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苏念禾尖叫着举起手中的枪,猛地顶在了秦水烟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那冰冷坚硬的枪管狠狠压迫着皮肉,几乎要在上面压出一个血坑来。
“我让你闭嘴!你这个贱人!”
苏念禾握枪的手剧烈颤斗着,那张僵硬的假脸,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显得更加扭曲狰狞,唾沫星子几乎都要喷到秦水烟的脸上。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现在的你不过就是一条落在我手里的丧家之犬!只要我轻轻扣动一下扳机,你这张狐狸精一样的脸就会变成一堆烂肉!”
“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就立刻毙了你!”
面对着这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
秦水烟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她只是无奈地耸了耸那只好不容易才稍微活动开一点的肩膀,一副“既然你这么开不起玩笑那就算了”的妥协模样。
“ok。”
她极其配合地往后靠了靠,拉开了额头与枪口的距离。
“我不说了,你冷静点,这玩意儿容易走火,到时候把你这千辛万苦整出来的鼻子震歪了可不好。”
“你——!”
苏念禾气得差点当场扣下扳机,胸口剧烈起伏着,象是随时都会炸开。
“不过在此之前,容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秦水烟忽然收敛起了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那双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沉淀下来,变得幽深如潭水。
苏念禾阴沉沉地盯着她,手指依旧搭在扳机上没有松开。
“什么?”
“我们认识吗?”
秦水烟轻声问道,她的视线不再游移,而是死死锁定了苏念禾那双眼睛,试图穿透那层虚假的皮囊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哪怕你整成了这副鬼样子,但这种眼神我好象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一时间有点记不清了。”
听到这话。
苏念禾先是一愣,随即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冷笑。
“秦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她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语气里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与恨意。
“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每天众星捧月被那么多男人围着转,怎么可能会记得我这种在阴沟里挣扎的小人物?我算什么东西?哪里配入您的眼?”
秦水烟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人的容貌可以通过手术刀改变,声音可以通过药物改变,甚至连身份背景都可以伪造得天衣无缝。
但是眼神却无法改变。
那种眼神太熟悉了。
那种混合着自卑、嫉妒、向往却又想要毁掉一切的疯狂眼神,就象是一条常年躲在阴暗角落里窥视着阳光毒蛇。
一个名字渐渐在秦水烟的脑海中浮现,与眼前这张面目全非的脸重合在一起。
“苏念禾。”
这三个字被秦水烟用一种极其平静、笃定的语气念了出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苏念禾那原本还在不停咒骂的嘴猛地闭上了,整个人象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那双眼睛因为过度的震惊而瞪得滚圆,瞳孔剧烈收缩。
她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连她的家人都不可能认出她的脸, 秦水烟怎么可能仅凭一眼就叫破她的名字?
看着对方这副仿佛见了鬼的反应,秦水烟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微微偏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真诚的好奇与不解,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曾经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也清秀可人的老熟人。
“还真的是你啊。”
秦水烟叹了口气。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我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苏念禾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两声破风箱般嘶哑的怪笑。她猛地向前两步,那张僵硬如面具的脸几乎要粘贴秦水烟的鼻尖,那股浓烈刺鼻的劣质脂粉味,瞬间冲进了秦水烟的鼻腔。
“这不都得拜你所赐吗,秦水烟?”
苏念禾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淋漓的血腥气。
秦水烟愣了一下。
她是真愣住了,不是装的。
虽然现在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处境堪称凶险,但听到这句指控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话要是换成林靳棠那个畜生来说,哪怕是李雪怡那个毒妇来说,她都能认下一二分。
可苏念禾?
先不说上辈子她不认识苏念禾,就算是这辈子在和平村插队时,她也不过是个只会躲在背后搞些上不得台面小动作的跳梁小丑。
她秦水烟忙着搞事业、忙着跟许默谈情说爱,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专门针对这么个小人物?
“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秦水烟嫌弃地往椅背深处缩了缩,试图避开对方喷洒过来的唾沫星子,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真诚的无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在和平村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三番五次想害我没害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至于你这张脸……”
她的视线在苏念禾那高耸入云的假鼻梁和填充满了硅胶的苹果肌上转了一圈,啧啧两声。
“整容医生是你自己找的,手术是你自己要做的,这也能赖到我头上?我不记得我有拿枪逼着你去动刀子吧?”
秦水烟顿了顿,歪着头给出了最后一击。
“而且说实话,我们有很熟吗?”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象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苏念禾那张本就脆弱不堪的脸上。
苏念禾浑身剧烈一颤,那双充血的眼球向外凸起,胸口剧烈起伏着象是下一秒就要炸开。
她恨秦水烟。
不仅恨这个女人的美貌与家世,更恨这种刻在骨子里的傲慢与无视。在秦水烟眼里,她苏念禾甚至连个对手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路边随手就能掸去的灰尘。
这种无视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你——!”
苏念禾举起枪托就想砸下去,但在半空中硬生生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