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是轮子，前面四个，后面四个，一共八个轮子，这难道是辆车？可若是车的话，车怎么会有那么大？”冯国用指着一节车厢下面的前后转向架惊骇的说道。
李善长也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是啊，这车看起来起码有一丈多宽，七八丈长，若是再高一些，都能赶得上楼船了，若是让这东西在路上行走，怕不是得上百匹马才拉得动，而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辆车，真不知陛下是何用意。”
冯国用闻言也点了点头，不过他还在观察那车轮下面的木轨模型，更加不解道，“可为什么这些车都放在两根木梁上，难道是要车沿着木梁来走？”
李善长突然一指不远处的地面，那里刚好铺着两条列车模型的袖珍钢轨，宽度只有一拃，用一只手就能量过来。
“看那，这地上铺的好象和这木梁差不多，下面是檩条（枕木），上面是两根长铁条（钢轨），恐怕这才是真正用来跑车的路，旁边这个大的应该只是个模型。”
跟着鲁锦久了，这两人也渐渐学会了一些科学用语，也早就知道了模型是什么东西，随即便开始若有所思起来，若地上这个小玩意只是模型，真实体积有旁边的车那么大，那这路和车都造出来，得有多么恐怖，恐怕又是个称得上‘大兴土木’的工程。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疑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从芸香殿西侧的远处突然传来呜呜两声汽笛的鸣叫，之间还夹杂着孩童的吵闹声，随即就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看到太子、公主和其他皇子们，坐着一列超级长的怪车，呼哧呼哧的喷着白气从他们面前驶过
等那车靠近之后，二人这才看清，前头拉动这一长串列车的，也是一辆长了好几对轮子的怪车，上面还有个烟囱，正是那烟囱在不停的吞云吐雾，车头后面还有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在开车，好象是陛下之前在庐州收养的一个孤儿，叫什么沐英来着。
前头开车的是沐英，后面坐的便是太子和皇子公主们，还有几个小宫女看着车上的皇子公主，十几个人呼哧呼哧的沿着地上的铁道缓缓而过，等经过两人面前时，沐英还主动拱手道，“小子见过两位丞相。”
李善长看他双手离开车拱手行礼，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不必多礼，你好好驾车，别摔到了太子！”
沐英很想告诉他们，这车几乎不用人怎么操控，自己就能沿着轨道行驶，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把手放在阀门上。
而在他身后的太子公输钽，再过两三个月就到五周岁了，如今也跟个小大人一样，学着沐英的样子给两人行礼，“见过两位丞相。”
二人连忙拱手回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坐在上面还是要抓稳扶好，可别摔到。”
“恩，我省得了，放心吧。”太子随口答应一声，转过头就去拍沐英的后背，“沐大哥，快加碳烧火，让车跑快一些。”
沐英闻言则是拿着锅铲大小的铲子，从屁股下面的煤斗里铲出煤块，不停的往车头里加去，一边加还一边说道，“在加了在加了，殿下别催。”
长长的二十多节小火车，就这么呼哧呼哧的载着十几人从二人面前驶过，渐渐远去，直到绕去芸香殿的背后彻底看不见。
而李善长和冯国用两人此时都已经看呆了，这东西居然不用牛马牵引，也不需人力推拉，就能带着十几人平稳前行？这岂不真的成了三国话本里说的，诸葛亮的木牛流马？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之意，就在这时，他们也看到了芸香殿方向，鲁锦正和皇后张芸绣站在芸香殿的台基上，扶着石栏远眺孩子们在那开火车。
鲁锦见到刚才太子与他们行礼的那一幕，顿时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二人这才赶紧几步赶去面见鲁锦。
“拜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弄得这是？？？”
鲁锦当即笑道，“皇子们整日憋在宫里，无处玩耍，朕就让人给他们做辆车，以供皇子们游戏玩乐。”
李善长却直接道，“那大殿东侧的那几辆车呢？陛下恐怕不止是给孩童们游戏那么简单吧？”
见李善长直言相询，鲁锦这才正色的点了点头，“不错，除了给皇子们玩乐，这火车和铁路模型，也是给理综班那边做实验用的，至于大殿东侧那几节车厢，则是用来测绘实物尺寸和实验布置用的。”
“火车和铁路模型？就是刚才太子殿下坐的那东西？”冯国用也跟着问道。
“不错。”
“陛下要在大明修建这种道路？”李善长也连忙问道。
“是这样的。”
“此物究竟有何用处，陛下为何突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冯国用见鲁锦承认的干脆，顿时不解道。
鲁锦则是说道，“火车和铁路的用处嘛，如两位先生所见，这不过就是个交通运输的工具，和车船并无什么本质的区别。
“至于想法，倒还真不是朕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想要建造此物了，只是之前尚缺一些技术和条件，如今前期技术积累的已经差不多了，自然就可以把建造铁路提上日程了。”
见两人还是不解的样子，鲁锦这才给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火车和铁路的用处和原理，“于国家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交通和道路，朝廷政令的上下传达，政令畅通需要道路，这也是修建驿道的原因。
“另外转运物资，行军馈粮，调集人手和粮食赈灾、救灾，这都需要交通和道路，朕说的没错吧？”
两人当即点了点头，这些道理浅显易懂，他们自然是明白的，道路关系到国家的运转，边防的稳固，当然是国家的头等大事。
鲁锦则是继续说道，“而以往世间的运输方式，无非车船两种，马车牛车运力太小，若用车辆给大军输送粮草，则动辄需要上万匹牛马，几千辆大车，甚至还要征调不少民夫，孙子兵法中也格外强调，‘千里馈粮，士有饥色’。
“若是纯用人力来运呢？则动辄要征调数万，乃至数十万民夫，不仅劳民伤财，运到前线的粮食甚至还没民夫路上吃掉的多，实在是不划算。
“那漕船呢？则要受水道的影响，想通行漕船首先要开凿运河，运河还要时常疏浚维护，同时水运也会受到季节的影响，每年都有丰水期和枯水期，水量太多太少都不得行船，逆流运输时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纤夫，因此漕运的运力虽大，但弊端也不少。
“更何况乱挖运河也会破坏原有的天然水系，导致河道错乱，黄河夺淮入海，水患频发，元朝不就灭亡在了这事上？
“而海运虽然方便，但一来风险较大，遇到风暴就会飘没倾复，最关键的是，海运无法向内陆运输，只能限制在沿海地区，这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因此朕曾经就想，既然海运进不得内陆，挖运河又弊端丛丛，那能不能想办法改良一落车辆运输，自古以来，限制车辆运输的，一是车的大小，二是拉车的牛马，三是承载的道路。
“小车运力低下，那就把车做大不就好了，将车辆做到和漕船一样大，一次挂上几十辆一起运，尤如陆上行舟，运力肯定不输漕运。
“只是这样一来，别说一次拉几十辆车，即便只有一辆，也有数万斤重，寻常的牛马根本就难以牵引，即便每辆车都用数十匹牛马，可这些牲口同样需要大量的草料和粮食。
“那么有没有一种办法，能代替牛马拉车，不仅力大无穷，又不需要消耗粮食，还能不知疲惫的奔跑呢？秦淮河畔那些工坊里的蒸汽机就能做到，于是就出现了这火车。
“火车就是把蒸汽机装在车架上，只需要燃煤烧水，产生水蒸气吹动铁风箱来回伸缩，再用连杆驱动车轮转动，便可达到不吃粮食，不知疲惫，力大无穷的要求。
“另外普通的泥土道路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重车，所以就要想办法修建专用的道路。
“把钢铁铺在道路上，下面再垫上木方分担全车的重量，这样便不再象以前一样，只有细细的一条车辙用来承力，走的久了，道路就会被压出深深的车辙，而是被木方和钢轨，把整个车的重量平均分摊到整个路基上去，如此便有了能行重车的铁路。”
两人闻言顿时连连点头，冯国用更是赞道，“这主意确实不错，让车轮在钢铁上行驶，再往铁道下面垫木方分摊全车的重量，可这主意好是好，但恐怕造价也不低吧？”
“造价确实不低，但物超所值啊！”鲁锦顿时强调道，“铁路最大的用处，一是不用像运河一样受到诸多限制，即便没有水的地方也可以修，二来它的运力和速度，都远不是漕运可以比拟的，这才是铁路最大的优势！”
李善长闻言也问道，“那这铁路和火车，运力如何？速度几何？造价又有多少？”
鲁锦见在这里干说也说不明白，当即一指不远处的那几节车厢模型，“两位先生且随我去那处看看再说。”
“陛下。”正在这时，张芸绣突然在旁边说道，“陛下既然和两位丞相有国事要谈，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我去给孩子们张罗饭食。
“两位丞相既然来了，中午也留下一起用膳吧。”
二人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多谢娘娘。”
鲁锦也点点头，“恩，你先去吧，我和两位先生说会话。”
等张芸绣行礼告退，鲁锦这才带着两人去了车厢那里，还让贴身侍卫李定邦去拿了一份地图过来跟着。
等走到那几节车厢旁，鲁锦才说道，“虽然正式的车头还没做出来，但牵引力是可以提前计算的，朕大概算过，这一个车头至少能拉五六百吨重，这样的一节车厢，至少能载25吨左右，也就是五万斤，而一个车头至少能拉20节，那就是一次运送一百万斤，换成石的话，就是八千三百多石。
“最关键的是，它的速度非常快，且车头不用像牛马一样吃喝休息，可以没日没夜不停的跑，就按每小时45公里来算，一个时辰就是180里，十二个时辰就是2160里。
“而从建康到大都总共也才2200里左右，如果在这之间修一条铁路，乘坐火车，只需一个昼夜，便可以从建康抵达大都！”
李善长和冯国用闻言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惊骇之色，若是这火车加铁路的性能真的能达到皇帝所说，那可就太逆天了！
几人说话间便来到了一节客车车厢的门口，鲁锦率先开门走了进去，他们俩也连忙在后面跟上。
进入登车区后，往旁边一转，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狭长的过道，过道两边则是一排排面对面布置的座椅，鲁锦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道。
“这是专用的客车车厢，每侧的座椅都能并排坐下三个人，面对面坐六个人，中间一张长桌，可以看书，可以吃饭，象是这样的六人卡座，每节车厢共有26个，可以乘坐150人，而这样的车厢，一个车头就可以挂20节！
“两位先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20节车厢就是三千人，如果用铁路和火车来运兵的话，我们按五分钟发一列车，每个时辰发24列，一天就是288列，那就是86万4000人。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只需两个昼夜，就可以把84万大军送到2000里外！
“而且这还是往多了算，如果只出动二十万呢？甚至以后打仗不用征调一个民夫，最多一天就能把二十万大军连同他们所需的粮草和弹药，一起送到两千里外，什么千里馈粮，士有饥色，将彻底成为历史！”
二人闻言顿时醒悟过来，对啊，这玩意可以拿来运兵，两个昼夜让士卒坐着，就能把84万人送到两千里外的地方，这要是从大都修一条路去漠北，那岂不是啧啧啧，蒙古人还能有什么活路
历代远征漠北，最怕的就是迷路，以及大军的粮草难以运输，中途又没有补给点，可若是有了这样一条铁路，那这些还是问题吗？
中原王朝确实比较缺马，缺骑兵，可我要是能在漠北摆上一支几十万人的步兵大军，还粮草不断呢？你游牧还能拿什么打？
见二人都一副震惊又兴奋的表情，鲁锦这时连忙又补了一句，“按照刚才所说，五分钟发一列车，每天发车288列，这样只需两天，就能运送240万石的军粮。
“而且路上一粒粮食都不用给民夫吃，每列车只需五六个人即可驾驭和管理，这边送出多少，前线就能收到多少，不用再象以前那样，十成的粮食最少有七八成进了民夫的肚子，前线却只能收到两三成。
“如此一来，不仅能节省大量的时间，还能节省许多运输期间的损耗，这就是生产力带来的巨变！”
运输能力也是生产力，没毛病。
“两昼夜就能运送84万人，或者240万石军粮，换言之，那也可以是42万人，和120万石粮草，若是这条路真能建出来的话，那可就太有用了，这比漕运要便捷的多。
“而且一旦这条两京铁路修成，估计反对迁都的声音也不会再有，旅行的速度变快了，便相当于缩短了距离，以往需要走近一个月的路程，现在一昼夜即可抵达，那就不会再有人觉得燕京太过遥远，从江南去一趟燕京，就跟以往去隔壁府县游玩一样容易！”冯国用听完了鲁锦的介绍，立刻就给出了自己中肯的评价。
李善长当即也说道，“确实如此，这铁路和火车若真能达到陛下所说的运力和速度，那其价值绝对要远超漕运，运送几十万大军和上百万石粮草，一昼夜到两千里外，就是神仙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简直如同乾坤大挪移一般，但按陛下所说，又确实可行。
“只是这样的铁路，按照陛下所说的筑造之法，恐怕修筑铁路的价格也十分不菲吧？”
鲁锦闻言顿时愣了愣，他原本以为还要多费口舌，才能说服两人同意，但现在好象和自己以为的有点不一样啊，这两人竟然对铁路的价值如此认同？
其实也不怪李善长他们这么想，人家虽然是古人，可也只是见识没现代人多而已，但绝对不代表他们傻！
按照鲁锦的讲解，一天288列车，每列车挂多少节，每节能拉多少人和货，这就是个很简单的算术问题，十来岁的小孩都能算明白。
虽然一昼夜运送几十万人和上百万石粮草，听起来有点扯淡，象是天方夜谭，神怪故事，可你不信你可以自己算嘛，基础数据就在那摆着，不管实际如何，理论上确实能运这么多，由不得他们不信。
而一旦相信了这个运力数据之后，谁不喜欢那谁就是真傻，这玩意明显比漕运好用的多，只要造价别太离谱，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
见两人如此感兴趣的样子，鲁锦这才重新带着几人下了车，来到那根陶广义送来的钢轨旁说道。
“铁路的造价虽然不菲，但和其价值相比，还远没到不可接受的程度。”
鲁锦用脚踢了踢那根钢轨说道，“这是当涂铁厂用精钢轧制的钢轨，每米，也就是三尺，重一百斤。
“两位先生可能还有所不知，就在今年二月的时候，由理综班的学生研制的铁水吹炼炉已经实验完成，继以往的炒钢法和灌钢法之后，如今又有了我公输氏的吹钢法。
“此法可以大量稳定的生产廉价精钢，如今炼制精钢的价格，已经被压低到和过去的熟铁相当，而我大明的官营铁厂，对外出售熟铁的价格是20文一斤，如果是朝廷自己用的话，价格还能更低，15文一斤也不是不能卖。
“这样的话，每公里铁路所需钢轨的成本，就只有6000块银元，如果用更轻便一些的，每米40公斤重的钢轨，还能把价格再压低一些，到每公里4800块银元。
“除了钢轨，还有枕木，道砟碎石，人工费用和路基，全部加起来，每公里的造价大概是在一万三千元，到一万五千元左右。
“以两京铁路为例，也就1100公里上下，全部造价大概要1650万银元左右，如果按五年工期，则朝廷只需每年拨给三百多万的工程款项，五年之后就能修成这条铁路。”
“这听起来似乎不多。”
李善长顿时评价道，冯国用也在一旁点了点头。
也不怪他两人这个态度，实在是，今年仅仅前三个月，第一个季度的食盐销售就有400万银元的收入，如果每年拿出一个季度的盐税来修铁路，那朝廷确实修的起。
一句话，朝廷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可随即李善长就皱眉道，“只是陛下说的这个价格，应该只是平地修筑铁路的价格吧，若是修两京铁路，这之间可是要过长江、淮河、黄河，三条大江大河呢，更别提路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支流，架桥又需要多少钱？”
结果这次还不等鲁锦说话呢，旁边的冯国用就主动出主意道。
“要不要连同黄河淮河一块治理？”
李善长闻言一愣，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冯国用这才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现在黄河不是夺淮入海了吗，这样就可以先治理山东境内的废黄河，彻底将废黄河截断，然后修一座大桥，桥修好之后，顺便把废黄河重新疏浚一遍。
“等废黄河疏浚完毕之后，咱们再把南边的黄河截断，让黄河重回山东故道，然后再疏浚淮河，顺便再架淮河上的桥梁。
“至于跨越长江，这我就真没办法了，长江水量太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截断改道”言罢他也再次把目光看向了鲁锦。
鲁锦则是闻言一愣，心中直呼卧槽，冯国用这个主意好啊，把修铁路，架桥，和治理黄河一起办了，这法子我怎么没想到？
先堵死北边的废黄河，然后建黄河大桥，这样就跟在平地上修桥没什么区别，建造难度会大幅度降低，等桥修好之后再让黄河重回故道，然后再治理淮河，以及在淮河上架桥。
这主意简直绝了，别人架桥是在河里修围堰，开辟一块没水的地方建造桥墩，冯国用这是直接让河流改道。
就好比你平时下班经常走的路，如今要修一座过街天桥，现在前方施工，请你先绕行两个月，等这座天桥建好之后你再回来。
冯国用这就是，你先别让水过来，等我把桥修好了再把水放过来
同理，按照这个法子，淮河的大桥也可以这么修，先挖一条淮北灌溉总渠，新建一条淮河入海新信道，让淮河换条路走，等把桥梁建好之后，再让淮河回来，卧槽，这主意鲁锦听了都不禁拍案叫绝。
谁说古人傻的，这不是很有办法吗。
这就是主观能动性啊，只要肯动脑子，办法总比困难多。
李善长也是闻言一愣，他想了想说道，“这法子好是好，但是修路、架桥、治水一起来，工程量可就不止翻了一倍啊，元朝才刚刚灭亡了几年，我们这就再治黄河
“而且同时上这么多任务程，朝廷的财政撑得住吗，总不能学元朝变钞开河吧”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顿时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下来，开河变钞，这既视感，下一句是不是就要石人一只眼，惹红巾万千了
冯国用沉默片刻，这才说道，“那还是听听陛下原本是什么打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