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深空，小隼号修复舱内。
白从安最后一次检查装备。轻型作战服，防护背心，腿侧的医疗包，手腕上那个黑色手环安静地贴着皮肤。
白安星坐在旁边，晃着小腿，手里拿着个能量棒小口啃着。
“哥哥，我们真的不用带别人吗？”
“这次只是侦查。”白从安拉上背包拉链，“人少，目标小。而且……”
他按了下手环侧面的梅花。
几乎是瞬间，南宫霖的声音就从微型扬声器里传来，带着点电流杂音：“说。”
白从安笑了笑：“测试信号。我们准备出发了。”
那边沉默了一秒：“注意安全。”
“知道啦。”白从安语气轻快，“你也是，别太累。”
“嗯。”
通讯挂断。
白安星眨眨眼：“南宫哥哥好像不太高兴。”
“他只是担心。”白从安揉揉弟弟的头发，“走吧，驾驶员在等了。”
这次用的是一艘经过伪装的小型勘探船，外表看起来破旧，内部却改装过。
驾驶员是个沉默的beta大叔，叫老陈，据说是林恩从某个黑市挖来的好手。
“坐稳。”老陈只说了两个字，就推动操纵杆。
飞船悄无声息地滑出基地，融入深空背景。
第一个目标坐标，位于一片被称为“暗礁星域”的边缘地带。
那里散布着大量小型天体碎片和电离尘云，常规导航很容易失灵。
“预计航程，六小时。”老陈报时，“建议休息。”
白从安点头，拉着白安星坐到后面。
船舱不大，但还算舒适。
“哥哥，”白安星小声问，“找到矿脉后，我们要怎么做？”
“先确认规模，记录坐标。”白从安说，“然后看情况。如果能安全处理，就现场销毁。如果太危险，就把坐标传回去，让南宫派专业队伍来。”
“那……会不会来不及？”
“所以要评估。”白从安看着他，“星星，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侦查和判断，不是拼命。明白吗？”
白安星想了想，认真点头：“嗯。哥哥的命最重要。”
白从安失笑：“你的命也重要。”
“都重要！”白安星补充。
五个小时后，飞船轻微震动了一下。
老陈的声音传来：“进入暗礁星域边缘。准备规避碎片。”
白从安坐直身体，透过舷窗，能看到外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岩石碎片，在星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坐好。”老陈提醒。
飞船开始灵活地在碎片群中穿梭。
白安星扒着窗户，眼睛亮亮的：“哇，陈叔叔好厉害！”
老陈没说话，但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白从安按下侧面：“位置更新，已进入暗礁星域，正在接近坐标一。一切正常。”
南宫霖的声音很快传来：“收到。注意电离尘云，可能干扰探测器。”
“明白。”
通讯结束。
白安星好奇：“哥哥，南宫哥哥是不是一直守着通讯？”
“大概吧。”白从安说，“他在前线也很忙，但……”
但总会抽出时间。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又过了一小时。
飞船停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
前方，一颗不起眼的灰褐色小行星静静悬浮着。
“坐标点就是这里。”老陈调出扫描数据，“地表无生命迹象，无人工设施热源。但地下有异常能量读数，符合源晶特征。”
白从安看着那颗小行星：“能降落吗？”
“北半球有个相对平坦的撞击坑，可以。”老陈操作着，“但建议速战速决。这片区域的电离风暴活动周期不稳定，随时可能爆发。”
“好。”
飞船缓缓降落在坑底。
舱门打开，干燥的空气涌进来。
重力很低，白从安轻轻一跃就飘出去几米。
白安星跟在他身后，“哥哥，那边。”
他指向坑壁一侧。
那里有一道不太明显的裂缝，边缘光滑，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两人靠近。
裂缝很窄，只容一人侧身通过。
白从安打开头灯，率先挤进去。
里面是向下的天然隧道，岩壁上能看到晶体反光。
“是源晶伴生矿。”白从安摸了摸岩壁，“纯度不高，但范围很广。”
越往下走，隧道越宽敞。
大约下降了两百米，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出现在眼前。
整个空洞内部，岩壁上嵌满了紫黑色的晶体，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将空间映照得一片诡谲。
而在空洞中央，一条粗壮的、如同血管般的晶簇从地面生长出来，蜿蜒向上，分出无数枝杈，连接着岩壁上的矿脉。
“主矿脉。”白从安低声说。
白安星仰头看着，小脸被紫光照亮：“好大……”
“嗯。”白从安拿出扫描仪，开始记录数据，“矿脉活性很高，处于成长中期。按这个规模，如果全部开采转化……”
他顿了顿，“足够支撑一场全面战争。”
数据同步传回飞船，也通过手环加密通道发送给南宫霖。
刚发送完，手环震动了。
“安安。”南宫霖的声音传来，比平时更沉，“扫描显示矿脉有生命反应。”
白从安一愣：“什么？”
“不是人类或动物。”南宫霖快速说，“是源晶能量聚合体。可能有自主防御机制。立刻撤离，等支援。”
白从安看向那条主矿脉。
就在这时，晶簇表面突然浮现出涟漪般的波动。
“哥哥！”白安星惊呼。
紫黑色的光芒大盛！
晶簇的枝杈开始蠕动，如同活物般舒展开来。
空洞内的温度骤降。
“撤！”白从安一把拉住白安星，转身就跑。
但已经晚了。
几条晶簇枝杈猛地伸长，堵住了来时的隧道口。
同时，更多的枝杈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白安星立刻张开双手，将白从安护在了身后。
“哥哥，打不打？”
白从安环顾四周。
矿脉苏醒的速度比想象中快，而且……
“它在吸收周围的能量。”白从安敏锐地察觉到空洞内的能量流动异常，“不能让它继续成长。”
他按下手环：“南宫，我们被堵住了。矿脉活性在增强，我要求立刻处理。”
“允许行动，但注意安全！”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