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许默睡得很沉。
凌晨五点。
刺耳的汽笛声穿透了厚重的铁壁,象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几乎是同一秒,许默睁开了眼。
铁门被粗暴地推开,“哐当”一声撞在墙上,震得掉下一层铁锈。
“都起来!一群懒猪!”
昨晚那个王领班没来,进来的是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女人。她身后跟着两个推着衣架的壮汉,衣架上挂满了廉价的黑白侍应生制服,散发着一股仓促洗涤后留下的刺鼻漂白水味。
“动作快点!五分钟内换好衣服集合!”
女人手里拿着一根教鞭,不耐烦地敲打着铁床的栏杆。
底舱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十五个刚上船的年轻人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抢夺着那些并不合身的制服。
许默没去抢。
等人都拿完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拿起最后一套剩下的。
穿上衬衫,扣扣子。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廉价的化纤面料紧紧绷在他宽阔的背脊上,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下方蕴含着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线条。
五分钟后,所有人站成了一排。
那个中年女人背着手,象是一个正在检阅奴隶的监工,目光犀利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听好了。”
她的声音尖细,带着一股子颐指气使的傲慢。
“这艘‘利维坦号’一共十五层。底下这十层是赌场和普通客房,那是给一般人玩的。而最上面的五层……”
她伸手指了指天花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敬畏和贪婪。
“那是给真正的大人物住的。住在上面的,随便拔根汗毛都比你们腰粗。只要你们把那帮大人物伺候高兴了,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小费,都够你们这群穷鬼吃上一辈子。”
人群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急促呼吸声,贪婪的火苗在每个人眼中跳动。
“但是。”
女人话锋一转,冷笑了一声。
“上面的贵客挑剔得很,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往上送的。我现在要挑五个人,专门负责顶层局域的服务。剩下的,都给我滚去赌场端茶倒水。”
挑选开始了。
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过队伍。
“太矮。”
“太黑。”
“背都挺不直,滚。”
她象是挑拣菜市场里的烂菜叶,毫不留情地把一个个满怀期待的年轻人剔除。
直到她停在许默面前。
许默比她高出一个头。
因为制服有些小,最上面的扣子没扣,露出了性感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肌。那一身冷硬如铁的气质,在这群唯唯诺诺的年轻人中间,就象是混进羊群的一头孤狼,显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女人的眼睛亮了。
那是看到上好货色的眼神。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往前逼近了一步,那股劣质香水的味道瞬间冲进了许默的鼻腔。
许默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身体象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女人伸出手。
带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放肆地按上了许默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她用力捏了捏下面那硬得象石头的肌肉。
“哟,真结实。”
女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眼神变得黏腻而暧昧,顺着许默的胸膛一路往下滑,最后停在了他劲瘦的腰在线。
“这张脸长得也不错,够野,上面的那些富婆应该会喜欢。”
说着,她的手顺势滑进了许默的上衣口袋。
一张硬邦邦的卡片,随着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地塞了进去。
“3024,晚上来找我,姐姐教教你什么叫‘特殊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