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的午后总裹着一层温吞的暖意。维多利亚港的风掠过油麻地的片场，带着咸湿的水汽，吹得背景板上“每段路”三个烫金大字微微晃动。
老式摄影机的金属外壳被阳光晒得发烫，工作人员穿着的确良衬衫来回忙碌，远处隐约传来茶楼的叫卖声和叮叮车的铃声，把这个属于香港乐坛黄金时代的午后，衬得格外鲜活。
摄影师潘威猛地放下手里的取景器，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严肃。
他约莫三十出头，顶着一头烫得蓬松的卷发，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
喊完这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神瞟向片场角落的休息区，像是在确认什么，脚下已经做好了溜之大吉的准备。
李默然刚从布景的阶梯上走下来，闻言眉头瞬间拧起。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胸针，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
18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清爽，却已有了乐坛新锐的气场——眼角眉梢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是笑着的时候，却总让人觉得藏着些深不可测的东西。
他快步上前，动作快得让潘威来不及反应，一把揪住了对方的后领。
布料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潘威“哎哟”一声轻呼，李默然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却没真的动怒：“等会，潘导，你倒是说说，什么叫不够投入？”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拍吻戏时蹭到的淡色唇膏，“我拍的是《每段路》的v，励志歌曲，讲的是逐梦路上的坚持，不是言情片吧？需要拍得那么‘投入’吗？”
潘威被揪着后领，姿态有些狼狈，脸上却堆起讨好的笑：“然哥，别生气别生气。”
他悄悄抬眼，又快速瞥了眼休息区——那里坐着唱片公司的吴总，正端着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目光似乎没往这边看。
潘威心里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解释：“吴总特意交代了，你这三张专辑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戏，《每段路》这样的励志歌曲，更是要冲年度金曲的，必须精益求精，做到完美无缺。”
“精益求精？”李默然嗤笑一声，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倩女幽魂》要吻戏，我理解，缠绵悱恻的情歌配吻戏合情合理；《水中花》讲爱恨嗔痴，《爱情蝙蝠侠》是俏皮恋曲，《敢做敢爱》更是直白的告白，这些加吻戏我都认了。”
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布景——那是一片模拟人生道路的阶梯，两旁摆满了象征荆棘的道具，远处是手绘的朝阳，明明是充满力量感的场景，却硬要在中间加一段男女主并肩前行时的吻戏。
“可《每段路》呢？”李默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引来片场不少工作人员的侧目，“歌词里唱的是‘遗忘掉当天失落的懊恼，坚决上面前每段路，难忘是当天失败的劝告，不气馁梦仍继续造’，这跟吻戏有半毛钱关系？我从早上拍到现在，光吻戏就ng了八次，嘴巴都干得快起皮了，懂吗？干了！”
他说着，还真的张开嘴，露出略带干涩的嘴唇，语气里满是无奈。
一道清脆又带着几分娇憨的声音插了进来：“要不我们喝一口饮料，润润喉咙再拍？”
叶茜文从休息椅上站起来，款款走到两人身边。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摆动，173的身高在女性中格外惹眼，修身的裙子勾勒出傲人的上围和纤细的小蛮腰。
26岁的她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带着几分勾人的媚态，高挺的鼻梁下，樱桃小嘴涂着淡粉色的唇膏，肌肤白皙细腻，正是香江乐坛正在崛起的女歌手。
她走到李默然身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洗发水的清香飘了过来——那是当时最流行的香奈儿n°5，在香江只有少数女明星才用得起。
叶茜文的目光落在李默然脸上，毫不掩饰眼底的欣赏，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心里却在打鼓：这李默然真是越看越顺眼，年纪轻轻就创作了那么多好歌，现在新专辑的《倩女幽魂》《水中花》那么好听，长得又帅，身材又好，比之前遇到的那些男人可强多了。
一想到刚才拍吻戏时的触感，叶茜文的脸颊微微发烫，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居然有些口干舌燥，连带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赶紧抬手拢了拢头发，掩饰自己的失态。
李默然和潘威同时看向她，两人脸上都是愕然，心里的想法却天差地别。
李默然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女人，心里忍不住叹气。
作为重生者，他比谁都清楚叶茜文的过往——鬼妹性格，热情直接，敢爱敢恨，却也容易移情别恋。
圈内流传着她和费详、徐客、林紫翔的绯闻，每一段都轰轰烈烈，却都没能长久。后世更是有人说，她骨子里带着不安分，若是伴侣满足不了她的期待，很容易就会另寻他人。
他不得不承认，叶茜文确实漂亮，那种明艳张扬的美，在80年代的香港女星中独树一帜。桃花眼顾盼生辉，高挺的鼻梁增添了几分英气，樱桃小嘴更是诱人，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和凹凸有致的曲线，确实让很多男人心动。
可李默然心里清楚，这样的女人就像带刺的玫瑰，好看却不好惹。他重生回来，是为了弥补前世的遗憾，在香港乐坛闯出一片天，可不是来招惹这些情情爱爱的麻烦。
“路边捡来的单车，用力踩就是了，坏了就让别人修。”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李默然心里顿时敞亮了。
他没必要跟叶茜文较真，也没必要刻意疏远，保持表面的和谐，把工作完成好就行，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便好。
而潘威看着叶茜文主动提议喝饮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他偷偷瞥了眼角落里的吴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吴总，搞定了！你看莎莉现在这态度，明显是对李默然上心了，肯定不会再缠着你老公了。10万港币，这下稳稳到手了！”
他当初接下这个v拍摄的活儿，一半是因为李默然是公司力捧的一哥，另一半就是因为吴总的私下委托——吴总的老公最近总被叶茜文纠缠，吴总没办法，只能出10万港币让潘威想办法，让叶茜文转移目标。
潘威思来想去，觉得让叶茜文和年轻帅气又有才的李默然多接触，说不定就能移情别恋，于是就借着“精益求精”的由头，硬生生在那么多首歌的v里加了好几场吻戏。
现在看来，这步棋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