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艘铁船又把雁子窝的小木船撞的稀巴烂。
乔四爷看中的落水求救的渔民,其中不乏一些老弱妇孺,愤怒和不可思议交杂,他扯着嗓子朝小洋楼吼道:
“张建国,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这些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头老太太,你们还真的下得了手?你们是流氓土匪吗?”
张建国一听就乐了。
乔四爷这王八蛋,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道理。
总之就一个泼皮无赖。
“乔四爷,你猜对了,你知道撞你们小木船的人是谁吗?那是哈市着名的流氓头子青云堂沈从山!哈哈哈,咋啦,他们就是流氓,欺负欺负老百姓怎么了?合情合理!”
乔四爷作为菜刀帮帮主,对哈市的黑社会生态了解的一清二楚。
对于哈市第一势力青云堂,他自然在熟悉不过。
相比于青云堂这棵参天大树,他所谓的菜刀帮就像是一颗可怜的自傲豆芽。
乔四爷脸上挂满了汗珠,阴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老疤,沉声质问道:
“老疤,你不是跟我说张建国的后台只是一个混子而已吗?怎么还把青云堂牵扯进来了?”
“啊……这……”
乔四爷一看老疤支支吾吾的表情便知道这货把自己给坑了。
“妈的,回头再找你算账!”
雁子窝的渔民虽然上了岸,但是前有张建国的步兵,后有沈从山的水师,进退两难。
“先把东西搞到手,我就不信张建国和沈从山能把咱们都杀干净咯!大炮接着给我轰铁皮船。兄弟们,冲进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雁子窝大部分都是没文化的渔民,乔四爷三两句话把气氛彻底烘托起来,嗷嗷叫的往小洋楼冲击。
伍六七看着干着急,咔嚓一声把手里的56冲上了膛。
“老板,他们这种行为已经是暴动了!咱们干吧!”
“不行,他们要是暴动那只能由公安来处理,而不是靠我们安保公司。”
“但是现在咱们电话先也断了,不然肯定跟公安取得联系。”
张建国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潮,一些健壮道渔民跟老弱妇孺混在一起,根本无处下手。
“妈的,这不是逼良为娼嘛!”
就在张建国准备下决心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警铃声传来。
“我们是龙江公安,所有人放下武器所有人放下武器!”
张建国一听就乐了,正规军终于到了。
此时海东青从一线传来画面,在宽阔的松花江上,有一艘白色的公安快艇疾驰而来。
崔胜男正站在快艇上,手里拿着喇叭喊道:
“乔四,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乔四爷脑瓜子嗡嗡的。
公安怎么来的这么快?
“乔四爷,公安来了,要不然我们撤吧?正规军来了,咱们别以卵击石!”
乔四爷看着快艇疾驰而来,把身子往人堆里一藏,低声说道:
“就一艘快艇而已,不用慌!告诉兄弟们,法不责众,让他们放手去干,不要主动跟公安起冲突,但也不要怂。”
说话之间,崔胜男的快艇在一片破木板中靠了岸。
她直接跳了上去,但瞬间被老疤还有一众渔民围在中间。
“干哈干哈?你们是哪的公安?有没有证件?”
崔胜男看着跳脚的老疤,便知道这货肯定是奔着闹事来的,于是冷眼看着他。
“证件?你跟我回去我给你看看证件!”
那双杀气十足的眼睛看到老疤脖子一缩,立即把两边的老百姓往前推。
“我们就是上岸来歇个脚,喝口水,不行吗?”
“呵呵,歇个脚?喝口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叫乔四出来,命令所有的渔民都原路回家,不得骚扰人家道正常生活!”
乔四这样的角色还没能在省厅挂上号,所以崔胜男并不知道他的长相。
“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围观群众而已。”
“是嘛!”
崔胜男上前一步,一个擒拿手把老疤扣住,右手提到身后,稍稍往上一拉,他便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哎哟,疼死我了,放手!”
“现在知道疼啦?赶紧把乔四给我找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
就在老疤的眼神瞅到乔四爷的时候,崔胜男敏锐的捕捉到一双阴鸷到极点的眼睛。
相由心生,凭借她多年的办案经验,长着这种眼睛的男人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很棘手。
“乔四!”
那人身子一抖,马上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公安打人啦!公安打人啦!”
这些渔民一被煽动,立马朝崔胜男以及六七个公安围过去,推推搡搡。
崔胜男反手给老疤上个手铐,一脚踹到快艇上,然后又掏出腰间的大黑星,拉栓上膛,对着天上就放了一枪。
这一声枪响在土枪土炮的响声中尤为刺耳,周围的渔民立即呆在原地,不进不退。
“让开!都给我让开!”
“凭什么?凭你是公安,凭你手上有枪?有本事你把我们都杀了!”
崔胜男气的脑瓜子嗡嗡的,本来她的刑侦二处处理的都是大案要案,很少和老百姓打交道,现在终于理解到什么叫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退后!退后!不然就是包庇犯罪!你们都是普普通通道渔民,都是被乔四忽悠的无辜群众,你们现在坐船离开,我保证既往不咎。
但是你们要是负隅顽抗,一条道走到黑,法律会制裁你们!”
“公安同志,你们要抓就先抓那几艘铁皮船,他们跟张建国是一伙的,把我们渔船撞的稀巴烂,我们要个说法!
还有张建国,我们就是不小心上了岛,他就拿砖头往我们头上撇,你看我们的脑瓜子被砸成什么逼样了?”
“乡亲们,你们要是不围攻江心岛,他们会自卫还击吗?还不小心上个岛,你们手里的鸟枪土铳还有土炮,这也是不小心带上岛的吗?
不要相信什么法不责众那一套,不要被乔四当枪使。他几十万揣进兜里,你们去当劳改,值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