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声谢，苏夜转身离开兑换处。
但没有直接去丹殿，而是先回了趟雷部驻地，找到了正在整理战利品清单的张轩。
“阿苏？”
张轩推了推眼镜。
“有事？”
“帮个忙。”
苏夜开门见山。
“陪我去趟丹殿，见玄火长老。”
“炼药的事？”
“嗯。”
张轩合上笔记本，起身。
“走吧。”
两人一路来到丹殿。
丹殿位于天王殿东南角，是座通体赤红的塔形建筑，共九层。
还没靠近，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各种药香，以及……隐约的焦糊味。
显然，有人在炸炉。
“玄火长老在第七层。”
门口的丹童认识苏夜——现在整个天王殿，不认识苏夜的人已经很少了。
“不过长老吩咐了，今天不见客，他在研究新丹方，谁打扰就烧谁。”
丹童说这话时，一脸心有余悸，显然已经有人被烧过了。
苏夜笑了笑，从手镯里掏出一条烟，塞给丹童。
“帮个忙，通报一声，就说苏夜求见——有礼物。”
丹童看着手里的烟，眼睛都直了。
他咬了咬牙。
“行！我拼着被烧一次，帮您通报！”
说完转身就跑上楼梯。
三分钟后，丹童下来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长老让您上去……不过只准您一个人。”
他看向张轩。
“这位是我带来的炼药师助理。”
苏夜又塞过去一条烟。
“通融一下？”
丹童看着第二条烟，一咬牙。
“……行！但长老要是发火，您得顶着！”
“放心。”
两人上了七层。
七层是个巨大的炼丹房，中央摆着一尊三丈高的赤红丹炉，炉火正旺。
十几个丹童正忙前忙后地添加药材、控制火候，个个脸色苍白，显然压力山大。
丹炉前，站着个身穿赤红长袍的老者。
老者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眼圈深陷，显然很久没休息了。
他手里拿着本丹方古籍，一边看一边骂：
“火灵草三分，雷击木五分，阴阳调和……调和你大爷！这比例根本不对！老子试了三十次了，次次炸炉！”
“还有这火候……辰时文火，午时武火，酉时文武双全……全个屁！酉时炉温根本压不住！”
他越骂越气，抓起旁边一个丹瓶就想砸——
“长老息怒。”
苏夜适时开口。
玄火长老转头，看到苏夜，眉头一皱。
“你就是苏夜？有事说事，没事滚蛋，老子忙着呢！”
语气很不客气。
但苏夜注意到，长老的目光，在他手里那条烟上停留了一秒。
有戏。
“听说长老在研究新丹方，遇到难题了？”
苏夜把烟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这位是我的朋友张轩，在炼药方面颇有心得，或许能帮上忙。”
玄火长老瞥了眼张轩，嗤笑。
“毛头小子，懂什么炼药？老子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能……”
话没说完。
张轩已经走到丹炉前，仔细观察炉火和投药顺序。
看了三分钟。
然后，他推了推眼镜，开口：
“火灵草和雷击木的比例没问题，问题在于投放时机。火灵草属阳，雷击木属阴，阴阳相冲，直接一起投当然会炸炉。正确的做法是——”
他拿起旁边一株“冰心莲”。
“加一味调和剂。火灵草先投，三息后投冰心莲降温，再五息后投雷击木。这样阴阳不会直接对冲，而是通过冰心莲缓冲，达成动态平衡。”
玄火长老一愣。
他下意识按照张轩说的，重新操作。
火灵草入炉。
三息后，投冰心莲。
五息后，投雷击木。
炉火依旧旺盛，但之前那种暴躁的波动……稳住了！
“这……”
玄火长老眼睛瞪大。
“还有呢？”
“还有火候。”
张轩继续道。
“辰时文火没错，午时武火也没错，但酉时的‘文武双全’不是简单的加温加压，而是……”
他走到控火阵盘前，手指快速点了几下。
“文火武火交替，三息一变。文火温养药性，武火激发活性，交替进行，药力才能完美融合。”
阵盘上的火焰开始有规律地变化。
炉内的药香，从之前的焦糊味，逐渐变成一种清雅宜人的芬芳。
成了！
玄火长老呆呆地看着丹炉，又看看张轩，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小兄弟！不，大师！您师承何处？这手法……绝了！”
张轩推了推眼镜，谦虚道。
“我也只是略懂一点皮毛而已，让长老见笑了。”
主要还是在葬神墓地的时候，他通过那枚叶片得到了不少传承，其中就包括炼药。
如今看来，他得到的传承，竟然比人类第一炼药师掌握的还要深刻。
张轩眸色流转，渐渐又归于平静。
“皮毛？”
玄火长老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这要是皮毛，老子就是狗屁！来来来，咱们好好探讨探讨！”
他拉着张轩就要往内室走。
“长老。”
张轩顿住脚步。
“关于生生造化果……”
玄火长老脚步一顿。
他看看苏夜，又看看张轩，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小子……”
他指着苏夜，哭笑不得。
“原来是为了生生造化果？”
“是。”
苏夜坦然。
“晚辈急需此物，愿用任何代价交换。”
玄火长老摸着胡子，沉吟片刻。
“生生造化果，老夫确实还剩一枚。”
他缓缓道。
“但此物珍贵，功勋我不缺，丹药我不缺……你想要，得帮我办件事。”
“请讲。”
“魅魔域深处，有一处叫‘炎魔谷’的地方。”
玄火长老道。
“谷底生长着一种‘九幽地心莲’，是炼制‘九转还魂丹’的主材。但那里环境恶劣，炎魔盘踞，还有天然的火毒瘴气，寻常王者去了都难全身而退。”
他看向苏夜。
“你若能帮我采三株九幽地心莲回来，生生造化果就是你的。”
炎魔谷……
苏夜在脑中回忆地图。
那是魅魔域腹地的一处险境，距离人族防线至少五万里，中间要穿过三个魔族大型聚集区。
危险系数，极高。
但……
他有挂啊。
空间跃迁，唰一下就过去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