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跪在裂痕中央，胸口黑洞塌陷，紫光溃散。它的双手交叠于胸前，像是在凝聚最后的力量。洛尘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香雾的余温，瞳孔由琉璃色缓缓褪回常色。
他没有迟疑。
左手按住腰间翡翠香囊，系统界面在识海一闪而过——【能量波动异常：目标核心未灭】。这提示来得极快，却未多言。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右手指尖金纹浮现，三枚香符从袖中滑出，分别嵌入地面早先刻画的灵纹节点。那些符文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被香力激活，泛起微弱银芒，连成三角阵列。三人之间的灵力轨迹重新接通。
“动手。”
声音落下，婉清猛然抬剑。冰魄剑自岩缝抽出，剑身覆霜，寒气顺着地面蔓延。她脚步一滑，身形掠出，剑尖直指虚影胸口裂缝底部。那一处是能量连接的枢纽，也是刚刚被冷焰焚尽黑线的位置。
萧寒睁开眼，掌心贴地，将最后一丝雷劫液逼入经脉。空葫芦在他手中震颤，紫色电弧自指尖窜出，缠上洛尘释放出的香雾锥体。雷与香交融，形成一道螺旋状冲击波，对准裂缝核心疾射而去。
洛尘本人跃前半步，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朝向虚影。香料空间内封存的“爆裂香核”被瞬间引动，远程引爆。埋藏在虚影脚底的微型装置轰然炸开，碎石飞溅，震荡波自下而上传递，迫使虚影身体剧烈晃动。
三股力量同时命中。
婉清的剑刺入裂缝根部，极寒之力迅速冻结内部流动的能量。咔嚓一声，右臂脱离本体，坠落在地，化作一团扭曲的紫雾。萧寒的雷香冲击贯穿中枢，引发连锁紊乱，虚影体内发出沉闷爆响，如同雷云滚过深渊。
洛尘盯着那道裂痕，看见其中光影翻涌，仿佛有无数画面在闪现——残破殿堂、断裂香炉、一个披着玄色披风的身影背对月光站立。这些都不是幻觉，而是虚影记忆碎片的泄露。
它不是单纯的战斗投影。
它是被封印过的存在，借用了这片空间的黑暗能量重生。
“还没完。”
话音未落，虚影突然仰头。
不再是低频震动，而是一声实质的咆哮。声音如刀，割裂空气，直接撞向三人耳膜。婉清剑势一滞，嘴角溢血；萧寒双耳渗血，雷弧中断；洛尘后退半步，香囊发烫，系统自动弹出屏障护住识海。
但攻击并未停止。
虚影胸口残骸猛然膨胀，漆黑如墨的能量自裂缝喷涌而出，冲天而起。那不是普通的黑雾，而是带着腐蚀性的暗流，所过之处，岩石汽化，符文熄灭，连空间本身都开始扭曲。
第一道裂痕出现在头顶。
穹顶之上，原本稳定的符文阵列崩解，一块块浮空石块开始坠落。重力忽强忽弱，踩在地面的人感到双脚发飘。空气变得粘稠，呼吸困难。
洛尘猛地拍向香囊，一圈淡青色香雾扩散，将三人笼罩其中。这香名为“缓震”，能减缓冲击力道。三人本已被气浪掀飞，但在香雾作用下，落地时翻滚卸力，勉强稳住身形。
他撑地站起，左臂擦伤渗血，顾不上处理。目光扫过四周，发现地面浮现出不规则的空间断层，像玻璃裂痕般蔓延。原本清晰的战术标记正在消失，灵力传导路径彻底中断。
“不能再打了。”
他想开口提醒，喉咙却一阵灼痛，说不出完整句子。只能以指尖划空，引香为墨，在空气中写下两个字：“撤？！”
字迹由微光构成，悬在半空，随即被乱流撕碎。
婉清倚靠一根尚未倒塌的冰柱，右肩伤口再度裂开，血顺着小臂滴落。她抬头看向洛尘的方向，眼神未变。轻轻摇头。
她不会退。
萧寒挣扎坐起，空葫芦已碎成两截，掌心焦黑。他低头看了眼，又抬头望天。只见上方裂痕不断扩大，有碎片如雨坠下，在触及地面之前就化为尘埃。
他咬牙，单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动作缓慢，但坚定。
三人虽分处三方，却心意相通。
只要虚影未灭，战斗就不算结束。
洛尘收回视线，再次盯住虚影残躯。那团黑雾仍在翻腾，核心处有一点红光亮起，像是心脏复苏。他知道，对方正在做最后的反扑准备，可能是自毁式爆发，也可能是在召唤更深层的力量。
无论哪种，他们都无法再承受一次正面冲击。
他伸手探入香料空间，取出一片泛青的叶子、半块焦黑树脂、还有一滴银色液体。这些都是刚才从虚影身上剥离的残余物质。现在必须立刻分析成分，找出真正的弱点。
叶子铺在掌心，树脂碾碎撒上，银液滴落其中。他闭眼，调动锦鲤体质的灵力注入混合物。
材料开始反应。
叶子边缘卷曲发黑，树脂冒烟起泡，银液游走，在表面勾画出新的纹路。那些纹路不再是简单的裂痕形状，而是一个完整的符文结构——外圆内方，四角刻有古篆。
这不是修真界现有的文字。
但它与洛尘曾在家族密室见过的一块石碑极为相似。那块碑上记载的，正是关于“调香祭坛”的建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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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用香炉炼出来的？”
他睁眼低语。
答案还未浮现，异变突生。
虚影残躯猛然收缩，所有黑雾向内坍塌，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红光暴涨，从中射出一道粗大的能量束，直冲洛尘面门。
速度快得来不及闪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左手猛按香囊，系统自动释放一层薄香屏障。能量束撞上屏障，发出刺耳摩擦声，香幕迅速蒸发，但也成功偏转了方向。
光束擦着他肩头掠过，轰在后方岩壁，整片区域瞬间汽化，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余波震得他踉跄几步，唇角再次溢血。
婉清挥剑斩出三道寒链，缠住漩涡外围，试图拖慢其旋转速度。萧寒强提灵力，将残余雷源凝聚于指尖，打出一道细小电矛，击中红光核心。
两者皆被弹开。
虚影的力量远超之前任何一次反击。
洛尘死死盯着那团漩涡，识海中系统警报不断闪烁——【空间锚点松动：倒计时开启】。他不知道具体时间，但他知道，一旦锚点崩溃，整个空间都会塌陷，他们将被困在虚空乱流之中。
不能再等。
他必须在下一波攻击来临前，完成新香水的调配。
右手快速翻动，将三种材料全部投入袖中香瓶。瓶身微震，内部发生剧烈反应。他不敢打开，只能以指尖符文压制暴动，同时引导锦鲤体质的灵力缓缓渗透进去。
香瓶越来越烫。
他知道，这是成败的关键一步。
若失败，香爆人亡；若成功，或许还能拼出一线生机。
婉清再次跃起，冰凤凰虚影短暂浮现，虽只剩轮廓，却仍带出一股极寒风暴。她剑斩漩涡侧面，强行撕开一道缺口。
就在那一瞬，洛尘睁开眼，香瓶离手，朝着缺口掷出。
瓶子在空中炸裂。
一团灰白雾气扩散，迎上黑红交织的漩涡。
两种能量接触的刹那，空间发出一声闷响，像是某种古老锁链断裂的声音。
雾气没有消散，反而开始侵蚀漩涡边缘。黑雾退缩，红光闪烁不定。
有效。
洛尘刚要松一口气，头顶裂痕突然扩大。
一块巨大的空间碎片坠落，直冲婉清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