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的直播画面,藤田靖子和宫永照同时出现在解说席上。
如果说一开始,不少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伴随着照那头明亮的鲜红短发出现在大屏幕上,瞬间引爆了场内的全部观众。
“到底怎么回事啊。”
“冠军选手宫永照,真的担任西东京大赛的解说。”
“搞什么,她们冠军麻将部的先锋现在是谁啊?难道不是她么?是我记错了还是什么?”
“不,官方登记的白系台先锋,就是她没错。”
“所以现在是什么人上场。”
“只能是替补了,不然还能是谁?”
“替补?白系台冠军麻将部什么时候来了个替补选手!?”
“我看了,那个替补选手,是一个叫神之夏尘的一年级新人,而且这个人从来没有大赛纪录。”
“太狂了吧,冠军队伍竟然真的敢把一个纯粹的新人拉上来练兵。”
“等下翻车了就好笑了,县级大赛可是四进一,万一这个新人把先锋战搞砸了,让堂堂冠军队伍进不了全国大赛,那简直是贻笑大方!”
“
”
听到白系台让一个从未有过比赛记录的新人上场打比赛,场下观众顿时爆发出极大的舆论争议。
这已经不是狂妄能解释的了,简直是目中无人!
对其他参赛的队伍,也极为不尊重。
不过也有一些观众觉得这种环节有意思,这就好比是飞科来lpl做解说,哪怕只是来露个脸,也会让人耳目一新。
“藤田阁下。”
照没有受到场内外的争议影响,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朝藤田微微颔首。
实际上,照老板在很多时候,在年长者看来都是非常懂礼貌的乖巧少女,基本上没怎么端着架子。
冠军加身,于她而言仿佛没有太大的感觉。
“真没想到冠军居然会来担任解说一职,估计不止是我,很多人都会感到惊讶的吧。”
藤田靖子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搭档,但见到了宫永照本尊,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高中生担任解说员,其实由来已久。
而且个人赛全国前四的选手,都有义务担当评论员和解说,毕竟很多时候职业选手并不一定了解高中生某些天马行空的鸡打操作,所以需要高中生雀士来担当评委。
但像白系台这个将替补代替先锋出战,反而让先锋来担任解说的操作,还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回。
“之前的解说工作我推掉了。”宫永照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藤田靖子也就明白了。
全国个人赛前四的选手,每年至少要解说两场麻将比赛,这是义务和职责所在。
拿了殊荣,享受最高级别的独家或顶级赞助合同,在赛事组委会或规则审议委员会中甚至拥有名誉席位和发言权。
冠军还能优先成为赛事或赞助商的官方形象代言人。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利益。
还有无形的声望与像征特权。
相应的,也要承担联盟交给你的任务。
藤田靖子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很清楚这其中的运行逻辑。
“负责给你做先锋替补的,看来就是那位夏尘小友了。”藤田靖子本以为会是一场无聊的对局。
照只要出手,基本上都是无聊的碾压。
是字面意义上的无趣。
但藤田觉得夏尘不一样,这个一年级的新人总能够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照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开口。
对她而言,上场经历的只会是一场无波无澜的比赛,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赛她参加了太多次,只要四家入座的那一刻,其实就胜负已定了。
没有丝毫变量,只会让人乏味。
所以这种比赛,让夏尘学弟代替她,可以说是帮了大忙了。
“替补,怎么可能!?从未听说过。”
东柏山学院,部长发出了一声惊呼。
“菜梦华学妹,人家白系台可是一点都瞧不上咱们呢,居然派了个替补来跟你交手。”
而东柏山的丹羽菜梦华,完全就是一副精神小妹的模样。
听到对方瞧不起自己,她反而更加来劲了。
“这不是正好嘛,本来咱们也打不过宫永照,来一个更菜的对我们更有利啊!况且人家是冠军麻将部,瞧不起咱也是应该的。”
“你倒是看得开。”
“当然,我菜梦华别的没有,就是乐观!”
丹羽菜梦华拍了拍欧派爽朗笑道。
q弹的质感,连东柏山女生们的视线都被引力波所吸引。
她的衣服是自己改的校服,裙侧剪开了类似旗袍的高叉,领口也敞着,幽谷深邃,配上那五颜六色的头发,走在街上活脱脱是中年男人剃须后能在便利店门□遇见的离家出走少女。
加之天麻世界的妹子常常不穿胖次,这姑娘在外面经常能引得一众老色批投来视线。
“哎呀,受不了你了,我的衣服你拿去!”
女部长赶紧把自己的校服丢给了她。
“好歹是代表我们东柏山参加比赛,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流里流气的,简直败坏她们东柏山的名声。
“遵命。”精神小妹嘻嘻哈哈地去换了衣服。
而换上了正常的校服之后,看起来也确实是正式了不少,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感觉她象个精神小妹。
“我去也!”
说着,精神小妹大踏步离去。
整个东柏山休息室沉默了一瞬,随后有人问了句:“话说,菜梦华这丫头还是个雏吗?”
“别。
“逗。”
“你。”
“菜。”
“姐。”
“笑。”
“了。”
部内的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这种精神小妹,如果不是麻将的天赋异禀,谁敢收留啊。
嫩是真的嫩,毒也是真的毒。
“终究还有些利用的价值,等比赛打完后再说吧。”
部长深深叹一口气。
东柏山作为柏山的分校,没有获得神奈川本校的资源倾斜,主要是因为这边的成绩也很糟糕。
别说是对上全国冠军的白系台,面对西东京万年老二的松庵也常年被别人踩头。
但如果说,她们这一次能打出个好成绩,至少有一个亮眼的表现,都有望获得本校的资源,兴许能改变东柏山的窘境。
毕竟她们总不能每次找这种被人看不起的精神小妹来打比赛吧。
未免太过可笑。
那个精神小妹,受人利用也毫不自知,属实可怜。
只不过,她们并不会给予同情。
丹羽菜梦华不知道自己的队友在议论自己,还一脸开心地思考着怎么击败白系台的那个替补,如果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她的队友们应该就能够完全接纳自己了!
她兴冲冲地迈步踏入对局室的大门。
此时此刻。
西亦贺女校,白山浦高中的先锋选手,均已入场。
两男两女的常规配置。
丹羽菜梦华目光一扫,想要好好瞧瞧自己要对付的那个白系台替补,究竟是哪一个。
可一瞬之间,她看到了那个端坐于麻将桌前的少年。
身姿如玉,眉眼如墨,比赛的灯光漫洒斜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镀了一层极淡的金边。
少年手指修长,指尖轻触麻将的牌面,有一种近乎禅定的沉静,仿佛周遭的喧哗与胜负,都与他隔着一层透明的琉璃。
丹羽菜梦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男生!
身为精神小妹的她,裙下的双腿赶紧并拢,故作淑女地缓步走了过去,希望得到男生的顾盼。
可惜夏尘摆弄着翻开的风牌,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似乎觉得被冷落了有点不甘心,少女干脆大声跟周围的人打起了招呼。
其他两个学校的先锋,都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个打招呼不是常规的用法,原本是男性化、比较随意的招呼,类似于男人之间比较轻挑的用法。
而且往往是体育社团、武道馆等高度男性化、强调纪律与阳刚之气的习惯用语。
但女生用就会丧失了女子力,普通的精神小妹往往会用这种方式打招呼来彰显个性。
很显然,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根本无人在意。
其他人甚至都没有搭理她,这让丹羽菜梦华感觉很是丢人。
就连在屏幕之外的队友们,都笑得前俯后仰,嘲笑这个精神小妹真的是丢人现眼,形同小丑一般。
沉默了数秒钟。
菜梦华尴尬地几乎要用脚指头抠出三室一厅,主要是她习惯性地用这种方式来跟人打招呼,可没想到这种正式的地方,大家都抿灭了自身的个性,不会觉得她这种打招呼的方式有意思。
“”
可就在少女打算装作无事发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
夏尘缓缓抬起眉梢,微微点头回应。
这一刻,菜梦华眼神之中充满了感激之心,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让她春心荡漾的帅哥,居然用同样的方式搭理了她,这让少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顿时有种被人认同的感觉,激动之言无以为表!
刚要坐下。
夏尘指了指最后一张没有被翻开的风牌:“这是你的。”
“哦哦哦”
菜梦华忙不迭地伸出双手,弓起了身子。
这种滑稽的动作,又惹来了其他两位先锋轻篾的嗤笑。
而夏尘也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客客气气地将那枚属于她的风牌拿起,端端正正地放在她的手心。
她接住北风牌时,指尖无意间擦过夏尘的手背,顿时触电般缩回,耳根骤然红透。
如果是接触其他男生的手,她可没那么容易害羞。
但夏尘在她心目中简直有如男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自己这种卑微的女生触碰人家,完全就是让珠玉蒙尘。
至于夏尘的所作所为。
其实也并非因为他有多善良,纯粹是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参加大赛,非常清楚新人容易在比赛上出粮,不懂规矩。
这很正常。
一看这个女生,跟自己一样也是一年级生,第一次来参加比赛。
稍微照拂一二也无妨。
其实这个风牌不用翻也已经明了,是一枚北。
夏尘自己的位置是西。
西亦贺的女生起庄,白山浦高中的男生为南家。
“你是白系台的替补?”
就在这时,白山浦的男生带着敌意问道。
“你觉得呢?”
夏尘语气淡淡。
这份淡然的回应显然引起了这位先锋不满,他额头上青筋绽起,本想对这个傲慢的一年级替补继续说点什么。
“喂,替补。”
只见西亦贺的女生斜睨过来,指尖敲了敲桌沿,“你们部长是不是觉得,用你这种新人来对付我们就足够了?真是让人火大!”
派一个替补来打,何其目中无人。
她们几家学校,可是为了对抗白系台的大魔王宫永照,派来的都是最强的选手!
可结果却落了空,来的是个从来没打过比赛的新人。
这简直是故意让他们蒙羞。
一旁的菜梦华很不淑女地挠挠头:“可是人家本来就是冠军麻将部,没准替补也很强的。”
毕竟夏尘之前帮了她,所以精神小妹也是投桃报李。
“哼。”
西亦贺的女生毕竟是三年级,自觉得资历最老,懒得跟一年级的废话。
这种级别的大赛,可没你们一年级想得简单。
她们西亦贺跟白山浦早就联手,会相互通牌,只不过会做得隐蔽点,不会被发现。
毕竟是面对冠军宫永照,寻常手段根本赢不了,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结果来了一个替补,让她们觉得完全不受重视,很是不爽。
“凭借资历就想打压一年级生啊,这种剧情也太老套了。”
藤田靖子看着台上的一幕,也是不免摇头。
什么年代了,还觉得一年级生弱?
说起来也有点丢人,之前她去参加亲善赛,就是被一只小萝莉给虐了,导致她患上了严重的萝莉控。
而那只兔兔,当时也是一年级的。
所以不要小瞧一年级生啊,混蛋!
滴!
比赛的警示音响起,西亦贺三年级的女生按下骰子。
伴随着骰子的旋转,比赛正式开始!
夏尘起手配牌。
【伍九万,三筒,二三四四五八九九索,东西】
坐庄的西亦贺女子配牌。
【一一四四五六七万,三七筒,六九九索,发发】
精神小妹配牌。
【一二三七八八万,二三四筒,二六索,西南】
白山浦男生起手。
【二五六六七万,五七八筒,一五索,东北白】
宝牌指示牌是中,白是天然宝牌。
只有白山浦的手里有一枚。
粗略地扫了一眼各家的配牌,藤田靖子轻描淡写地解说起来。
“这四家的配牌都不咋地,稍微好一点的可能就是北家的丹羽选手,但也就三向听,而且只有庄家有一组发财,可以速攻,如果不能尽早碰到发财的话,这一局会非常漫长。”
“恩,宝牌的位置也很一般,只要能限制庄家的速攻,然后选择长打法是最佳决策。所以有足够的时间去凹手役,虽说各家手牌都很平庸,但到了中期应该有望能遇到一副大牌。”
宫永照檀檀地补充了一句。
这让藤田不免挑了挑眉头。
不愧是冠军,分析地非常到位。
长打和短打,这是很多麻雀士的进阶技巧,简单来说一副牌摸到手里,你结合别家是否能快速和牌,从而选择长打还是短打。
譬如说庄家的这副牌。
【一一四四五六七万,三七筒,六九九索,发发】
如果选择短打速攻,那么只要能碰,就必须毫不尤豫地鸣牌。
是的,必须毫不尤豫。
但工有丝毫的优柔寡断,让鸣牌速攻的茂会溜走,那么就只能被迫长打,这就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听天由命了。
肯定会有人觉得,这副牌万一碰请到发,或者一对发财别人手里,那么这副牌没法役牌后付,岂请是尬住了。
所以这就是开局选择长打和短打的重要性。
选择了长打,那就慢慢来,遇到任何鸣牌都要选择忍住,毕竟这副牌做混一色、小七对,伍有对对和都有茂会。
但如果选择短打,就必须果断鸣牌。
很多人意识请到长打短打的重要性,就容沾让茂会溜走,最后本来能成型的牌没做成,又或者仅牌做成了小牌,无奈搁那唉声叹气、自怨自艾。
都是麻亓士的乡态。
斗此同时。
摸到配牌的夏尘,深吸了一口气。
从各家的反应给他的感觉来看,这一局应该会很漫长,理应长打。
《元魂绝艺总纲》有言:弁长短张两法。
意思就是非常精明地选择一副牌要长打还是短打的节奏。
亚县级赛哪怕是今后的全国仅赛上,真怪能熟练掌握这种节奏的人,都是极少数。
要真论对节奏的掌握最为全面之人,毫无疑问就是清澄高中的部长一竹井久。
很多人以为她只是弓听和地狱单骑,但是她对节奏的感觉非乡敏锐,长短打都相当娴熟,怪因为别人很难掌握她的做牌节奏,导致明明是她到底有伍是没有地狱单骑”的简单判断题她的操控下变得极为复杂。
感觉一个小局应该用长打伍是短打,亚开场就应该确定。
而夏尘这一局,毫无疑问要选择长打。
他手中的这副牌可以说仅有价值。
但最仅的问题是,他必须要限制能短打速攻的选手。
最有可能速攻的,毫无疑问是庄家西亦贺的妹子,毕竟庄家和牌可以保住庄位,这完全就是白送的点数。
看到南家的男生打出了东德。
夏尘立刻判断出庄家请可能有双东,想要速攻的话应该是别的役牌,长打的话手里的东德可以先留着,更应该去处理别的牌。
旋即,夏尘一张九索,打亚了牌河当中。
先用这张牌,试试庄家的反应。
而很快,庄家的女生视线便偏了过来。
果然
这位三年级的学姐酱,伍是很敏感的体质嘛。
看来自己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