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苡柔起初还配合地帮他调整枕头方向,后来实在受不了。
某天夜里,她等他睡着(或者说,等他完成睡眠仪式终于躺平),
悄悄爬起来,把四块晃来晃去的玉符全摘了,然后钻进他怀里,把他搂紧。
焱渊迷迷糊糊醒来:“嗯?玉符……”
姜苡柔在他颈窝蹭了蹭,
“陛下,您再这么折腾,臣妾怕您没求得长生,先因为睡眠不足而成仙了——还是那种精神恍惚的仙。”
焱渊:“……睡吧。”
养生计划推行到第十日,晚膳后,焱渊看着烛光下愈发娇艳动人的姜苡柔,
黑眸一亮,又一亮。
内心陷入激烈挣扎。
柔柔就在眼前……香香软软的但
“柔柔,”
他语气严肃,
“朕近日研修养生古法,其中提及‘秋冬养阴,需固守精元’……尤其我等已非少年,更应……节制,以蓄养根本。”
姜苡柔正在喝茶,闻言抬眼,眸中掠过一丝娇笑。
袅袅起身,走到他身边,纤纤玉指抚上他的肩膀,顺着胸膛线条缓缓下滑,指尖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
“陛下的意思是……”她凑到他耳边,“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长生,连臣妾……都不要了嘛?”
焱渊喉结剧烈滚动,龙躯瞬间紧绷,但嘴还在硬撑:
“非也,非也,朕是为了与柔柔长长久久,才需暂忍一时……”
“长长久久?”
姜苡柔轻笑,手指已解开了他龙袍的第一颗盘扣,
“臣妾要的,是眼前的陛下,是活生生的、会抱我、会亲我的渊郎。
若为了那不知在何处的长久,便把眼前的温存都戒了,那这长生,有何趣味?”
她轻轻一推,将他按倒在榻上,俯身看着他,眼中波光流转,带着妩媚的挑衅:
“还是说……陛下其实是怕自己比不过南诏那位据说返老还童的,心里慌了,才急着闭关锁国,修身养性,嗯?”
焱渊眼神一暗,翻身将她反压住,咬牙切齿,
“朕会比不上他?!”
怒火和某种火蹭蹭往上冒。
姜苡柔搂住他的脖子,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吐气如兰:“那……陛下证明给臣妾看呀。”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温度攀升。
就在姜苡柔以为胜利在望时——
焱渊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里面是挣扎后的异常坚定:
“不可,今夜……今夜不是吉时。书上说,亥时行房最伤元气。柔柔,我们……我们改日再战!”
说完,他扯过被子,严严实实盖住两人,手臂紧紧箍着她,
“快睡,睡着了就不想了。朕给你数羊,一只羊,两只羊……”
姜苡柔:“???”
她在他怀里僵了半天,听着他真开始一本正经地数羊,气得一脚踹开被子,翻身下榻:
“陛下自己跟羊睡吧!臣妾去陪孩子们!”
说完,抱起枕头就走,留给他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
焱渊看着空了一半的床榻,伸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指尖划过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滚烫的感觉。
他懊恼地低吼一声,把脸埋进枕头。
朕这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能陪你更久!
墨凌川你个杀千刀的!
等朕养生大成,定比你年轻一百岁!
天刚蒙蒙亮,焱渊便准时睁眼。
他像做贼似的溜到外间。
紫檀木案上,七个精致小玉瓶一字排开,标签分明:固元、养心、益寿、乌发、明目、健骨、安神。
他打开瓶塞,倒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小药丸,在掌心仔细分拣。
全公公忍不住劝:“陛下,您忘了先帝爷是怎么……病重的吗?”
焱渊动作一顿,蹙起眉头。
他当然记得,老头子晚年沉迷金丹,最后……
低头看了看手里花花绿绿的药丸,犹豫片刻,把其中颜色最诡异、味道最冲的“益寿丸”和“明目丸”剔了出去,只留下“固元”、“养心”、“乌发”三颗。
“老头子是吃那些江湖方士的金丹吃的。”
他振振有词,仰头吞下药丸,灌了一大口温盐水,
“朕吃的这些,可是太医院精心配制的养生药,岂能同日而语?
再说,朕每日练导引术,饮食有节,绝不会重蹈覆辙。”
云影实在担心,偷偷找姜苡柔告密。
“娘娘,您快想想办法,陛下再这样乱吃药,会出问题的。”
“本宫知道了,你继续盯紧,及时汇报。”
她悄悄召来太医院。
“本宫知陛下求长生心切,但是药三分毒,长久服用丹药,恐伤龙体。你们把主要成分改为:
山楂、陈皮、炒麦芽、茯苓、甘草,佐以极少量的温和滋补药材。
简而言之,主打一个开胃、健脾、顺气,吃了没坏处,顶多助消化。”
然后,她亲自盯着制作过程,每一颗药丸都仔细查验过,确保大小色泽与之前相差无几,再亲手装进焱渊那七个宝贝玉瓶里。
做完这一切,她看着那些瓶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的陛下啊,有时候真是幼稚得让人心疼。
养生的路还长,但至少,吃的药得是安全的。
这夜,媞媞一到父皇母后的龙床上就兴奋得不肯睡,滚来滚去,咿咿呀呀地不肯睡。
姜苡柔的心思很明显——把女儿哄走,好撩拨某人破戒。
焱渊的心思也很明确——亥时必睡,子时养肝,此时行房,大伤元气。
“媞媞乖,该睡觉了。”姜苡柔柔声哄着,眼波却往焱渊那边瞟。
焱渊正襟危坐:“柔柔说得对,孩子早睡方能长身体。”
媞媞才不管,小脚丫一蹬,正踹在他脸上。
焱渊:“……”
抓住女儿的小胖脚,张嘴就啃了一口。
“哇哇——!”媞媞吃痛,金豆豆滚下来,委屈巴巴望向母后。
姜苡柔抱过女儿,嗔怪地瞪他:“陛下!为了长生连女儿都舍得咬?心可真狠。”
焱渊面不改色搂过她的肩:
“柔柔,爱护孩子首先要呵护自己。亥时不睡,伤及根本,如何长久陪伴他们?”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手忍不住在她腰间流连。
姜苡柔今日特意穿了水红色薄绸寝衣,领口微敞,肌肤莹润,曲线起伏傲人。
焱渊喉结狠狠滚动。
就亲一下。
就一下。
不碍事。
这么想着,他低头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