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从安把白安星往身后又带了带。
“星星，记住，我们是来侦查的，不是来拼命的。”
“那哥哥说怎么办？”白安星盯着那些蠕动的晶簇枝杈。
“你左我右。”白从安语速很快，“用最小的消耗切断它的能量连接点。别碰中央那条主脉，那东西给我的感觉不太对。”
“好！”
两人同时行动。
白安星身形一晃，小小的身影快到留下残影，指尖凝聚的透明能量刃精准划过几处晶簇与岩壁的连接处。
咔嚓。
紫黑色晶簇应声断裂，掉在地上碎成几块，光芒迅速黯淡。
“有效！”白安星眼睛一亮。
白从安这边，橙红色的火焰凝成细线，像手术刀一样切割着能量流动最密集的节点。
滋啦——
被切断的晶簇枝杈剧烈扭动，仿佛感到疼痛。
但更多的枝杈从主脉上分裂出来，前赴后继。
“它在适应。”白从安皱眉，“攻击方式在变。”
最开始是简单的包围，现在开始有配合了。
几条枝杈佯攻，另外几条从死角偷袭。
白安星被一条突然从地面钻出的枝杈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小心！”
白从安火焰横扫，烧断那根枝杈。
“谢谢哥哥！”白安星拍拍胸口，“它好狡猾！”
“不是狡猾。”白从安盯着主脉，“是……在学习。”
他感觉到，那些枝杈的攻击模式在模仿他们的闪避动作。
这绝不是普通矿物该有的特性。
手环震动。
“安安，能量读数在飙升。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南宫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矿脉有类似神经网络的结构，正在学习我们的战斗方式。”白从安一边闪避一边汇报，“请求分析它的弱点。”
“数据已接收，正在分析。”林恩的声音插了进来，冷静专业，“从能量流动模式看，主脉根部是控制中枢。但直接攻击可能引发能量爆炸。”
“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林恩快速说，“找到它的‘信息素’释放点，干扰它的信号传递。在左侧岩壁，第三簇晶柱下方，有个脉动节点。”
白从安看向左侧。
那里确实有一簇特别粗壮的晶柱，底部隐隐泛着节奏性的微光。
“星星，掩护我！”
“好！”
白安星立刻加大攻击力度，吸引大部分枝杈的注意。
白从安趁机冲向左侧岩壁。
越靠近，越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脉动。
他伸出手，掌心贴上那个脉动节点。
瞬间，大量的信息碎片涌入脑海——
破碎的星图……扭曲的实验数据……痛苦的嘶吼……还有……一种原始的“饥饿感”。
白从安猛地收回手，额头冒出冷汗。
“哥哥？”白安星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没事。”白从安深吸一口气，“但我知道它在‘吃’什么了。”
他看向空洞中央那条粗壮的主脉。
紫黑色的光芒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搏动。
“它在吞噬这片星域的生命力，来孕育……某个东西。”
手环里，南宫霖的声音沉了下去：“孕育什么？”
白从安没有回答。
他朝主脉走去。
“安安？”南宫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我得确认一下。”白从安说，“就一眼。”
白安星想跟过去，被白从安用眼神制止。
“你留在这儿，保持距离。如果情况不对，立刻撤。”
“可是哥哥——”
“听话。”
白安星抿了抿唇，还是停下了脚步，但随时准备冲过去。
白从安慢慢靠近主脉。
那些晶簇枝杈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开始疯狂阻拦。
但白从安周身的橙红火焰燃烧得更旺了。
所有试图靠近的枝杈都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他终于走到主脉前。
紫黑色的晶体半透明，可以看到内部。
然后，他愣住了。
在主脉最核心的位置，蜷缩着一个……人形的轮廓。
很模糊，但确实是人类的形状。
有头，有四肢，蜷缩着，像在沉睡。
最让人心悸的是，那个轮廓的胸口位置，正随着某种节奏，一下一下地……搏动。
咚……咚……咚……
低沉，缓慢，却真实可闻。
“心跳……”白从安喃喃道。
手环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说什么？”韩萧的声音插了进来，“心跳？矿脉里有心跳？”
“不是矿脉。”白从安的声音很轻，“是矿脉里……有个人。”
“人？”霍衍怪叫，“怎么可能？那鬼地方连细菌都活不了！”
“不是活人。”白从安纠正，“是……正在被‘制造’出来的人。”
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元初造物所，不止在制造变异体。”他对着手环说，“他们在用源晶矿脉，培育未知的生命形式。这个……可能就是成品之一。”
空洞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只有那个心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咚……咚……咚……
白安星慢慢挪到哥哥身边，小手拉住他的衣角：“哥哥，它……是活的吗？”
“不知道。”白从安实话实说，“但它在变得‘活’。”
林恩的声音再次响起，语速更快：“从能量图谱分析，那个生命体的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但生命体征正在快速完善。预计完全成型时间……不超过七十二小时。”
“不能让它成型。”南宫霖斩钉截铁。
“我同意。”白从安说，“但怎么摧毁？直接攻击主脉，可能引发连锁爆炸，把整个小行星都炸了。”
“而且……”他顿了顿，“我不确定，摧毁它会不会造成更糟的结果。”
“什么意思？”韩萧问。
“源晶能量本身具有强烈的侵蚀性和聚合性。”白从安解释，“如果这个生命体已经形成了初步的‘自我意识’，贸然摧毁，可能导致能量失控，污染整片星域。”
手环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你的建议？”南宫霖问。
白从安看着那个搏动的人形轮廓。
“先带走。”他说，“带回基地研究，找出安全处理的方法。”
“风险太大。”林恩反对，“运输途中可能发生意外。而且，带回基地等于把未知威胁带回家。”
“留在原地风险更大。”白从安坚持，“七十二小时，足够元初造物所的人回来查看。如果被他们回收，后果不堪设想。”
“可以远程销毁。”霍衍提议，“用重型舰炮，连小行星一起轰了。”
“然后制造一片被源晶能量污染的死域？”白从安摇头，“这片星域虽然荒凉，但还有恢复的可能。彻底炸毁，就什么都没了。”
争论间，那个心跳声突然加快了。
咚、咚、咚……
白安星抓紧了哥哥的手：“哥哥，它在动！”
人形轮廓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它要醒了。”白从安判断，“没时间争论了。”
他按下手环：“南宫，我申请现场处理，尝试用我的能力‘净化’它。如果失败，再考虑撤离或销毁。”
“同意。”南宫霖的回答没有犹豫，“但一旦感觉失控，立刻中止。安全第一。”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