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树站在阮四月的卧室门前,他的心脏居然咚咚地跳了起来。
以前,他来过。
阮四月的卧室是没有锁门的,
但不锁不代表同意他进一步的做法。
上一次,她甚至没有拒绝他上床睡觉,但却拒绝了进一步地亲密。
“我可能是更年期了,对这个事,有点不适应。”
阮四月说,然后就抱着枕头去了另一头睡。
阮四月的年纪,还不到更年期,
恰恰相反,是女人最好的年纪,
她的理由,只能说明,她不愿意接受宋玉树。
宋玉树的心灵又有点脆弱,
在这方面,受不得一点打击。
他当时就主动离开了,再也没有提过。
有时候,宋玉树想,
如果自己稍稍强硬一点,也许,早就跨过了这道门槛。
女人不是有时候就是喜欢半推半就,
喜欢男人稍稍强势吗?
他到底太温柔太绅士了。
他试着扭了扭把手,门果然还是没有锁的。
他知道,这不代表什么,
这把锁,并不是阮四月的心灵之锁。
但他却没有打开门,
又站在那里,没有动。
阮四月还是没有睡着,她清晰地听到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却没有人进来。
她以为是圆圆有什么心里话想找自己说,轻轻说,
“圆圆,进来吧,我没睡呢。”
宋玉树低沉地声音响起来,
“是我。”
这个时候,圆圆应该已经睡着了。
阮四月本能地坐起身,
“你有什么事?”
阮四月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把床头灯打开;
宋玉树推门进来,
看到,阮四月摆出来的梳妆凳子,
那是准备让他坐的。
他突然有点拘谨。
“四月,”
他没有坐,而是站着。
“怎么了,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阮四月说。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在外面都能像亲人一样,
一到了两个人独自相处的时候,
尴尬劲瞬间出来了。
也许就是因为阮四月拒绝过他的亲热,搞得他心里多少有点阴影,
宋玉树直接坐在床上,靠近阮四月,
“四月,咱们,”
宋玉树有点笨嘴拙舌起来了,
看着阮四月那灯下的脸,人到中年,
还是能让他心动。
但他知道,
时过境迁,
两个人各自过了半生,各自都经历过一番沧桑故事,
已经不再是年轻时的他们了。
他鼓足勇气,像年轻的那样,一把把四月揽在怀里,
吻上她。
阮四月明显惊愕了一下,
她没想到,宋玉树今天突然这样。
她整个身体很僵硬。
宋玉树感觉到她的僵硬,但此时的他,不那么计较她的回应了。
他明白,他再不加快进度,突破这道防线,
眼瞅着到手的幸福一家的生活,
说不定又会重新失失,
他不想失去!
阮四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林东,习惯了林东在一起的各种,
她的脑海里瞬间想到了林东,
她想拒绝,但宋玉树这次由不得她。
她挣脱他的唇,在他的耳边低语,
“宋玉树,你这样,
我觉得很没意思,
你觉得有意思吗?”
她的声音,很低,很弱,有点活人微死的丧。
这样的语气,一下子像一盆水浇熄了宋玉树的火焰。
宋玉树颓然翻个身,倒在一边。
长叹了口气。
“四月,你既然根本不想重新接受我的话,
为什么要同意和我住在一起?”
“玉树,其实,我是想接受你的,
圆圆想要我们在一起,
我曾经那么爱你。
我想,我们可以慢慢重归于好,
可是,我,可能,
我,”
阮四月斟酌着字词。
“你什么,你心里有林东,所以,你无法接受我,是不是?
因为林东和凌霜已经分手了,你反悔了是不是?”
宋玉树弹跳着坐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圆圆的话。
本来,在凌霜的孩子出事以后,宋玉树心里就多少有点危机感,
但想到,阮四月每天和自己住在一个屋子里,
这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安全感,
让他的心里的危机感被麻痹了。
但是,阮四月再一次拒绝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让他感觉有点生气。
“玉树,你至于这样吗?”
在阮四月眼里,宋玉树从来没有气急败坏过,
两个人从恋爱,结婚,到后来分手,都是温柔有礼,
从来没有真正的翻过脸。
“我,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不起。”
宋玉树起身,尴尬地道歉,准备离开,
不明真相的朋友们都觉得,他们住在一起,就是已经同居复婚了,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到当初,阮四月同意带着圆圆和他一起住的时候,他心里的狂喜,
简直就是讽刺。
他以为接过来的是妻子,
没想到,只是接回来一个合租室友。
“四月,那个,我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吧,
咱们还是给彼此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勉强你。”
宋玉树的话,让阮四月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玉树,这房子是你的,要搬也是我搬,
我那两套房子还闲置着,
你现在只有这一套房子,
我可以收一套房子回来。”
“不用,我去公司附近租个公寓住,咱们好好想想未来怎么相处。等以后再说。”
阮四月迟疑了一下,
“等明天圆圆上学走了,你再搬走,
回头,慢慢和圆圆讲。”
“圆圆长大了,咱们之间的关系,
你以为,能瞒得住他?”
阮四月,
“圆圆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有危机感,
还说,两个爸爸之间,她心里更倾向于林东和你们一起生活。
因为我这么多年缺席了你们的生活。”
宋玉树没有撒谎。
阮四月没想到,圆圆看似天天忙着学习,对于父母的事,却操了这么多的心。
然而,她此时,对于感情根本没有想法,
她的心里就像死水一潭。
她一时无法接受宋玉树的亲热,
林东更不可能。
宋玉树送完圆圆,就简单地收拾了行李搬走了。
阮四月她不知道怎么办,
面对两个爱孩子的爸爸,哪个男人于她来说,都像是,一块精美的糕点上,却沾上了无法下嘴的垃圾。
选择任何一个,心里都膈应。
她一个也不想选,
然而,女儿,却希望她能选一个,
两个爸爸,对于圆圆来说,都是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