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冬夜，乾清宫的蟠龙烛台上堆满烛泪。顺治帝将《称王诏书》狠狠摔在金砖地上，桑皮纸撕裂的声音在空旷大殿里格外刺耳。跪在下方的索尼颤抖着拾起诏书，残缺的“均田免赋”四字正对着他浑浊的眼睛。
“传旨！”顺治突然暴喝，手中把玩的翡翠扳指应声碎裂，“着多铎为靖逆大将军，济尔哈朗为副帅，率满洲八旗、蒙古铁骑共十万精兵，克常州者封靖逆侯！”
侍立在侧的西洋传教士南怀仁心头一凛——这道谕旨用词之厉，竟比当年更甚。他瞥见顺治腰间佩剑的鲨鱼皮鞘已被捏出指痕，剑柄上镶嵌的东珠摇摇欲坠。
“皇上，”索尼硬着头皮劝谏，“李昊据长江天险，常州城高池深，贸然进兵恐…”
“恐什么？”顺治猛然转身，龙袍下摆扫翻了御案上的珐琅香炉，“朕岂惧一个毛头小子？”他突然抽出佩剑劈向殿柱，寒光闪过处，盘龙金漆应声而裂，“当年多尔衮入关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鲜血顺着剑刃滴落金砖。顺治盯着剑锋上自己的倒影，声音陡然低沉：“索尼，你告诉满朝文武——要么提头来见，要么等着给李昊当牛做马！”
三日后，北京城门贴出告示。告示用满汉双语写成，朱砂批注触目惊心：“凡擒斩李昊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凡献常州城者，世袭罔替，荫及三代。”告示末尾还画着李昊的画像——画师刻意将其描绘成獐头鼠目之辈，却被眼尖的百姓看出，那腰间悬挂的活字印刷机模型竟精细得纤毫毕现。
消息传到江南时，常州府衙的议事厅正召开紧急会议。赵刚将告示拍在桌上，燧发枪零件散落一地：“王爷！清廷这次是倾巢而出！多铎的镶白旗刚从黑龙江调来，济尔哈朗的蒙古骑兵还在喜峰口集结！”
李昊却盯着告示角落的印章——那是康熙帝的私人玉玺“体元主人”之宝，印泥却是罕见的靛蓝色。他突然轻笑出声：“你们可知这印泥的来历？”
满堂寂静中，王铁锤推了推眼镜：“莫非是…西藏喇嘛进贡的青金石粉？”
“聪明。”李昊拈起桌上的靛蓝粉末，“康熙为了显示‘天命所归’，特意用青海湖底青金石磨粉制印。可惜啊…”他突然将粉末撒向空中，粉末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蓝光，“这玩意遇潮就会褪色——等清军打到常州，这告示早就变成废纸一张了。”
赵刚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堂堂帝王心术竟被如此轻易破解。
“王爷，”张老三忧心忡忡，“清廷此次动员规模空前，我们新靖南军虽经整训，但兵力仍不足其三分之一…”
“谁说我们要硬拼？”李昊突然从怀中掏出张羊皮地图，铺在议事厅中央。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长江沿岸的浅滩、暗礁，甚至还有几条秘密水道。
“看见这条支流了吗？”李昊的匕首尖点在地图某处，“去年漕帮劫皇纲时，我曾在此处设伏。只要引清军进入芦苇荡，用火攻配合蒸汽快艇突袭…”
话音未落，亲兵突然闯入：“王爷！太湖水师急报——郑成功派人送来密信！”
密信藏在鱼腹中，字迹潦草却力透纸背：“吾已控制琉球群岛，得硫磺矿脉图。若王师北伐，愿以水师为先锋，断清廷海运！”随信附上的还有张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用等高线标注着琉球硫磺矿分布，矿洞位置竟精确到丈。
李昊展开矿图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获得稀有资源“硫磺矿脉图”能预估提升500】。他强压下心中狂喜，转向众人：“诸位，清廷以为我们是孤军奋战？错了！郑成功控制东海，李定国盘踞西南，如今又添琉球硫磺…”
他突然拔出佩刀插在地图上“金陵”二字的位置：“下一步，该会猎金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