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柄狭长的刀,在他手中组合成型。
刀身在夕阳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我叫蝉衣,现在,来取你性命。”
苏泽洋将手里的鱼,轻轻放在地上。
他看着对方,笑了。
“蝉衣?这个季节,蝉早就死了。”
蝉衣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下一秒,他动了。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只是简单的一步前冲。
人与刀,化作一道直线,刺向苏泽洋的喉咙。
快。
快到极致!
空气被刀锋切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嘶鸣。
苏泽洋没有退。
就在刀尖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他的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
刀锋擦着他的脖颈而过。
几根发丝,悄然飘落。
同时,苏泽洋的右手抬起,并指如刀,闪电般斩向蝉衣握刀的手腕。
蝉衣的反应更快。
他手腕一沉,刀锋顺势下劈,斩向苏泽洋的腹部。
变招之快,毫无凝滞。
苏泽洋的指刀落空,脚下后退一步,再次避开刀锋。
两人一进一退,瞬间交手三个回合。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刀锋划破空气的嘶嘶声。
随后,蝉衣停了下来。
他看着苏泽洋,眼中第一次露出一丝讶异。
“你也是同道中人?”
“你废话很多。”
苏泽洋说完,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身影一晃,瞬间欺近蝉衣身前,一拳打出。
简单,直接。
拳头带着一股猛烈的劲风,直击蝉衣面门。
蝉衣横刀格挡。
砰!
拳头砸在刀身上,发出一声闷响。
蝉衣连人带刀,被这一拳震得后退了三步。
他握刀的右手,虎口发麻,几乎握不住刀。
他眼中满是骇然。
这个人,居然只是靠纯粹到极致的力量?
苏泽洋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拳接踵而至。
蝉衣只能狼狈地挥刀抵挡。
砰!砰!砰!
苏泽洋一拳快过一拳,一拳重过一拳。
蝉衣从一开始的格挡,变成了节节败退。
他引以为傲的刀法,在这样蛮不讲理的绝对力量面前,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
又是一拳。
咔嚓!
蝉衣手中的长刀,被硬生生砸出一个弯曲的弧度。
他再也握不住,长刀脱手飞出,插进了一旁的墙壁里,刀尾嗡嗡作响。
蝉衣空门大开,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
苏泽洋的拳头,已经到了他的胸前。
拳停住了。
拳风吹得蝉衣的衣服猎猎作响。
苏泽洋看着他:“谁派你来的?”
蝉衣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苏泽洋:“你杀了我吧。”
“告诉我,我可以不杀你。”
蝉衣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惨烈:“蝉衣出任务,要么完成,要么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他说完,猛地一咬牙。
苏泽洋眉头一皱,闪电般出手,捏住了他的下颚。
但,已经晚了。
一丝黑血,从蝉衣的嘴角溢出。
他看着苏泽洋,眼神里的生机迅速褪去。
“黄泉路上有人等你”
他的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苏泽洋松开手。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沉默片刻。
蝉衣,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一个游走于灰色地带的杀手组织,专门接一些见不得光的活。
没想到,陈万里居然和他们有联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宏远的号码。
“城西,静安路,派人来洗地。”
挂断电话,他捡起地上的鱼,看了一眼墙上那柄还在颤动的长刀,转身离开。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泽洋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透了。
顾凌雪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温暖的灯光勾勒出她的侧影。
听到开门声,她回头看了一眼。
“鱼呢?”
苏泽洋这才想起,那条鱼被他留在了巷子里。
“忘买了,下次吧。”
他挠了挠头,尴尬道。
顾凌雪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将就一下,很快就好。”
苏泽洋换了鞋,走进客厅。
他没有开灯,在沙发上坐下,闭上了眼睛。
陈万里最后的反扑,比他预想的要快,也更直接。
杀手。
他并不意外。
只是那个叫蝉衣的杀手,那种任务失败,即刻自尽,不留任何线的行事风格,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某个组织的铁律。
一个他很多年前打过交道的组织。
他睁开眼,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李宏远几分钟前发来的一条消息。
“先生,已处理干净。”
苏泽洋看了一眼,便删掉消息。
厨房里传来菜刀轻剁砧板的声音,很有节奏。
他起身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顾凌雪的背影。
“德武集团那边,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下周一开完股东大会,陈万里就会被彻底踢出局,他的那些烂账,足够他在里面待到老死。”
她转过身,将一盘切好的番茄放在琉璃台上。
她看着苏泽洋,忽然问:“你今天是不是又打架了?”
苏泽洋一愣。
顾凌雪的目光落在他右手的手指关节上。
那里有一块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印。
苏泽洋随口道:“没有,回来的时候,帮人抬了下东西,不小心蹭到了。”
顾凌雪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
“嗯,去洗手,准备吃饭。”
“好。”
与此同时。
省城,陈家大宅,书房。
陈万里坐立不安。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那部黑色的卫星电话,就放在他手边,安静得像一块墓碑。
没有任何消息。
蝉衣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最锋利的一张。
他不相信会失败。
蝉衣出道十年,从未失手。
他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却发现手抖得厉害。
茶水洒出来,烫到了手背。
他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
啪!
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一名心腹听到声音,快步推门进来。
“会长?”
“滚出去!”陈万里吼道。
心腹不敢多言,连忙躬身退下,顺手带上了门。
陈万里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庭院,胸口剧烈地起伏。
未知,带来了恐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老爷,有您一份同城急送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快递?
这个时候?
陈万里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