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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编辑的血脉(1 / 1)

楼东墙的书箱在昏暗光线中像一列沉默的墓碑。

秦朗站在第三排书箱前,按照ellen卡片上的指示寻找“第一批资料”。安妮在他身后,手持一支应急手电筒,光束在堆积的纸箱间摇晃。距离日落还有一小时零七分钟,时间像流沙一样从指缝间溜走。

“这些箱子标注的年份很奇怪,”安妮低声说,手指拂过箱盖上褪色的标签,“不是连续的。1890-1899,然后直接跳到1905-1912,中间空了六年。1918-1925,1930-1937总是间隔几年。”

“像是她在整理时故意跳过了某些时期。”秦朗蹲下,打开标注“1905-1912”的箱子。

里面不是书籍,而是用麻绳捆扎的信件和日记本。秦朗解开第一捆,泛黄的信纸散发出陈年纸张和霉变混合的气味。最上面一封信的日期是1907年3月12日,寄信人署名“argaret lee”——家族谱系中第五任持有者。

“致ellen(注:并非我们的ellen,而是她的曾祖母):

通道稳定性在过去三个月持续下降。我已三次尝试增强连接,但lydia的状况令人担忧。她开始看见墙中的人影,听见地板下的合唱。医生说这是青春期癔症,但我知晓真相:门户在她体内过早开启。

按照祖母的指示,我昨晚进行了阻隔仪式。使用柳树枝、逝者骨灰和七滴我自己的血。lydia尖叫了整夜,说‘他们生气了,他们说要补偿’。今早她安静下来,但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空。

我查看了契约原文(注:你保管的那份,我手中只有副本)。上面确实提到‘若容器过早觉醒,需以等价物平衡’。我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但祖母临终前暗示过:有时需要牺牲一个,才能保全血脉主线。

秋分将至。我需要你的建议。

你忠实的,argaret”

秦朗将信递给安妮。她快速阅读,脸色在手机屏幕微光中显得惨白。

“lydia我记得这个名字。”安妮翻找自己的记忆,“家谱上有,但旁边标注‘早夭,十五岁’。我以为她是病死的”

秦朗继续翻阅信件。下一封日期是1907年9月23日,距离上一封六个月:

“ellen:

完成了。秋分夜,满月时。lydia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期待。她说她梦见了一个没有疼痛的地方,那里所有人都能看见彼此的真实形状。

仪式在榆树下进行(注:那棵树比我们想象的更古老。我在树根处挖掘准备祭坛时,发现了至少四层不同年代的骨灰,最深的一层碳测定可能超过三百年)。

她几乎没有挣扎。药物使她平静,而我在她耳边低语古老者承诺的永恒。她的血渗入树根时,我确实感觉到了——通道重新稳定了,那种嗡鸣声变得和谐,像一首完整的歌。

但代价是,我开始梦见她。在梦里,lydia站在门的那一边,全身发光,向我招手。她说‘妈妈,这里很美,你应该来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契约要求每一代至少有一位持有者,而我的女儿们cathere似乎有潜质,但需要时间培养。

请为我祈祷,虽然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还在任何神的注视之下。

argaret”

安妮的手指在信纸上颤抖。“她她献祭了自己的女儿?为了稳定那个‘通道’?”

“看起来是这样。”秦朗的声音干涩,“而且从信中看,这不是第一次。树根下有至少四层骨灰”

他们继续翻找。在箱子的最底层,有一个用黑布包裹的薄木盒。秦朗打开它,里面是一本皮质封面的册子,封面上烫金标题已褪色:

“李氏血脉谱系与通道事件记录(校正版)”

翻开第一页,是一张精心绘制的家族树状图,但与传统族谱完全不同。这张图只显示女性血脉,男性仅作为连接线存在。每条女性血脉线旁都有详细标注:出生日期、觉醒年龄(如果有)、主要贡献、终结方式。

秦朗快速浏览,寻找规律:

- eleanor lee (1823-1840): 初级觉醒15岁。贡献:三次小型通道稳定。终结:难产死亡(婴儿存活,女)。

- grace lee (1841-1862): 觉醒失败。替代角色:孕育者。终结:肺炎(疑似通道反噬)。

- argaret lee (1863-1935): 完全觉醒22岁。贡献:维持通道稳定32年,处理一次早期觉醒危机(牺牲子代lydia)。终结:自然死亡(记录备注:自愿让渡持有者身份以增强通道)。

- cathere lee (1890-1951): 完全觉醒19岁。贡献:扩展仪式体系,首次尝试与古老者直接对话。终结:仪式事故(备注:认知过载,现实边界溶解)。

- ellen lee (第一任,1888-1961): 觉醒较晚41岁。贡献:编纂早期研究文献。终结:中风(备注:通道稳定性在其晚年异常波动)。

- alice lee (1912-1945): 觉醒失败。终结:自杀(备注:无法承受低语)。

- ellen lee (第二任,我们的ellen,1940-2018): 完全觉醒47岁。贡献:现代化研究,引入心理学框架,识别并准备第十一任容器(查理)。终结:计划性衰亡(为通道提供最后能量)。

谱系继续向下,到安妮和查理。安妮的条目旁标注:“觉醒失败。情绪抵抗过强。改选为孕育者。”查理的条目则详细得多:“纯净度高。七岁完成初步接触。预计完全觉醒13-15岁。过渡引导者:秦朗。”

“我是‘孕育者’?”安妮的声音充满苦涩,“所以她选择我,不是因为我可能继承什么,只是因为我能够生育下一个容器?”

秦朗继续翻阅册子。后面几页记录了每次“通道事件”的详细信息:日期、参与者、使用的仪式、观测到的现象、稳定性指数变化。事件频率随着时间推移而增加——十九世纪平均每五到八年一次,二十世纪初变成每三到五年,到ellen这一代几乎每年都有记录。

参与者:ellen(引导者),查理(容器)

类型:初步连接测试

位置:榆树下(表层),地下石室(增强点)

观测现象:查理出现短暂时间感迷失(自称‘几分钟’,实际耗时47分钟)。报告看见‘发光的走廊’和‘许多人影’。。

备注:查理接受度良好,无抗拒迹象。确认纯净度符合要求。需注意彼得可能出现共鸣反应——建议开始对他进行渐进式脱敏(通过梦境和符号暴露)。”

“2017年,”安妮喃喃道,“那时查理才十二岁妈妈带她去榆树下,我以为是祖孙间的夜间散步”

秦朗翻到册子最后几页,这里不再是客观记录,而更像是ellen的个人研究笔记:

“关键发现:血脉不是简单的遗传物质传递,而是一种精密的符号系统。dna双螺旋结构本身可能就是一种基础仪式图形——两条交错上升的通道,中间由‘阶梯’连接。我们的家族谱系中的女性血脉似乎发生了某种表观遗传修饰,这种修饰使得携带者更容易感知并连接深层现实。

进一步假设:所谓的‘古老者’可能不是外部存在,而是我们自身潜意识的某种集体投射,通过血脉连接被放大和实体化。或者更可怕的可能性——它们是真实的、非人类的存在,而我们的血脉在数百年前被‘编辑’,成为了它们在现实层面的锚点。

无论哪种情况,结果相同:每隔几代,就需要一次‘校准’。有时是自愿的仪式参与,有时是牺牲,有时是意外死亡。所有这些事件都起到了同一个作用——维持通道开放,保持连接稳定。

我自己的选择:不再等待随机事件或强迫牺牲。设计一个完整的、可控的‘传承序列’。查理作为纯净容器,秦朗作为理性引导者,彼得作为潜在备用或共鸣增强器。如果一切按计划,第九夜将完成一次平稳过渡,通道将稳定至少五十年,无需中间牺牲。

风险:秦朗的理性可能成为障碍。但他也有优势——非直系血脉,情感连接较弱,更可能做出必要的‘困难选择’。如果他失败,备用方案是使用彼得作为强制共鸣器,但这可能导致两个都损失。

笔记到这里结束。最后一行字迹略显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昨夜梦见argaret(第五任)。她说‘小心镜子,它们会展示你害怕看见的真相’。我不确定这是警告还是启示。检查所有镜面。”

秦朗合上册子。阁楼陷入沉默,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房子本身的轻微呻吟声。

“所以她一直在计划这个,”安妮终于说,声音空洞,“从我怀孕开始?甚至更早?查理的人生彼得的人生我的生活都是她大计划的一部分?”

“看起来是这样。”秦朗站起身,活动僵硬的膝盖,“她认为自己在做必要的事,为了维持某种通道的稳定。”

“为了什么目的?这些‘古老者’到底是什么?它们给了我们什么,值得我们一代代付出这样的代价?”

“册子里没有明确答案。”秦朗说,“但有一件事很清楚:无论古老者是什么,无论通道连接的是什么,ellen相信它值得用生命和理智来维持。”

安妮突然站起,手电筒光束在阁楼天花板上划出晃动的光圈。“我不在乎她相信什么!查理是我的女儿,彼得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们成为这个这个疯狂传承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在狭窄空间里回荡,带着母亲保护幼崽的原始力量。秦朗第一次在姐姐眼中看到这种决心——不是恐惧驱使的绝望,而是清晰、坚定的反抗意志。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秦朗说,“尤其是关于第九夜仪式的具体细节。如果我们要阻止它,需要知道它会如何发生,需要什么条件。”

他们继续搜索书箱。在“1930-1937”的箱子里,秦朗发现了一本厚重的剪贴簿。翻开后,里面贴满了老照片,每张照片下方都有详细的注释。

照片全是女性,从襁褓中的婴儿到白发老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眼睛。无论年龄、无论照片年代,这些女性的眼睛都有一种异常的深度和亮度,即使在褪色的黑白照片中也能感受到那种穿透性的注视。

秦朗翻到一页,停住了。

这一页贴著四张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

第一张:一个约五岁的女孩,坐在花园里,手中拿着一个用树枝编织的图形——圆圈套倒三角形。照片标注:“eleanor,五岁,首次自发创作。1838年。”

第二张:同一个女孩,现在约十二岁,站在一棵大树下(秦朗认出是那棵榆树,只是更年轻更小)。她抬头望着树冠,表情恍惚。标注:“eleanor,十二岁,首次通道感应。1845年。”

第三张:女孩十五岁,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眼睛深陷但异常明亮。她手中握著一面小镜子。标注:“eleanor,十五岁,通道压力期。开始出现现实感知混淆。1848年。”

第四张:一个婴儿的特写,眼睛刚刚睁开,眼神却有一种不自然的清醒。标注:“eleanor之女grace,出生三日。确认继承通道敏感性。1849年。”

秦朗继续翻页。同样的模式重复出现:女孩童年展示符号敏感性,青春期开始出现异常,成年后要么成为“持有者”,要么早夭,要么成为“孕育者”传递血脉。

在一页靠近中间的跨页上,秦朗看到了让血液几乎冻结的东西。

左边是ellen的母亲(家谱上的cathere)的照片,拍摄于1943年。她坐在一间房间里,墙上挂满了各种符号图表。她面前摊开着一本巨大的书,书页上是那种扭曲的、锐角的文字。

右边是同一房间的照片,拍摄于1945年——cathere“仪式事故”死亡前不久。房间的布置完全相同,但墙上多了一面大镜子,镜子前坐着cathere。可怕的是,镜中的倒影不是cathere,而是一个扭曲的、四肢过长的人形轮廓,头部长而窄,没有清晰的面部特征。

照片下方标注:

“cathere的最后实验:尝试通过镜面直接对话。1945年9月。拍摄后十七日,发现她倒在镜子前,面容平静但大脑扫描显示完全无活动。医学诊断:大面积脑卒中。实际:认知边界溶解,自我结构无法维持。镜子在事故后自发碎裂,但碎片排列成完美符号阵列。”

秦朗凑近细看镜子碎片。确实,尽管照片质量有限,仍能看出玻璃碎片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图案——圆圈套倒三角形,中心点位置正好是cathere倒下的头部位置。

“她死在符号里。”安妮低声说。

秦朗继续翻页。后面的照片时间跳跃到1960年代,ellen的年轻时期。一系列照片记录了她的“觉醒过程”:从最初接触家族文献,到第一次独立仪式,再到她开始自己的研究。

一张1978年的照片吸引了秦朗的注意。照片上是三十八岁的ellen,站在榆树下,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是安妮,大约两岁。ellen没有看镜头,而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表情复杂,混合著爱意、忧虑和算计。

照片标注:

“安妮,两岁。初步敏感性测试阴性。可能需要替代路径。”

“替代路径”安妮重复这个词,“所以她很早就知道我‘不合格’,于是专注于让我生育”

秦朗翻到剪贴簿最后几页。这里照片更现代,全是查理和彼得。查理从婴儿到现在的照片被仔细排列,每张都有详细注释:

“查理,三月。首次对家族符号产生反应(注视时间比对照组长47)。”

“查理,三岁。无引导画出近似符号结构(虽然歪斜,但基本元素完整)。”

“查理,七岁。高烧期间描述‘发光走廊’和‘友善的影子’。确认初步通道接触。”

“查理,十二岁。首次完整仪式参与。稳定性指数显著提升。”

彼得的照片和注释少得多,且语气不同:

“彼得,五岁。对符号无反应。可能为阴性。”

“彼得,十岁。开始出现抗拒性梦境(记录到梦话‘不要看’‘走开’)。可能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机制。”

“彼得,十五岁。出现共鸣幻觉(无直接接触,但通过查理间接影响)。可作为备用或增强器。”

剪贴簿的最后一页贴著一张近期照片,秦朗认出是上周拍的:查理坐在她的秘密工作室里,背后墙上是那些巨大的符号阵列。她手中拿着那个未完成的骨制门框,眼神专注而平静。

照片下方是ellen最后的手写注释,日期是她去世前一周:

“容器准备就绪。引导者即将归返。门户已颤动。第九夜将见证百年传承的圆满——或彻底断裂。无论结果,血脉的故事将迎来它的章节终末。

愿我的计算无误。愿古老者仁慈。愿查理有力量承受她将看见的真相。

最后的观察:昨夜检查所有镜面,发现主卧室穿衣镜中有异常反射——不是我的倒影,而是年轻时cathere的影像。她对我微笑,然后指向查理房间的方向。是警告?是鼓励?还是通道已如此不稳定,以至于时间层次开始混合?

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完成最后准备。”

秦朗合上剪贴簿。阁楼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岁月尘埃的气味,但还有一种更深层的东西——累积的疯狂,一代代传承的偏执,用科学语言包裹的神秘主义,用家族关爱掩饰的控制欲。

“所有这些人”安妮轻声说,手指拂过剪贴簿封面,“所有这些女性,她们的人生被这个这个诅咒塑造、扭曲、终结。而妈妈想要查理成为下一个。”

“不止是下一个,”秦朗说,“从笔记看,她认为查理可能是‘最终容器’——一个足够纯净、足够稳定的容器,可以永久维持通道开放,无需进一步牺牲。”

“但代价是查理的人生!她的自由!她的自我!”

秦朗没有回答。他走到阁楼窗边,看向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太阳低垂在西边地平线上,将云层染成病态的橘红色。榆树在黄昏光线中投下长长的阴影,那阴影正好延伸到房子墙根,像一只试图抓住房屋的手。

距离日落还有三十四分钟。

“秦朗,”安妮走到他身边,“我们必须阻止今晚发生的事。无论妈妈计划了什么,无论那个仪式是什么我们不能让查理参与。”

“我知道。”秦朗说,“但我们需要具体方案。从资料看,第九夜仪式需要几个关键元素:容器(查理)、引导者(我)、门户位置(榆树下)、特定时间(日落开始,持续到日出)、以及自愿的认知参与。”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必须自愿地、理解性地参与其中。”秦朗转身面对姐姐,“ellen的笔记反复强调这一点。引导者不能是被强迫的,不能是蒙蔽的。我必须明知风险而选择进入仪式。这是稳定通道的必要条件。”

“所以她留下所有线索,让你自己发现真相,而不是直接告诉你”

“因为她需要我‘理解’而不仅仅是‘服从’。”秦朗点头,“心理学上,这叫做‘认知参与’——当个体通过自己的推理得出结论,会比被动接受指令产生更强的承诺和行为一致性。”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你拒绝参与”

“那么根据备用方案,她会使用彼得作为强制共鸣器。”秦朗想起地下室纸条上的话,“‘二换一,或一换一’。要么我自愿参与,用我的认知引导查理完成仪式;要么用彼得强制启动,但风险是两个都损失。”

“我们不能让任何情况发生!”

秦朗思考片刻。“也许有第三种选择。ellen的整个计划创建在一个核心假设上:通道需要维持,古老者需要连接。但如果这个假设本身是错误的呢?或者不完整呢?”

“什么意思?”

“我在想cathere的‘仪式事故’。”秦朗走回书箱,重新拿出那本剪贴簿,翻到cathere镜子前的照片,“她试图直接对话,结果‘认知边界溶解’。笔记描述是‘自我结构无法维持’。”

“所以?”

“所以也许古老者并不像ellen认为的那样是仁慈的或可协商的。”秦朗盯着照片中镜子里那个扭曲的人形,“也许它们只是某种存在,而我们家族的血脉恰好是它们能感知和利用的通道。不一定是为了我们的利益,甚至不一定有‘目的’。可能只是自然现象,像水流会寻找裂缝渗透一样。”

“但妈妈相信有契约,有交易”

“她可能误解了。”秦朗说,“数百年前,某个祖先可能经历了某种超自然接触,然后用当时的知识框架来解释它——神、恶魔、契约、交易。这个解释代代相传,逐渐固化为信仰体系。但真相可能完全不同。”

安妮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所以如果我们能证明或者至少展示另一种解释”

“也许可以动摇仪式的基础。”秦朗说,“如果通道的稳定性依赖于参与者的信念,那么挑战这个信念可能削弱连接。”

“但查理已经相信了。彼得也在经历幻觉”

“查理相信是因为ellen教导她。”秦朗说,“但查理也信任你,信任我。如果我们能给她一个不同的解释,一个不涉及牺牲和古老者的解释”

“什么解释?”

秦朗快速思考。“青春期精神疾病的家族遗传倾向。集体潜意识的原型投射。环境因素引发的群体癔症。心理学有很多框架可以解释这些现象,而不需要超自然元素。”

“但那些幻觉呢?彼得听到的声音?查理做的那些精确的模型?”

“潜意识可以创造惊人的细节。”秦朗说,“尤其是当个体从小暴露在特定符号系统中。查理的所有‘知识’都可以解释为ellen多年潜移默化的灌输,加上她自己的艺术天赋和想象力。”

安妮看起来既希望又怀疑。“但这能说服她吗?在仪式即将开始的时刻?”

“不一定需要完全说服。”秦朗说,“只需要植入足够的怀疑,创造认知上的不一致。如果仪式的成功依赖于参与者的一致信念,那么任何不一致都可能成为弱点。”

楼下突然传来音乐声。

微弱,遥远,像是老式留声机播放的唱片,带着特有的嘶哑和跳跃。旋律陌生,不和谐,音阶似乎不符合西方或东方的传统音乐体系。

他们冲出阁楼,循着声音来到一楼客厅。

声音来自一个角落里的古董留声机,深色木箱,黄铜喇叭。秦朗记得这个留声机,ellen生前偶尔会使用,播放一些古老的唱片。但现在,没有人碰它,唱针却自己在旋转的唱片上移动,播放著那诡异的不和谐旋律。

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音乐播放,客厅里所有的镜面表面——电视屏幕、窗户玻璃、相框玻璃,甚至光滑的家具表面——都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像水面涟漪。

安妮走向窗户,外面天几乎全黑了,只有西边天际还残留一丝暗红。榆树的轮廓在暮色中像一个巨大的黑色剪影。

“秦朗,”她轻声说,声音充满恐惧,“树下有人。”

秦朗走到她身边。在榆树下,确实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查理,穿着白色睡衣,赤脚站在草地上。她抬头望着树冠,一动不动。

而在她身边,还有另一个身影。

高大,瘦削,背对着房子。即使从远处看,也能看出那身影的比例不太对——手臂过长,肩膀太窄,头部形状异常。

身影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缓缓转过身。

秦朗看不到清晰的面容,距离和黑暗模糊了细节。但他能感觉到那身影的视线,像物理压力一样穿过窗户玻璃,落在他身上。

然后,那身影抬起一只过长的手臂,指向秦朗,然后缓缓弯曲手指,做出一个清晰的“过来”的手势。

音乐在这时停止。留声机的唱针自动抬起,回到原位。客厅里所有镜面的波动也同时停止。

但榆树下的两个身影还在那里。

查理,和那个邀请秦朗过去的东西。

安妮抓住秦朗的手臂。“你不能去。那是陷阱。”

“彼得可能在那里。”秦朗说,“如果不在树下,也可能在树下那个‘门户’的另一边。”

“如果那是幻觉呢?如果根本没有彼得,只有它们想引诱你出去完成仪式?”

秦朗看着窗外的身影。那个高大身影仍然保持着邀请的手势,一动不动。查理也终于转过头,看向房子的方向。即使在黑暗中,秦朗也能感觉到她的注视。

“如果我失败,”秦朗平静地说,“如果我被控制,或者仪式开始,你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

“打破镜子。”秦朗想起笔记中的线索,“所有镜子。ellen提到过镜子是危险的,cathere因镜子而死,但她也说镜子可能展示真相。如果镜子真的是‘认知边界’的某种物理表现,打破它们可能暂时扰乱连接。”

“然后呢?”

“然后带查理和彼得离开。无论发生什么,离开这栋房子,离开这个城市。切断与家族的所有联系。改名,搬家,开始新生活。”

“但你说门在血脉里”

“那就找方法忘记。”秦朗转身面对姐姐,双手放在她肩上,“心理学中有技术可以帮助压抑记忆,重建认知框架。我的诊所里有同事擅长这个。如果我回不来,联系这个人。”他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安妮,“告诉他一切。他会帮助你。”

安妮接过名片,眼泪终于流下。“我不想要这种选择。我想要你安全,孩子们安全,我们所有人都安全。”

“我也是。”秦朗拥抱姐姐,短暂而有力,“但如果必须选择,优先救孩子们。他们是下一代,他们应该有机会过上不被诅咒定义的生活。”

他松开手,走向门口。

“秦朗,”安妮在他身后说,“妈妈笔记里说,你是‘转向的钥匙’。她说你可以决定门开向哪边。”

秦朗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那就让我试试转向它,”他说,“转向一个没有牺牲、没有古老者、没有代代相传的噩梦的方向。”

他打开门,踏入黄昏的最后余光中。

榆树下的身影仍在等待。

而太阳,终于沉入了地平线以下。

第九夜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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