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茂林觉得没多大点事儿,“想吃稍微尝一口,给他备着水,觉得太辣就赶紧吐出来漱漱口。”
“反正我是觉得没那么夸张,他子轩小叔象他这么大时候比他馋多了,你不给吃,他也得趁人不注意偷摸吃去。”
“嗨,这就是随,听说他爹小时候也这样!”
宋知窈也觉得爷爷说这招靠谱,就给接杯温水,又给拿个厕所装垃圾的小桶,“佑佑,你先舔一口感觉感觉,舌头要是一沾上疼了就不许吃了啊。”
这吃辣似乎也讲究个“天赋”的,例如安然就很不能吃辣,其他人吃着觉得不辣,但她稍微沾上点就开始淌哈喇子,嘶嘶哈哈地闹舌头疼。
“但就算你觉得不辣,也只能吃一点啊,咱不多吃,你确实还小,肠胃还比较脆弱。”宋知窈强调道。
同时自己先吃口尝尝,确实是香味很足,但辣味很少的,还不忍夸赞:“妈,你这拌豆皮是不是改良了?比原来还好吃呢?”
说着给纪佑夹一小块,“啊,就这一小块吧,你先舔舔,辣就妈妈吃了。”
姜敏秀难掩得意:“那可不改良了?都寻思好要干买卖了,我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嗷?”
“得偷着学习!那句话咋说来着…生命在于学习!”
第一次能吃红红的菜,纪佑有点紧张又兴奋地咽咽口水,却不忘乖乖听话,先舔一小口,咂咂嘴,唰一下亮起眼,“好香呀妈妈,不辣!给佑佑吃了吧!”
话未落就等不及地扒着宋知窈的手,生怕豆皮会跑似的迅速吃进嘴,“…好好吃!怪不得子轩小叔吃那么多!”
纪茂林看孩子吃得自己都馋了,也赶紧掂筷子尝尝,杨子轩则嘿嘿笑,很是不厚道地说:“我是吃挺多了,婶儿还给我特地装起来一饭盒放冰箱叫我带家去呢。”
宋知窈已经饿了,看儿子吃完那一小块也很懂事不再要,开始专心吃面条,她也赶紧吐噜上了。
这吃着饭,唠着嗑,自然都难免问他俩玩了些什么,吃了些什么。
宋知窈跟纪惟深都如实作答,不多时,宋知窈便冷不丁脑瓜一闪,“哎妈坏了!我把艾米莉给忘了!”
由此,便又提起和那位金发碧眼的艾米莉是如何相识的,俩人又说了些什么话。
吃完饭以后大家伙一起快收拾,完了就都摩拳擦掌地等着他们拆箱子了。
尤其是这几个还算不上大人的小孩子,听到有给自己买的东西,自是忍不住心里一直惦记着,期盼十分。
第一个箱子里都是吃的,他们拆开以后最表面就是礼盒装的稻香村点心,一共买了四盒,给姜敏秀他们一盒,老爷子一盒,小姑家一盒,回头再去徐家送一盒。
宋知窈买时候总觉得不合适,纪惟深则说纪从谦跟徐静初对甜食足能说的上是不喜欢吃,走之前徐静初还特地嘱咐纪惟深一嘴,别再买点心了。
他之前去别的城市出差就买过,结果两位教授仅合著勉强吃了一块,剩下的都放到长毛了。
后面的酱菜甜面酱姜敏秀尤其感兴趣,还说:“这指定得好好品品,看看人家首都的酱菜是咋腌的。”
别的就是什么饼干啊糖果啊巧克力啊,这些偏向零嘴副食的东西了,买的都是松江没有卖的。
等看完这箱子就拆另一个,基本就都是什么鞋啊包啊衣服啊,有件黑色皮夹克,是正好碰见甩卖,就那一件了,号小,也就大年能穿,纪惟深递给他,“穿上试试。”
这一下给宋瑞年整的,哎妈哎妈好几声,狂压嘴角努力维持矜持,“这,这不合适吧姐夫?”
纪惟深淡声说了句宋知窈很爱说的话:“别整这出,咱俩谁跟谁。”
给大家听得嘎嘎乐,纪茂林不禁道:“我就说大鹅能‘传染’人吧,她那嘎嘎乐就‘传染’我了,我孙子这说话方式也叫她‘传染’了!”
宋瑞年乐得都找不着北了,穿上皮夹克之后更是腰板挺到直得不能再直,“好家伙,这咋能叫合适呢?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咋样,爸,我拉风不?”
纪茂林竖起大拇指:“太有样儿了,这帅小伙儿!”
宋安然:“照我看,你别张嘴说话还行,一张嘴那就是拉胯,不是拉风了!”
“……”
给孩子们买的回力鞋也都很合脚,杨子轩跟纪佑手拉手在客厅走好几圈,杨子轩道:“太行了,嫂子,跟脚着呢!舒坦!”
纪佑也学舌:“佑佑也…跟脚!”
除此外还有钢笔、书包等,也都依次分了,等都分完杨启明一家子就过来了。
坐下问问他俩这趟“蜜月”度的怎么样,又问问老太太那边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出院,天擦黑时,便带着杨子轩告别离开。
纪茂林道:“那我们也走了,你俩这刚回家得早点休息,知窈爸妈,你们就跟我走吧。”
“咱这有汽车,没必要再折腾坐电车去。”
纪惟深才送杨启明他们上来,正好不脱衣服了,纪茂林见此立时拦下宋知窈:“大鹅就别下去了,这两天晚上冷着呢。”
“你就跟孩子都搁家吧,叫惟深去就得了。”
姜敏秀:“爷爷说的是,你下去还得带孩子,他刚折腾的脑门都是汗,可别让风拍着。”
于是,纪惟深就跟着大家又下楼去送行。
然而帮着拎东西放上车以后,姜敏秀却轻拍他一下,“惟深,妈有几句话想跟你商量商量。”
纪茂林那边正和高师傅显摆着呢,说我孙子孙媳妇给我们买了什么什么的,姜敏秀于是压声长话短说:“妈寻思,我跟你爸这不是也打算搁城里来干买卖了吗?要是真成了,咱们也就离得近了。”
“时不时的我过来照顾照顾佑佑,给你们做口饭拾掇屋子什么,指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所以…嗨,妈就是寻思,你看知窈英语一直都挺好的,她高中有个英语老师,听说她不打算考大学以后还特地偷摸找过我来,妈,妈就是想,能不能—”
“我明白,妈。”
她讲得实在有些磕巴艰难,纪惟深便干脆打断,声音沉稳显得十分有量:“我知道不能继续往上读是她的遗撼,也一直是您心里的疙瘩。”
“您放心,关于这件事,我已经做好打算了。”
“还有,之前我们已经说过了,我是您的女婿,就相当于您的半个儿子,所以我希望您以后无论和我说什么事,都不要再用这种恳求的语气。”
“你们娘俩唠什么呐?唠悄悄话呐?”纪茂林终于显摆完了,冷不丁往后瞥一眼。
纪惟深:“没有,在说佑佑的事,这就说完了。”
继而低声道:“上车吧妈,我回去会和知窈好好聊聊的,无论她想念到哪,我都有能力供她。”
姜敏秀不禁蒙生泪意,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得汇聚成一句:“好,好…那妈就放心都交给你了啊惟深。”
纪惟深颔首道:“当然,从您把她嫁给我的那一刻起,就理应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