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明白,在这乱世,几两银子又能过几天安稳日子?
说不定哪天,银子就被地方豪强霸占了,连尸骨都留不下。
可跟着江都尉
或许就不一样了。
江都尉能对俘虏都做到这种程度,这世上,怕是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归宿了!
“这银子,我们不要了!”
“求江都尉,让我留下来!”
“都是吊卵的好汉,还得是留在战场!”
“我们想跟着江都尉,打出一片天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态度诚恳至极。
江辰微微一笑,笑声令人如沐春风:“哈哈,好!”
下一刻。
像是被什么点燃了一样。
后方更多的俘虏骑兵,全都深深拜服,用尽全力大喊道:
“江都尉,我也愿追随你!”
“我们想留下!”
“愿追随江都尉!”
“追随江都尉!”
“我们不走!!”
“我要留下!”
“愿为江都尉效死!”
声音从零星,到密集,再到汇成洪流。
“哗——!”
数千名俘虏,几乎全都表达了归顺的决心。
甲胄撞击地面的声音连成一片,震得山谷都在回响。
有人眼眶通红,有人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们不是在呐喊,是在宣誓。
那种情绪,不是被逼出来的。
而是被尊重、被信任、被真正当成“人”之后,自然而然涌出的回应。
“江都尉!”
“我们愿追随你!”
“只要你不弃,我们便不退!”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冲云霄。
震耳欲聋。
连幽州骑兵方阵那边,都被这动静吸引,许多人不自觉地握紧了兵器,心中翻涌。
他们看向江辰的背影,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敬服。
能让敌军骑兵,在尸横遍野之后,自愿跪下追随这是何等的说服能力,何等的人格魅力、何等的领导力啊!
在众人山呼海啸的吼声中,江辰缓缓抬起手来。
顿时,喧哗声就被压了回去。
江辰语气认真,声音洪亮:
“我不需要你们现在就喊效死。”
“今日,你们自己做的选择。”
“既然选择留下,那从这一刻起。你们不再是俘虏,是我江辰的兵!”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山谷里,再一次爆发出比刚才更汹涌的呼声。
“江都尉!!”
“江将军!!”
“能得到将军如此承诺,我等虽死无憾!”
声浪翻滚,久久不息。
江辰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这一刻开始,这两只骑兵营,真正属于自己了。
这个过程中,“乱世魅魔”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在他演讲时,让人更容易产生信服、认同、追随的想法。
当然了,乱世魅魔属于加成。
江辰能成功的核心原因,还是向俘虏们分析清利弊了,让他们真的理解了——跟着江辰,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他说的都是屁话,就算有技能加成也没用。
终于,等呼声稍微小了些,等众人的心情都平定些,江辰再次大手一挥,高声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与独孤弘、与反贼再无关系!不论之前在哪个营,叫什么番号,统统作废。
人群微微一震,却无人不满。
江辰继续道:“在我这儿,不分出身,不论旧账,现在只有一个身份。你们所有人,重新统一编制!营号”
江辰略作思索,声音陡然拔高:“破阵骑兵营!”
这几字,如雷落地。
破阵。
不是守,不是拖。
是冲,是撕,是以骑破军阵!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时,呼吸都不由得一紧——这是一个只为进攻而存在的番号。
江辰继续道,语气稳重而有力:
“破阵营,只做一件事。在最关键的时候,一刀捅穿敌人的心脏。”
“你们的马,要冲在最前面。你们的刀,要落在最狠处。”
他说到这里,声音却忽然放缓了几分:
“当然,你们能冲在最前面,是因为我会站在你们前面。”
这一句话,没有高喊,却比任何口号都更重。
短暂的安静后
“轰!”
如山崩,如雷动。
“破阵营!!”
“愿随江都尉破阵!”
数千名骑兵齐声怒吼。
旧旗帜,旧主将,旧归属,全部被碾碎在风中。
“破阵骑兵营、幽州骑兵营,全体听令!”
江辰翻身上马,长刀横于鞍侧,声音在原野上猛然炸开:
破阵骑兵营,去掉阵亡与重伤,尚余五千七百骑;
幽州骑兵营,还能再战的,也有一千三百骑。
整整——七千骑兵!
此刻,随着江辰的声音,七千人全部上马。
“随我支援永安城!”
江辰一声令下。
“是!!”
回应声如雷,震得地面都在微微发颤。
战马踏地,铁蹄齐动,七千人同时起行,烟尘翻卷,如同一条钢铁洪流,自山谷中奔涌而出。
江辰一马当先。
风声在耳边呼啸,披风猎猎作响,身后,是一双双被重新点燃的眼睛。
队伍疾行不久,一名曾属独孤弘的军官策马上前,抱拳行礼,道:
“江都尉!独孤反贼先前带骑兵营追击时,令余下的两万多步卒继续向城南行军。按行程推算,我们中途——必然能撞上他们。”
江辰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道:“那就先冲烂他们。”
冲烂他们!
简单的四个字,周围所有的将士心头一震:“是!”
尽管,独孤弘那两万多步卒还是一支完整的军队。
但在江辰眼里,根本不堪一击。
其一,自己带着的可是七千骑兵。
在冷兵器的战场上,这不是一支部队,而是一柄真正意义上的屠刀。
对方步卒虽然还有两万多,但根本挡不住这么多骑兵的冲杀。
最重要的是
江辰的马鞍上,还挂着独孤弘的脑袋呢。
这玩意一旦拿出来,敌方的军心就烂完了
“啪啪啪!”
“得得得!!”
蹄声愈发急促,七千骑兵又行了十余里地。
前方,地平线尽头,终于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队伍,旌旗林立,行伍绵延。
正是独孤弘留下的那两万多步卒大军。
先前,独孤弘带着甲、乙两营精锐骑兵急追江辰,将步卒交由一众副将、都尉继续统领,按原定路线南下。
此刻,步卒大军正处于行军状态。
阵型前后拉得很长,惯性地往前走。
当远处的马蹄声隐隐传来时。
最先抬头的,是那些站在队伍外围的步卒。
“听见没?好像是咱们的骑兵回来了。”
“动静这么大,肯定是将军凯旋了。”
“哈哈,幽州那帮苍蝇子,肯定被将军杀完了。”
“不愧是将军,动作太快了。”
“不知道那江辰小儿是不是被剁碎了。”
不少人下意识地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后望。
他们都相信,独孤弘亲自率两营骑兵出击,万无一失。
当那片烟尘之中,骑兵的轮廓逐渐清晰时。
不少人甚至露出了笑容,他们看到了熟面孔。
甲营、乙营的骑兵,那些平日里并肩作战的面孔,在奔行中一闪而过。
“果然是将军的人。”
“回来得还挺快。”
然而,这种轻松,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
很快,就有人皱起了眉。
“不对啊”
“怎么人怎么好像变多了?”
“这阵仗,不止六千人。”
原本负责外围警戒的几名什长眯起眼睛,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数了一眼。
一眼不够,再看一眼。
脸色,瞬间变了。
“不对!不止甲乙两营!”
“你们看!那边、那边有幽州骑兵的甲!”
“幽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