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哪出的问题还不确定，接下来会安排检测，一步步查。”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领导已经发火了，整个流程短时间没法结束。
你现在下去，把那家承建公司的所有资料整理一份，尽快交给我。
我们要重新评估他们的资质。”
说完这番话，他的脸色比起刚才缓和了不少，语气也正常了些。
显然，对潘宇翔刚才那番解释是信了几分。
毕竟人家说得没错——验收真不是他们管的。
潘宇翔点点头：“明白，总部长，我马上去办，整理好了立刻送过来。”
“嗯。”总部长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潘宇翔转身出门，脚步加快，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进屋后顺手关上门，确认没人跟着，才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掏出一部老旧的非智能手机。
拨通号码，等对方接起。
“喂？潘经理啊，有啥事您吩咐？”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虚得很，底气不足，像是常年熬夜抽烟的那种调调。
潘宇翔立马压低嗓音，质问：“你们当初做工程的时候，有没有缺斤短两？”
“啊？哪个工程？”
“少装糊涂！就那个中标的光量子计算机隧道项目！有没有偷工减料？老实说！”
“哎哟我的潘经理，这话可不能乱讲啊！我们公司可是老牌企业，讲信誉、守规矩，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干！每个环节都合规，您这么质疑，太伤感情了！”
对方语气一下子拔高，一副受辱的模样，满嘴正义凛然。
潘宇翔听完这一套说辞，心里石头落了地，总算松了口气。
“行吧，既然没问题，那就赶紧把你们公司的全套材料给我备一份，公司要抽查。
做得仔细点，别留下把柄。”
“要是弄得不好，我倒楣，你也别想跑，咱俩一起完蛋。”
虽然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撂下狠话。
电话那头的建筑公司老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明显紧张了，可嘴上一点没露馅。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潘经理，这事还得您多担待啊，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出事大家都得遭殃。”
“不用你说我也懂，”潘宇翔冷冷回道，“你只管准备好材料就行。
后续怎么处理我来操心。
你们那边也提前打点好，万一公司派人实地考察，一个细节漏了，谁都兜不住。”
“可别回头搞出什么乱子，当然，我这边也会给你铺好路的。”
潘宇翔听完这话，并没动气，语气平和地回应了几句。
话一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挂掉之后，他低头瞅了眼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
“是我，潘宇翔。
最近咋样？”
“有啥事就说，突然打电话过来。”
“没啥大事，就是挺久没一块儿吃顿饭了。
最近我手头空闲，不如今晚叫上几个老熟人聚一聚？下馆子，喝酒聊天，怎么样？”
潘宇翔没把话说透，那边的人听了却眉头一皱。
这种平白无故请吃饭，肯定不对劲。
潘宇翔平时可不干这种事。
“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边吃边聊，当面说清楚。”
“电话里不能讲完？非得见面？”
对面语气明显有点不耐烦，听得出他压根不想绕这个弯。
潘宇翔神色不变，依旧慢悠悠地说：“这事电话里说不明白，三两句讲不清，还是见一面稳妥。
老地方碰头就行。”
“行吧。”
那边沉默几秒，扔下三个字就挂了。
潘宇翔听着嘟嘟的忙音，缓缓把手机放下。
这次他没把手机塞进抽屉，而是随手丢进裤兜，坐回椅子上，照常打开电脑，像啥都没发生一样开始干活。
脸上一点波澜没有，仿佛刚才那通暗流涌动的对话压根没存在过。
…………
晚上，准时下班。
潘宇翔收拾公文包，像往常一样走出集团总部办公楼，拐进地下车库，开车离开了公司。
而在总部高层办公室里，“部长，潘组长刚从地库开车出去了，需要安排人跟着吗？”
“辛苦你们了。”
部长在电话这头客气了一句。
“哪里的话，咱们都是为公司办事，这是分内事。
不多说了，我们准备行动了。”
“嗯。”
部长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灯火渐起的城市，低声念叨：
“潘宇翔，你最好别踩雷。
这事本来跟你无关，可你要是往上撞……那就别怪我不认人情，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他整理好文件，拎着公文包也走出了办公室。
此刻的潘宇翔正开着车在市区穿行，根本不知道自己早被盯上了，更不可能察觉。
执行跟踪的是集团安保队的人，个个都有部队背景，搞 surveilnce 是家常便饭。
一个毫无反侦察能力的上班族，哪可能发现他们？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停在一家高档酒店门口。
潘宇翔下车，把钥匙递给泊车员，径直走进大厅。
跟踪的人全程拍下记录，确认地点后任务就算完成，剩下的自然有人接手。
而酒店某间包厢里，潘宇翔推门进去时，白天接电话的那人已经坐在里面了。
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乱，身材保持得极好，要不是眼角的皱纹出卖了年纪，谁信他是五六十岁的人。
这人正是升华集团执行副总裁之一，资历深，地位稳，在集团里也算说得上话的人物——张副总裁。
“非要这么见面？你知道咱们碰头越频繁，就越容易出岔子吗？”他语气不悦。
“张总，我也想省事啊。
可这事儿太大了，上面已经开始查我手上那个招标项目了。
您得帮我顶一顶，之前的好处可全孝敬您了。”
潘宇翔低着头，说话时姿态放得很低，把全部希望都押在张副总裁身上。
张副总裁听着，心里犯堵，可说的是实情，他也没法立刻翻脸。
“到底哪个项目？说清楚点。
能保你，我自然不会看你被人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