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哪里是战斗修女,这分明是神皇派来净化异端,顺便净化我眼球的视觉系天使!】
钟诚只觉得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吹了一声无声的口哨,【战锤女团c位出道吧您呐!】
正如他所惊叹的,这位脱去动力甲的修女展现出极具冲击力的身姿。
她比寻常男子更为高大,身形却绝不臃肿,反而矫健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身与修女服风格结合的黑色贴身作战服,完美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曲线。
然而,最夺目的,是她那一头如同燃烧火焰般的红色长发。此刻脱离了头盔的束缚,如烈焰瀑布般披散下来,与她冷白的肌肤形成了强烈而炫目的对比。
她的脸庞美艳却肃杀,如同冰封的玫瑰,带着不容亵读的凛然。
右眼是如同晴朗天空般的蓝色眼眸,其中却燃烧着毫不掩饰的信仰狂热与锐利审视。
而她的左眼,则是一个无比精密、不断微调焦距、闪铄着冰冷银光的机械义眼。那无情的红光扫过之处,让人仿佛被剥皮拆骨般无所遁形。
这位“红发修女”的美貌充满了一种危险的攻击性,仿佛她本身就是一件为毁灭异端而生的、兼具神圣与暴力的艺术品。
她迅速从动力甲胸腔内部的储藏格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结构复杂的金属医疗箱,简洁地对钟诚下令。声音通过呼吸格栅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按住孩子。固定头部。”
钟诚立刻转向任贵妃,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解释:“娘娘,神使施术需确保殿下身躯稳定,请您将殿下平放,微臣需固定殿下头部。”
任贵妃依言小心翼翼地将襁保放在暖榻上。钟诚上前,用双手稳稳扶住朱慈炅小小的头颅。
只见这位“红发修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和精准,用微型注射器从一个小瓶中抽取了微量闪铄着幽蓝光芒的药剂,动作没有丝毫尤豫,精准而迅速地注射进三皇子纤细的脖颈静脉之中。
几乎就在针头拔出的同时,奇迹发生了!
朱慈炅那原本剧烈不休的抽搐猛地停止!原本因窒息而呈现青紫色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艰难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深沉。
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柔和能量波动后,三皇子紧绷的小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他甚至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仿佛尝到了什么甘美的乳汁,随即陷入安详而深沉的睡眠,胸脯规律地起伏着。
暖阁内静得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被这立竿见影、近乎神迹的医术惊呆了。
钟诚适时地看向目定口呆的董玉林,示意道:“董院判,烦请再为殿下请脉。”
董玉林如梦初醒,连忙小步上前,颤斗着伸出手指,轻轻搭在朱慈炅细小的手腕上。片刻之后,他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取代。
他收回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哭腔:
“陛下!娘娘!厂公!奇迹!真是天佑殿下啊!殿下脉象……脉象已趋于和缓平稳,浮急之象尽去,虽气血尚弱,但已无性命之虞!方才那邪风内闭、心窍壅塞之危候,竟、竟在倾刻间壑然开朗!此非药石之功,实乃神术啊!”
朱由校闻听此言,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巨大的喜悦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一旁的魏忠贤连忙上前搀扶。
“好!好!好!”天启皇帝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绽放出狂喜的笑容。
魏忠贤也赶忙凑趣道:“皇爷洪福齐天,得上天垂怜,遣神人下凡解救皇子殿下。此乃祥瑞,是大明之福啊!”
“对!对!对!”朱由校频频点头,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神人!真乃天降神人也!救朕炅儿,恩同再造——朕必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那我也得有一份啊!】
钟诚立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神使救治皇子,乃是为彰显天恩,非为赏赐。不过神使初临此界,或有其他须求,不如容臣稍后代为询问?”
魏忠贤何等精明,立即接话:“皇爷,钟旗官所言极是。神使救驾有功,不如先请神使稍事歇息,所需一应供给,老奴立即着人准备。”
朱由校连连点头:“准!准奏!厂臣,此事由你全权安排,务必让神使满意!”
钟诚的打岔也让这位万乘之尊注意到了这个锦衣卫小旗,加了一句道:“钟爱卿沟通神使,引荐有功,救治皇子亦是有份,朕心甚慰。赏……”
天启皇帝的话音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按照常例,一个锦衣卫小旗立下如此大功,升个百户、赏些金银是理所应当的。
但朱由校此刻心情激荡,又觉得这功劳似乎不是寻常升赏可以酬谢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封赏才够分量,便向魏忠贤道:
“厂臣,他的赏赐,还有神使的安排,就由你和顾先生商量着办,务必办得妥帖周全——朕一应照准!”
“臣,领旨。”魏忠贤和顾秉谦躬身答应。而天启皇帝已经走到那副打开的动力甲旁,兴致勃勃地观摩起来。
魏忠贤一摆拂尘,笑吟吟地对钟诚道:“钟旗官,你且先带着两位神使,于殿外寻个清净处仔细商议,问问神使有何须求。咱家与顾阁老在此处,静候你的回报。”
“卑职遵命!”钟诚赶忙躬身答应,随即顺势提出眼下最实际的须求:
“厂公,卑职斗胆,可否在殿外廊下速速搭设一个凉棚,内设桌椅,再备些茶水点心?如此,卑职也好与神使边用些饮食,边从容交谈。”
他这要求合情合理。毕竟从王恭厂爆炸到现在,他折腾了大半天,来回奔走两回,又经历了紧张的脑力活动,却水米未进,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魏忠贤此刻心情极佳,欣然应允,立刻对身边随堂太监吩咐:“没听见钟旗官的话吗?快去办!要快,要好!”
不多时,就在交泰殿外不远处的廊檐下,一个临时凉棚搭建起来。虽略显仓促,但桌椅俱全,上面也摆上了几样精致点心和一壶热茶。
“尊贵的审判官,尊敬的修女,这边请。”
钟诚便领着审判官范德彪,以及已经重新穿戴好那身银灰色动力甲的战斗修女玛窦妮·梅,来到棚中落座。
望着钟诚引着两位“神使”离开的背影,一直沉默的首辅顾秉谦抚着胡须,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
“厂公,此子机敏果决,更难得的是临危不乱,善于沟通,竟能得此奇遇,为陛下和厂公分忧,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魏忠贤脸上那惯常的笑容依旧,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他轻轻甩了甩拂尘,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
“顾阁老说的是,是人才,确实是人才……只不过,这人才虽好,却也得看他这心,究竟能不能真正为我所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馀韵,随风轻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