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立于阵法中央，脚踩阵图，手持“诛仙剑”。
“陷仙剑”、“绝仙剑”和“戮仙剑”滴溜溜悬浮在身侧。
绝天灭地的恐怖剑意浩浩荡荡席卷开来，充斥在图中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若是事先不知道，第一眼只会觉得这是四把煞气滔天的魔剑组成的灭世大阵。
“诛仙剑”臣服后，张旭彻底掌握“诛仙剑阵”，与其深深勾连在一起。
“现在这个状态，还不算诛仙剑阵完整的状态。”
“若全力催动的完整诛仙剑阵威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张旭眼神熠熠生辉，有点蠢蠢欲动。
只要一个念头，这传说中的天道第一杀阵，就会真正降临。
威力到底有多大，自然就能一清二楚。
但张旭知道不能这么做。
现在这种状态的“诛仙剑阵”，“山河社稷图”就有点撑不住了。
全力催动的完整“诛仙剑阵”真要降临，恐怕会撕裂开来。
届时庞大的力量将会溢向“帷幕之外。”
张旭深吸一口气
他轻声吐字：“收。”
嗡——
“诛仙阵图”卷起，四色剑光如百川归海，倒流而回。
“戮仙剑”、“陷仙剑”和“绝仙剑”三剑化作三道流光，没入祂体内。
手中“诛仙剑”则一阵轻颤，剑身上的虚幻光影渐隐，最终凝实为一柄深紫古朴的长剑，随后也悄然消失
天地间那令人窒息的无上杀机，如潮水般褪去。
色彩回归，声音重现，破碎的空间在“山河社稷图”的本源之力下缓慢修复。
但一切都不同了。
图中世界的大地，留下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深不见底的“剑痕”。
那不是物质上的沟壑，而是铭刻在世界底层规则上的“伤痕”，是“诛仙剑阵”展露锋芒时给“山河社稷图”造成的伤害。
不管是“诛仙四剑”还是“山河社稷图”都是张旭能力的显化。
但很明显“诛仙剑阵”的情况尤为不同。
张旭解除了“诛仙剑阵”，身形一闪，来到了大地之神还有那些思维念头怪物面前。
三尊女神还处于无意识的零维状态，那些思维念头怪物则无比萎靡，躺倒了一片。
即便有“先天五方旗”和“天地玄黄玲珑宝塔”的庇佑，但“诛仙剑阵”带给它们的压力还是太过庞大了。
唯独大地之神暂时没事。
受到“诛仙剑阵”的刺激，那个黑色头颅和大地之神重新融合在一起，现在正处于融合的状态。
张旭看向那些思维念头怪物：“照看好祂。”
说着祂探手一摄，将三尊女神所化的零维摄取过来。
再催动“青莲宝色旗”，青木光辉泼洒，笼罩这三位女神所化的零维。
须臾，三尊女神苏醒过来。
神力流淌，凝聚出祂们的躯体。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苏醒，三尊女神都还有些懵，但转瞬，祂们就记起了刚才的画面。
“剑！张旭的那四柄剑！”
三尊女神忍不住惊呼起来。
不怪祂们如此一惊一乍的，实在张旭那四把剑的威力超乎想象。
就刚刚感受到的威压，在恍然间，祂们仿佛看到了混沌神。
虽然没有真正面对过混沌神，但是祂们认为那种恐怖，绝对达到了混沌神的层次。
如果混沌神的层次还在这个层次之上，那祂们绝对绝对会放弃这里的一切，什么都不管，坦然地迎接自己的死亡。
刚才面对张旭那四把剑时，祂们都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还在此之上，那祂们还反抗什么，直接投降便是。
“别一惊一乍的了。”张旭摆摆手，“那四把剑威力再大，也是受我控制。越强，对我们越有利！”
听到这话，三尊女神怔愣了一下，旋即双眸前所未有地爆闪出亮光。
对啊，张旭说的没错！
那四把剑是张旭的造物，越强张旭的实力自然越强，那自然对祂们这一方越有利！
“你们三个先留在这里，看着大地之神，祂什么醒过来就立即通知我。”
“是。”三尊女神连声应道。
张旭点了点头后，立即脱离“山河社稷图”的图中世界。
外面“帷幕之外”的情况祂能感知到，知道事情有些麻烦。
当张旭离开“山河社稷图”，回到“帷幕之外”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外面乱糟糟的情况。
在张旭掌控“诛仙剑阵”后，【归寂之舟】察觉到变化，分出一半力量配合【永恒尸仙】。
但暴走的不是一个两个神上神，而是除了在“山河社稷图”内的存在以及【永恒尸仙】外，所有神上神。
即便【永恒尸仙】对混沌力量的运用在一众神上神当中首屈一指，但面对这么多神上神的暴走，还是力有不逮。
在【归寂之舟】分出一半力量支援后，才勉强扛下来。
若是张旭不尽快点话，那祂也坚持不住。
所以在见到张旭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永恒尸仙】大喜过望。
那干瘪面瘫的脸上竟出现了雀跃的表情。
只要张旭出现，那这次的事情就该告一段落了。
“张旭，快来！把祂们都给按下去。”
张旭目光扫过，将一众神上神的暴走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明了。
“诛仙剑阵”那“终结一切”、“破灭万法”的至高道韵，即使只是隔着“山河社稷图”逸散出微不足道的几丝，对这些不是真正掌握混沌力量的神上神来说，不啻于最猛烈的催化剂。
来自“诛仙剑阵”的气息撕裂了祂们勉强维持的脆弱平衡，进而导致了祂们的发疯暴走。
这倒是一个隐患。
如果这事发生在对抗混沌神的时候，那届时祂就要腹背受敌了。
张旭肯定要正面招架混沌神，绝无可能去处理暴走的一众神上神。
好在这个隐患提前引爆出来。
这让祂们能够有针对性地去做准备。
更好在从思维念头怪物那里获取到了大量对混沌力量的运用。
再给这些神上神一段时间，这种情况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那个时候，祂们费尽心思盗取混沌神的力量才会真正起到作用，而不是给自己埋雷。
这些想法在张旭的脑海中只转了一瞬，随后祂便收敛思绪，具现出“七宝妙树”。
“七宝妙树”上悬挂的金、银、琉璃、玻瓈、砗磲、赤珠、玛瑙七宝发出清脆的声音。
霎时间，七色霞光如潮蔓延而出，从一众暴走的神上神刷过，刷走了“诛仙剑阵”逸散的气息。
没有了“诛仙剑阵”的气息影响，一众神上神动作猛然僵住。
【逆流之蛇】的鳞片缓缓收拢，巨蛇的嘶鸣变为沉重的喘息；
【千面之月】上互相啃噬的面孔停滞、分离，最终隐没，皎月重归清冷，只是表面多了无数细微的裂痕；
【光流之主】身上蔓延的黑色如潮水般褪去，金色光流重新变得纯粹，只是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透着一股虚弱。
其他神上神也陆续从各自的疯狂边缘被拉扯回来，【源初智者】的零维稳定，【观测者】分裂的意识重新聚合，【丰饶母神】停止了那可怖的堕落进程
场面暂时被控制住了。
【永恒尸仙】和【归寂之舟】见状长松了一口气。
果然，只要张旭出现，这一切都不算事。
祂的实力实在太超模了。
不过片刻，一众神上神便恢复了神智。
祂们纷纷向张旭，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悸与复杂。
刚才那恐怖的气息，还有濒临彻底崩溃痛苦体验，让祂们心有余悸。
“张旭，你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来？”【永恒尸仙】十分好奇地道。
上一次张旭抽取“陷仙剑”的时候，两剑共鸣就造成了极大的动静。
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夸张。
一来，
上次就在“帷幕之外”中进行，没有“山河社稷图”进一步隔绝。
这一次在有“山河社稷图”隔绝的情况，都能散发出那么恐怖的气息和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连【归寂之舟】都差点没有镇压住。
一旦那股恐怖气息突破“帷幕之外”。
【永恒尸仙】百分百确定会惊醒混沌神。
对于能够危胁到自己性命的力量，想必没有谁不会本能应激。
即便是在睡梦中。
二来，
正常情况下，【永恒尸仙】相信张旭肯定会控制异象的规模。
就像上一次两剑共鸣的时候，祂就迅速压了下来。
但这一次却没有这么做。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张旭弄出来的东西，威力大到超出了祂的掌控，以至于连祂都不能第一下将异象完全压下去，导致了气息泄露。
这一点，【归寂之舟】还有恢复过来神智的一众神上神都能想到。
所以也带着好奇、探究的情绪看向张旭，想知道祂究竟抽取出什么神兵能够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差一点就导致了这个“帷幕之外”的覆灭。
张旭懒得说，祂直接具仙出四把仙剑。
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
诛仙剑深紫虚幻，似存非存；
戮仙剑暗红厚重，血光内敛；
陷仙剑赤红炽烈，却寂静无声；
绝仙剑灰白死寂，锋芒尽藏。
四柄仙剑，无声无息地悬浮在张旭身前，并未刻意催发，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剑气外泄。
四剑之间干并未有能量上的直接勾连。
但当它们同处一方空间时，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场”便悄然形成。
在感受到这股绝天灭地的杀伐剑意的瞬间，满场皆寂。
而时间，也仿佛凝固了。
并非比喻，而是事实上的凝滞。
整片“帷幕之外”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片凝滞中。
所有神上神，包括【归寂之舟】在内，祂们的思维、感知、乃至体内神力的运转，都像是被投入了琥珀的飞虫，出现了刹那的僵直。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更源自存在本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每一位神上神的“零维”！
祂们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那静静悬浮在张旭身边的四柄剑。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撕裂苍穹的剑鸣。
但这种极致的“静”，比先前那席卷一切的狂暴，更让在场的神上神感到毛骨悚然。
【永恒尸仙】干瘪的面皮微微抽动，本能在疯狂地发出警报，
祂死咬住牙齿才没有失态。
仅仅只是注视，祂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开来，彻底坠入到死亡的深渊当中。
而其他神上神在短暂地接触后，都选择了逃避。
诸如【逆流之蛇】盘起了身躯，【千面之月】所有面孔紧闭，【源初智者】的零维波动降到最低
无一不是如临大敌，甚至不敢轻易放出意念。
一时间，“帷幕之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张旭将众神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有把四把仙剑给收起来。
最后还是【归寂之舟】出声：
“张旭，你先把剑收起来吧。”
张旭依言收起了四把仙剑。
待四把仙剑消失不见，一众神上神才感觉笼罩祂们身上的那股庞大压力褪去。
祂们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再继续下去，祂们怕又会陷入疯狂和暴走了。
“张旭，刚才的动静就是因为这四把剑吧？”【永恒尸仙】问道。
张旭点了点头。
“这四把剑是一套的？”【永恒尸仙】瞄了眼“绝仙剑”和“陷仙剑”，语气有些干涩。
“上次共鸣不是两把不同的剑在共鸣，而是一套中的两把剑在共鸣。”
“这四把剑确实一套，以这四把剑为基础，配合这个阵图，还能形成一方特殊的剑阵。”
张旭摊开手掌，古朴的“诛仙阵图”悬浮在其掌心当中。
“等等，你的意思是”【永恒尸仙】瞪大眼睛，“这还不是这四把剑的威力极限。”
“没错。”张旭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可是你们现在连这四把剑最常态的威压都受不了。”
张旭说着环视在场的所有神上神。
“刚才我发现了这点隐患。”
“等我和【归寂之舟】的事情结束后，你们接下来除了继续加强对混沌力量的运用，还得每天接受对抗这四把剑威压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