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响弦过的风平浪静,就好象他见识过的食尸鬼也不过是个偶然。
他的签证下来了,但阿西娅的没有,在名义上,阿西娅是俄裔越南人,她要办理关于阿西娅入境俄国的手续需要在越南那边办理。
但很不幸的是,那边最近的情况又乱起来了,想要等那边的手续办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死神给响弦了一个好办法,响弦不喝魔药他无法给响弦提供直接的帮助,但他告诉给了响弦另一个魔药的配方。
两粒油橄榄,橡树皮,胡椒粉,一斤的精盐,加到铝制的锅里,半锅水熬干到剩下三分之一……
“死神,你这配方是用来腌咸鱼的吧,别说灵魂出窍了,就是正常人喝一斤盐水也要死了。”
响弦看着那浑浊的盐水,不用喝都知道这玩意儿齁咸,把这东西喝进肚子里,没死也得少半条命。
“灵魂萃取魔药的配方就是如此,也就是在这个时代了,在原来想熬这锅汤的人连锅都买不起。这可是最高级别的魔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死神伸手看了看锅里的水,相当的满意。
“最好的精盐,黄金的胡椒,铝制的大锅,别的魔药失传总归是因为太残忍,这个配方的消失单纯是因为昂贵。
好了,我教你的魔咒已经背下来了吧,赶紧搅拌,赶紧念咒。”
响弦清了清嗓子,一连串模糊亵读的如同脓疮似的恶毒语言从他的嘴里吐出,时而尖锐癫狂,时而阴湿刺耳。
就连周围厨具的影子都好象被这该死的诅咒声音扭曲拉长了,所有听到这亵读之声的阴影都在尖叫。
但在响弦耳朵里,这声音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通晓一切语言有的时候就会这样。这些落到别人耳朵里就会生根长成梦魇的咒语在他的耳朵里则是。
“周一不洗澡,所以周三要。把一去掉,海龟强暴海豚,屁股是四,所以烧掉就是七。”
这种毫无逻辑的东西昨天就背的响弦脑袋疼,今天更是让他觉得绷不住,这种疯话要是在外面说自己肯定要被送到精神病院去,搞的他用个厨房还得趁着别人去超市购物的时候。
响弦把做好的魔药倒出来,好好的刷了三遍锅才肯罢休。
回头就看一只苍蝇落到了碗边上点了一下,苍蝇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再问一下哈,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我这锅是不是该扔了。”
“我还骗过你吗,死亡是不会骗人的。”
等到阿西娅回来以后,响弦已经把药放到一个酒壶里。
他告诉了阿西娅他的计划,他要阿西娅变成鱼然后喝下药,她的灵魂就会暂时附身在他身上,鱼的身体可以申报冻货送出去,这样就能解决阿西娅的签证问题了。
阿西娅觉得响弦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是她自己迫切的想要回去不想再等了,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
到俄罗斯的路上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波折,响弦的鱼到了,就租了一个冷库解冻,用针管把熬制好的解药注射到鱼肚子里,阿西娅就醒了。
在穿上响弦递过来的衣服后,阿西娅向响弦抱怨,他身上除了阿西娅自己之外居然还有一只苍蝇的灵魂在他身边嗡嗡叫。
自己根本抓不住它,又打不死它,就被那只苍蝇烦了整整一路。
响弦对这事没招,那苍蝇的身体早就被他扔垃圾桶去了,让自己去找回来根本不可能。
“好了,阿西娅,别在乎那些小事了,你的家在哪里你还记得吗,我租了一辆车,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快点出发吧。”
响弦拉着阿西娅离开冷库,开车请阿西娅上去。
“现在可不是三百年前了,要是七天之内没有找到地方咱们就要回去了,我办的是旅游签证。”
“放心吧,响弦,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我的家在哪里的。”
阿西娅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说。
“故乡是我的诅咒,我有这种感觉,就是它换了样子我也能找到它,有火在那里燃烧。”
“那真是太不幸了,我也觉得故乡是我的诅咒。”
响弦让阿西娅指路,距离城市不过六十公里的距离算不上太远,但响弦还是绕路去超市买了不少的吃的起来堆在后座上。
“我是真没想到我家里人那么在乎那几亩破地,原来没钱也就算了,现在有钱了还在种地。
我在城里给他们买了房子不住,我要他们雇人去干活还嫌贵。
农忙的时候天天累的腰疼,一年赚的还不够外面打工的两个月来的多。
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下地干活我也得下地干活,我是不忍心看他们受累。
就那破东西怎么就那么好我是不明白了,没钱的时候生活是那样,有钱了还是那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地不是诅咒又是什么,他把我的爸妈栓住了,也把我给栓住了。”
响弦郑重其事的说,他是烦透了那些该死的土地了,他接受自己是乡下人的事实,也会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如此的固执,就好象那点破作物是他们的命。
“等到他们干不动了,我就把那地承包出去,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别想让我去做。”
“响弦你总是说这里的钱,那里的钱,真的好麻烦,生活最主要的还是爱和自由,以及那些让人安心的东西。
你的想法铜臭味太重了。”
“我只是一个很现实的人罢了,爱和自由的前提就是钱啊,一毛钱难死英雄汉,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小时候家里是跑半挂车的,那时候跑物流赚钱他们就借钱买了一辆,结果出了车祸,钱没挣到多少还倒欠了别人四十万。
我爸撞断了腿,在家歇了一年才勉强能拄着拐走路就又开车去了,每次跑完一趟车腿都是肿的也得坚持。
我们家的车围栏低,他们去拉水洗煤不象那些高栏的装上就能走了,还得让铲车装上一层后按压实在再装下一层。
铲车师傅不想干,我妈就塞了二十块钱给人家才装上的。
就这也还不算完,他们得去煤堆顶上用铁锨把坑坑洼洼的煤堆拍平才行,不然一开车就掉渣子。
我妈在车尾拍,我爸就拄着拐在车头拍,两个人搞的一身煤灰黑的也象煤炭似的,就连工厂的师傅都看不下去要我爸下去,他上去帮忙干活了。
其中有多少委屈就是因为没钱啊。
逃出去的金丝雀没有粮食也会饿死在树上,更何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