?”

“嗯。”张清玄看了他一眼,“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胖子一愣:“我、我去干啥?我又不会抓鬼……”

“不用你抓鬼。”张清玄说,“你负责盯梢。吴文渊如果察觉阵法被破,可能会派人去查看。你在楼外盯着,看到可疑的人就通知我。”

胖子松了口气,但马上又紧张起来:“那要是……要是看到吴文渊本人呢?”

“那你立刻跑,给我打电话。”张清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护身符,递给胖子,“这个随身带着,关键时刻能挡一下。”

胖子接过护身符,是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纸,用红绳穿着。他小心地戴在脖子上,塞进衣服里。

“老板,那个吴文渊……真的很厉害吗?”胖子小声问。

张清玄想了想:“活了快一百二十年,你说呢?”

胖子不说话了,脸色有点发白。

“怕了?”张清玄问。

“有点……”胖子老实承认,“但老板您都不怕,我也不怕。”

张清玄难得笑了笑:“谁说不怕?我也怕。但怕没用,该做的事还得做。”

他站起身,拍拍胖子的肩膀:“早点睡,明天有的忙。”

回到后院,张清玄没急着进屋,而是在槐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儿。夜晚的胡同很安静,偶尔能听见几声猫叫,或者哪家电视机的声音。

他抬头看着夜空。城市的灯光太亮,看不见星星,只有一轮模糊的月亮挂在楼宇之间。

镜中之主……

湘西的古老存在……

吴文渊延续了一百多年的契约……

这些线索像一张网,正在慢慢收紧。而棉纺厂那七面镜子,可能就是网的节点。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静薇。

“张老板,没打扰你休息吧?”陈静薇的声音很轻柔。

“没。有事?”

“我查到了吴家的一些旧事。”陈静薇说,“我爷爷有个老友,今年九十多了,小时候在吴家做过帮工。他说吴文渊失踪前那段时间,行为非常古怪。”

“怎么古怪?”

“整天待在摆满镜子的房间里,不吃不喝,就对着镜子说话。”陈静薇说,“有时候是自言自语,有时候像是在和谁对话。帮工偷偷听过几次,说吴文渊总在重复一句话——‘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凑够的’。”

凑够的。

张清玄眯起眼睛:“还有吗?”

“还有……”陈静薇犹豫了一下,“那个帮工说,有一次他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那间镜子房,从门缝里看见……看见镜子里的吴文渊在笑,但现实中的吴文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镜子内外不一致。

这说明什么?

说明镜子里的,可能已经不是吴文渊本人的倒影了。

“谢谢。”张清玄说,“这信息很有用。”

“有用就好。”陈静薇顿了顿,“张老板,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去棉纺厂?”

“嗯。”

“小心点。”陈静薇的声音里透着担心,“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告诉我。虽然我不会法术,但钱和人脉,我还是有点的。”

张清玄沉默了几秒:“知道了。谢谢。”

挂了电话,他坐在石凳上,久久没动。

夜风吹过,槐树的叶子沙沙响。胡同里传来自行车铃铛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这个城市,这条胡同,这些琐碎平常的声音……就是他要守的东西。

吴文渊想放出镜中之主?

那得先问问他同不同意。

第二天早上,张清玄起得比平时早。

胖子已经在厨房忙活了,蒸笼里冒着热气,是包子。张清玄洗漱完出来,胖子正好把包子端上桌。

“猪肉大葱馅的,刚出锅。”胖子说,“老板,今天要干大事,得吃饱点。”

张清玄没说话,坐下吃饭。包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流油,确实不错。

吃到一半,陈子轩来了。他穿着一身运动服,手里提着个袋子。

“玄哥,胖子。”陈子轩把袋子放在桌上,“我爸从广东带回来的腊肠,让我拿点过来。”

胖子眼睛一亮:“广式腊肠?好东西啊!晚上炒饭用!”

陈子轩在张清玄旁边坐下,看了看两人的表情:“今天……是不是有事?”

张清玄把棉纺厂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陈子轩听完,脸色凝重:“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张清玄问。

“我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打打下手总行。”陈子轩说,“而且多个人多双眼睛,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照应。”

张清玄看了他几秒,点点头:“行。但记住,一切听我指挥。不该碰的别碰,不该看的别看。”

“明白。”

吃完饭,三人准备出发。张清玄检查了一下要带的东西——朱砂、黄纸、线香、铜镜碎片,还有几样小法器。胖子背了个包,里面装着水和干粮,还有急救包。陈子轩则带了个强光手电和对讲机。

上午九点,他们到了棉纺厂家属区。

林瑶已经等在门口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警察,一男一女,看着都很精干。

“张老板,这两位是小王和小李,信得过。”林瑶介绍道,“三号楼的住户已经疏散了,说是管道检修,让他们去社区活动中心待一天。”

张清玄点点头:“做得好。”

一行人走进小区。白天的三号楼看着比晚上更破旧,墙皮脱落得更厉害,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先从哪户开始?”林瑶问。

张清玄拿出昨天画的分布图,看了看:“301。这户在最西边,按方位来说,属金。如果镜阵是按五行布局,那这户应该是‘金’位。”

301室在三楼最西头。门没锁,林瑶推开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

屋子里很乱,像是匆忙搬走的。家具都用白布盖着,地上散落着一些杂物。客厅的墙上挂着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镜框是木质的,已经开裂。

张清玄走到镜子前。这面镜子的裂纹和402那面不太一样,不是蛛网状,而是像闪电一样,从镜面中心向四周辐射。

他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镜面,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胖子,手电。”张清玄说。

胖子赶紧递过手电。张清玄打开手电,对着镜子照过去。光线在镜面上反射,但在裂纹处发生了扭曲——那些裂纹,竟然在吸收光线。

“这镜子……在吃光?”陈子轩惊讶地说。

“不是吃光,是在把光传走。”张清玄关掉手电,从包里拿出铜镜碎片,“这面镜子是通道,它把照进来的光,还有照镜子的人的魂魄气息,都传到了别的地方。”

“传到哪?”胖子问。

张清玄没回答,而是把铜镜碎片贴在椭圆形镜子上,然后咬破食指,在镜面上画了一个符。

血符画完的瞬间,镜面突然变得透明。

不是那种清澈的透明,而是像蒙了一层雾的玻璃,隐约能看到后面的景象——那是一个房间,摆满了镜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房间中央站着一个人,背对着这边,穿着长衫。

是吴文渊。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身来。

镜面里的吴文渊,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面容清瘦,眼神阴郁。他右手虎口上的眼睛形状疤痕,此刻正微微发着红光。

他看着镜面外的张清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然后,他抬起手,对着镜面轻轻一点。

“咔嚓——”

301室的椭圆形镜子,瞬间布满了裂纹。紧接着,镜面深处涌出一股黑气,像墨汁一样扩散开来,很快就充满了整个镜面。

黑气中,浮现出无数张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张脸都在痛苦地扭曲,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地尖叫。

“这是……”林瑶后退一步。

“是被这面镜子吞噬的魂魄。”张清玄脸色凝重,“这面镜子存在的时间,比我们想的要长得多。它可能从几十年前就开始收集魂魄了。”

黑气越来越浓,开始从镜子里往外渗。屋子里温度骤降,哈气成霜。

张清玄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沓黄纸,迅速画了七张符。他让胖子、陈子轩、林瑶和两个警察各拿一张,自己手里留两张。

“贴在胸口,别摘下来。”他说。

几人照做。符纸贴在身上的瞬间,那股阴冷的感觉减轻了一些。

镜子里的黑气已经涌出了大半,在客厅里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那人形没有五官,只有无数张脸在表面浮动、旋转,发出凄厉的哀嚎。

“胖子,退后。”张清玄上前一步,双手结印。

星火之力在体内流转,顺着经脉涌向指尖。他的指尖泛起一点微弱的金光,像是黑夜里的火星。

人形黑气似乎察觉到了威胁,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扑了过来。

张清玄不躲不闪,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黑气中心点去。

“破!”

指尖金光暴涨,像一根烧红的针,刺进了黑气之中。

黑气剧烈地翻滚、扭曲,表面的那些脸孔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但金光所过之处,黑气就像阳光下的积雪,迅速消融。

短短几秒钟,整团黑气就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客厅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那面椭圆形的镜子还挂在墙上,但镜面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像一块黑曜石。

张清玄收回手,指尖的金光黯淡下去。他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板,你没事吧?”胖子赶紧问。

“没事。”张清玄摇摇头,“消耗有点大而已。”

他走到镜子前,看了看那漆黑的镜面,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纸,画了个封印符,贴在镜子上。

“这面镜子暂时封住了,但里面的魂魄已经……”他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了意思。

那些被吞噬的魂魄,已经彻底消散了。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屋子里一阵沉默。

“继续吧。”张清玄打破沉默,“还有五户。”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又处理了三户。202室、103室、501室。每一户的镜子都有问题,但情况各不相同。

202室的镜子困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怨魂,是十年前在这楼里自杀的租客。103室的镜子则吞噬了一个孩子的魂魄,那孩子三年前在楼外玩耍时意外身亡。501室的镜子最诡异,里面困着的不是人的魂魄,而是一只黑猫的灵体——那猫生前被虐杀,死后怨气不散,被镜子吸了进去。

处理完这四面镜子,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张清玄的脸色越来越差,连续使用星火之力,对他的消耗太大了。胖子看得心疼,从包里拿出水和面包:“老板,歇会儿吧,吃点东西。”

张清玄接过面包,咬了两口,没什么胃口。他靠在楼道墙上,闭目养神。

林瑶让小王和小李去买午饭,自己和陈子轩守在旁边。

“张老板,还撑得住吗?”林瑶小声问。

“还行。”张清玄睁开眼睛,“但得抓紧时间。我破了四面镜子,阵法已经被打乱了。吴文渊肯定已经察觉,他随时可能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

“不知道。”张清玄说,“但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正说着,楼道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紧接着,所有的声控灯同时熄灭。

整个楼道陷入一片黑暗。

“手电!”张清玄低喝。

几道手电光同时亮起,在黑暗的楼道里晃动。光线所及之处,墙壁上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像墨汁一样往下流。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腥臭味,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老板,这、这是啥?”胖子的声音有点发颤。

张清玄没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最后一张黄纸,迅速画了个符,往地上一拍。

符纸落地的瞬间,金光一闪,以符纸为中心扩散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光圈。光圈内的黑液停止了流动,腥臭味也淡了一些。

“都站到光圈里来。”张清玄说。

几人赶紧挤进光圈。光圈不大,六个人站进去有些拥挤,但没人敢出去。

墙上的黑液越渗越多,已经流到了地上,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光圈蔓延过来。但碰到光圈边缘时,就像碰到了无形的屏障,无法再前进分毫。

“这是镜中世界的怨气,被阵法引动了。”张清玄解释道,“吴文渊知道我们在破阵,他在反击。”

黑液在光圈外堆积,越来越高,渐渐形成了一个个模糊的人形。那些人形没有五官,只有大致的人体轮廓,但散发出的怨气浓得化不开。

它们围着光圈,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楼道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几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突然,所有人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镜子破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一声接一声,从楼道的各个方向传来,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

张清玄脸色一变:“不好,剩下的两面镜子……自己破了。”

话音刚落,楼道尽头的那扇窗户,玻璃上突然映出了一个穿着长衫的人影。

吴文渊。

他就站在窗外,隔着玻璃,对着光圈里的众人,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然后,他抬起右手,虎口上那个眼睛形状的疤痕,缓缓睁开了。

那是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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