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残阳的金辉透过香江华纳分部22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投下长长短短的光影。
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微凉气流里，还夹杂着楼下茶餐厅飘来的牛油蛋挞香气，却丝毫没驱散室内凝滞的气氛——总负责人吴正媛刚把手中的文件夹“啪”地扣在会议桌上，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点桌面，目光扫过在座的十几号人。
“各位同事，”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默然的新专辑计划，最终定下来是国、粤、英三张同步发行。大家都清楚，默然身为公司力捧的顶级巨星，总部每年给到他的v拍摄预算就有一千多万美元。所以这次，我决定一次性拍完三十首v，把三张专辑的视觉内容一次做足。”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先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紧接着，“哇”的惊叹声像被点燃的鞭炮似的，从各个角落冒了出来。
坐在靠门边位置的策划部实习生小张，手里的笔“哐当”掉在地上，他慌忙弯腰去捡，抬头时眼睛还瞪得溜圆，显然没从这惊人的数字里回过神。
最震惊的要数林紫翔和叶茜雯。林紫翔坐在会议桌左侧第二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纽扣，脸色由白转青。他作为华纳香港分部的“一哥”，前两年发专辑时，公司能批下十万美元拍一支v，他就已经拉着团队去尖沙咀的海鲜酒楼庆祝了——那笔钱够他在九龙塘付一套公寓的首付，也够他给情人莎莉买两只限量款的爱马仕包。
可现在，李默然居然能拿到一千多万美元拍三十首v，平均下来每首的预算都快赶上他当年一整张专辑的投入，这落差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上，又酸又疼。
叶茜雯坐在林紫翔旁边，指尖紧紧攥着笔记本的边缘，指节都泛了白。
她在香江演艺圈摸爬滚打了五年，至今还只是个三线女艺人，除了在几部tvb的剧里演演女配角，连一首属于自己的主打歌都没有。
上次她主动向吴正媛申请拍一支v，预算只批了八千港币，最后只能在旺角的街头巷尾取景，连个专业的灯光师都雇不起。
此刻听到李默然的待遇，她心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坐在主位旁边的李默然，眼神里满是复杂——嫉妒他的好运，又忍不住佩服他的才华，毕竟才二十二岁，就能写出《此情可待》那样传遍全球的歌，还能让总部如此力捧。
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打在李默然身上，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可李默然却跟没事人似的，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豆奶。乳白色的液体沾在杯口，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眼底还带着点满足的笑意——助理章敏从楼下的“民记豆品店”买的热豆奶，到现在还带着温乎气，入口丝滑，比他在前世喝的罐装豆奶香多了。
至于周围那些或灼热或复杂的目光，他早已经习惯了，自从85年起，他闯进音乐市场，这样的注视就没断过，他懒得去在意，也没必要在意。
吴正媛等众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些，才继续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激励：“这三十首v的情节，就靠大家一起brastor了。只要是被选上的方案，每首v公司都会奖励一万港币。有没有人有问题？”
“没有！”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万港币啊！
对于会议室里的普通员工来说，就算是月薪最高的摄影师潘威，一个月也才两千八百港币，一万港币差不多是四个月的工资。
策划部的老王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要是能中两个方案，就能给老婆买她念叨了半年的金镯子；实习生小张则想着，要是能拿到奖金，就能付掉房租，不用再跟弟弟挤在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
就在这时，摄影师潘威举手，语气恭敬地问道：“吴总，v的男主肯定是然哥出演，这点没疑问。可女主角呢？是打算固定一个人，还是找三十位女艺人分别出演？”
吴正媛看了眼坐在角落的莎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以先定莎莉当女主角，负责大部分v的拍摄。其余的，再根据具体情节找合适的女艺人补位。”
莎莉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睛瞬间亮了，她连忙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我吗？可以呀，我没问题！”
她今年都26岁，跟在林紫翔身边三年，一直靠着林紫翔的资源接一些小角色和演唱一些歌曲，始终火不起来。
这次能跟李默然合作，还是担纲主力女主角，只要能在v里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打开知名度，甚至像李默然一样，走出香江，走向更大的市场——这可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机会。
“我反对！”林紫翔猛地一拍桌子，椅子在地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怎么能允许莎莉去跟李默然拍v？
莎莉是他的情人，是他藏在金屋里的娇，怎么能让她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甚至可能拍亲密戏？
就算吴正媛是他老婆，他也忍不了——这些年他在外面玩，吴正媛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居然要把他的人推给别人，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吴正媛听到林紫翔的反对，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浓。
她当然知道林紫翔和莎莉的关系，自从半年前在林紫翔的公寓里撞破两人的好事后，她就没再跟林紫翔同过房。
她之所以没提离婚，一是因为林家在香江演艺圈还有些势力，撕破脸对华纳香港分部的发展没好处；二是她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让林紫翔净身出户。
可现在，林紫翔居然敢在会议室里公开反对她的决定，还为了莎莉跟她叫板，这对贱人，真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反对无效。”吴正媛的声音冷得像冰，“莎莉是公司的签约艺人，我作为总负责人，于公，希望能给有潜力的艺人更多机会；于私，也希望莎莉能借着默然的v更上一层楼。”
“你要知道，默然的音乐市场是面向全世界的，他的v在欧美、东南亚都能播出，这样的机会，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莎莉，你会拒绝吗？”
莎莉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到林紫翔正用眼神示意她拒绝，可到手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避开林紫翔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不会，我都可以的，谢谢吴总给我这个机会。”
她知道，要是错过了这次，她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当个不起眼的小艺人，永远活在林紫翔的阴影里。
至于林紫翔的不满，她可以事后再哄，可机会一旦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吴正媛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李默然，语气柔和了不少：“默然，今天你已经在录音棚录了一整天歌，一下子要准备三十首，肯定累了。你早点回去休息，等v的团队和场地都准备好了，我再让阿敏通知你。”
李默然放下手中的豆奶杯，站起身，冲众人挥了挥手，语气随意：“好的，那我先走了，各位拜拜～”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会议室，黑色的风衣下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助理章敏连忙拿起他放在椅背上的围巾和公文包，快步跟了上去，出门前还不忘礼貌地跟众人点了点头。
等李默然和章敏走后，吴正媛才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威严：“摄影师潘威留下，其他人散会。”
会议室里的员工们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收拾东西的动作都快了不少，三三两两地讨论着v情节，兴奋地走出会议室。
老王拉着小张，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写一个校园题材的故事；叶茜雯则在心里盘算，能不能找机会跟吴正媛提一提，争取一个补位女主角的名额。
很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吴正媛和潘威两个人。
吴正媛走到潘威面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狠厉：“小潘，到时你负责李默然和莎莉的v拍摄，尽量多安排他们拍吻戏，越亲密越好。”
她不想跟林紫翔离婚，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紫翔和莎莉在她眼皮子底下快活。
既然林紫翔在乎莎莉，那她就毁了这段关系——她就不信，莎莉跟李默然这样年轻帅气、才华横溢的男人经常拍吻戏，还能不动心？
只要莎莉移情别恋，林紫翔自然会方寸大乱，到时候她就能掌握主动权了。
潘威心里顿时明白了吴正媛的心思，他连忙点头，语气恭敬又坚定：“明白，吴总，我一定会严格执行您的安排，保证每一场吻戏都拍得真实自然。”
他在华纳待了五年，早就摸清了吴正媛的脾气，也知道林紫翔和莎莉的那点事。
现在吴正媛给自己派了这样的任务，只要办好了，以后在公司的发展肯定会更顺利，他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吴正媛满意地拍了拍潘威的肩膀，语气里多了几分暗示：“嗯，做得好。另外，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创造点单独相处的机会，比如拍摄结束后，让莎莉送默然回酒店，或者借口讨论剧本，让他们多待一会儿。”
“明白，吴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潘威连忙应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安排——或许可以在拍摄结束后，故意说设备出了问题，让莎莉留下来帮忙整理素材，这样就能给她和李默然创造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吴正媛看着潘威恭敬的样子，眼底的寒意稍微褪去了些。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和霓虹闪烁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林紫翔，莎莉，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拿回来的。这场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