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合作(1 / 1)

两人本就没有半分利益冲突,如今又敲定了一桩谁都没法拒绝的利益交换,端的是合则两利的好买卖,没费什么唇舌便达成了共识。王延宗又甩出不少野外生存的必要物资,斧子锯子麻绳刀子,还有几斤红糖和一小罐麦乳精,最后取出一支八九成新的大八粒,在山里装猎人,手里没支枪不方便,赵平安的五六冲太惹眼了,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弯弯的弹匣,虽然民间不禁枪,但是绝对不允许连发的枪支流落在外。

这支枪还是在黑市仓库中的收获,一直扔在空间的角落吃灰,王延宗狩猎更喜欢用冷兵器,远程弓箭,中程飞刀,近身横刀搏杀,他狩猎最大的难点从来不是击杀猎物,而是怎么找到野兽的踪迹。

赵平安那边更爽快,掏的是不要本钱的灵泉水。王延宗也不客气,看着自己空间里凭空多出来的十几个立方的灵泉水,心里乐开了花,只拍着胸脯承诺,会尽力搅和傻柱那档子烂事,不让他变成围着秦淮茹打转的傻猪。话又说回来,这事儿也没法打包票,真要是傻柱铁了心要当舔狗,他犯不着为这事儿,去对没什么深仇大恨的秦淮茹下死手。

交易一锤定音,两人便在山溪源头这里分道扬镳。赵平安没细说自己要从哪个口岸出国,也没提日后要在哪个国家落脚,只撂下一句“十几年后,我肯定回来”,便在手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胡同的拐角处。

王延宗目送他走远,转身便加快了脚步。他得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处理那张三尺多长的豹皮。寻了处荒无人烟的山坳,他从空间里取出豹皮,铺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蹲在地上忙活起来。

先仔仔细细刮干净皮子上残留的油脂,油脂刮不净,日后保管准得发臭;再拿着特制的剔骨刀,一点点把豹子骨头从皮肉里剔出来,骨头沉甸甸的,拿在手里颇有分量,留着泡酒正合适。忙活完这些,他把豹骨用油纸包好收进空间,又找了个粗麻布袋,里面还塞了张鞣制得软乎乎的羊皮,一堆从野猪身上剔下来的骨头。这麻袋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让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他带了豹皮豹骨回四九城。

前前后后折腾了两天,他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四九城。亏得把豹皮存进了空间,不然这大夏天的,搁麻袋里闷上两天,早就臭得没法闻了。

刚进轧钢厂大门,王延宗便直奔后勤处找李怀德。李怀德一见那麻袋,眼睛当时就亮了,忙不迭地把人往办公室里让,还特地打发走了门口的秘书。待王延宗把豹皮从麻袋里抖搂出来,整张皮筒子完完整整地铺在办公桌上,李怀德倒抽一口凉气,嘴里的烟卷都差点掉地上。

“好家伙!”他伸手摩挲着豹皮上顺滑的绒毛,指尖划过那细腻得象绸缎似的皮面,赞不绝口,“这手艺绝了!你瞅瞅,这皮剥得,一点伤口都没有,连个针脚大的窟窿都找不着,拿去做标本都绰绰有馀!”

这桩买卖本就不是轧钢厂的采购任务,是李怀德的个人须求。他也不含糊,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沓崭新的票子,数了四百块递,又抓起一叠票据放在钱上一起递给王延宗,只是递钱的时候,李怀德脸上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懊恼,盯着那张母豹皮连连叹气:“怎么就偏偏是只母豹呢?唉,少了最关键的那玩意儿,真是……”

话没说完,但王延宗懂。中年成功男人的这点苦恼,谁能不懂?看来老李从这时候就开始了曹贼之路,不然就他这狗大的年纪,怎么就需要补了,这货才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吧?

“延宗啊,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李怀德把豹皮宝贝似的卷起来,拿油纸裹了一层又一层,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有这玩意儿在手,厂里的直属领导指定得对我另眼相看,副厂长的位子,这下稳了!

李怀德非要请王延宗吃一顿好的表示感谢,热情的不得了,拉着王延宗不让走。王延宗无奈答应下来,如今还是后勤主任,在这节骨眼上,比谁都清楚不能授人以柄。他没敢在轧钢厂的小食堂招待王延宗,那地方人多眼杂,保不齐就有人嚼舌根,而是特地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领着王延宗出了厂门,直奔前门大街的便宜坊。

便宜坊的招牌在日头底下亮得晃眼,刚走到门口,就闻见一股子浓郁的果木香气,混着烤鸭的油脂香,直钻鼻子。跑堂的伙计眼尖,见两人穿着体面,立马迎了上来,嗓门敞亮:“二位爷里边请!”

进了门,挑了个靠窗的雅座,李怀德熟门熟路地吩咐伙计:“来只焖炉烤鸭,要肥点的!再上四个凉菜,酱牛肉、芥末墩儿、爆肚仁、拌黄瓜,再来一碟鸭油饼,两碗打卤面,烫一壶二锅头!”

伙计脆生生地应了声“好嘞”,转身就往后厨跑。没多大工夫,凉菜就先端了上来。酱牛肉切得薄如蝉翼,纹理清淅,蘸点蒜泥酱油,入口酱香浓郁;芥末墩儿做得地道,白菜帮子脆生生的,呛得人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又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爆肚仁火候正好,脆嫩爽口,配着麻酱小料,香得人直嘬手指头。

正吃着,那只焖炉烤鸭便端了上来。油光锃亮的鸭皮泛着枣红色的光泽,热气腾腾的,还滋滋地冒着油花。片鸭师傅推着小车过来,手里的片鸭刀上下翻飞,片出来的鸭肉肥瘦相间,皮是皮,肉是肉,摆了满满两大盘。

李怀德拿起一张薄如纸片的鸭油饼,夹了块带皮的鸭肉,抹上点甜面酱,又卷了根葱丝和黄瓜条,递到王延宗面前:“尝尝,便宜坊的焖炉烤鸭,跟全聚德的挂炉比,是另一种风味,皮更酥,肉更嫩!”

王延宗接过来咬了一口,鸭皮酥脆得直掉渣,油脂在嘴里化开,却半点不腻,鸭肉鲜嫩多汁,混着面酱的甜香和葱丝的清爽,满口都是烟火气的香。两人就着烤鸭,一口酒一口菜,聊的都是厂里的事儿,偶尔扯两句闲话,气氛热络得很。

二锅头的酒劲挺冲,李怀德喝得脸上泛红,话也多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些年在厂里的不容易,王延宗就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

酒足饭饱,看了看外头的日头,刚好是下午三点多。王延宗身体强健,这点酒下肚跟喝了杯凉白开似的,半点醉意都没有。李怀德倒是有些微醺,脚步发飘,两人在便宜坊门口拱手作别,便各回各家。

王延宗没直接回四合院,而是拐了个弯,直奔大栅栏的同仁堂大药房。同仁堂的金字招牌挂了几百年,门口的伙计穿着长衫,说话都文绉绉的。他找了个须发皆白的老中医,掏出五斤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豹骨,说是想换个泡酒的方子。

老中医捻着胡须,端详了半晌豹骨,又问了问他的体质,这才提笔醮墨,在宣纸上写下一长串药材名字。方子上的药材不少,枸杞、当归、黄芪都是常见的,最关键的主药,却是人参。王延宗也不含糊,直接点名要野山参,还特地要了支三十年参龄的。这年月不比后世,山林还没被过度开采,野生人参虽说金贵,倒也不算太难寻。

伙计领着他去了后堂的药材库,从一个红木盒子里取出一支人参,根茎粗壮,芦头长,须根密,一看就是上好的野山参。王延宗付了钱,又让伙计把方子上的药材配齐,装了满满一大包,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一进院门,他直奔自己那间西屋,反锁了房门。从空间里搬出个陶制的大酒缸,先把豹骨敲成小段,放进缸底,再把配齐的药材一股脑倒进去,最后兑上高度数的白酒,满满当当的一缸。酒液顺着药材缝隙渗下去,很快就变成了浓郁的琥珀色。

他找了块红布,把缸口封得严严实实,又搬了个重物压在上面,这才松了口气。想着这缸药酒泡上个一年半载,功效定当不凡,王延宗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王延宗这次出门办事,前后折腾了快一个星期。傍晚时分,夕阳把四九城的胡同染得金黄,墙根下的蛐蛐儿开始此起彼伏地叫着,他肩上搭着个粗布口袋,脚步轻快地拐进了宁家所在的那条巷子。

口袋里装着的,是一只十来斤重的隔年沉哈拉巴。这肉在这年头可是稀罕物,寻常人家逢年过节都未必能尝到,更别说这么大一块了。他特意绕路过来,一是给宁家通个气,告诉宁沐语自己回来了;二是跟她说好,明天照旧去学校接她放学。

刚走到宁家门口,就听见院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叮当声,还有宁家弟妹的说笑声,显然是赶上饭点了。王延宗抬手敲了敲那扇斑驳的木门,没等里面应声,门就被拉开了,开门的是宁母。她一见是王延宗,宁母端庄的脸上露出热情亲切的笑容,忙不迭地往屋里让:“哎哟,是延宗啊!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宁母是个爽朗利落的妇人,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褂子,腰上的格子围裙还没摘下来。她一眼就瞥见了王延宗肩上的布口袋,掂了掂分量,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是又给我们带东西了?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做什么!”

“姨,一点心意。”王延宗笑着把口袋递过去,“进山猎的隔年沉哈拉巴,肉质瓷实,炖着吃香。”

屋里的宁沐语听见动静,也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王延宗,眼睛亮了亮,嘴角弯起一抹浅笑:“回来啦?一路累不累?”

“不累,这点路算什么。”王延宗冲她点点头,“跟你说一声,明天我去学校接你放学。”

宁沐语刚要应声,宁母已经不由分说地拉住了王延宗的骼膊,语气热络得不行:“这都赶上饭点了,还走什么走!今天就在这儿吃,姨给你擀面条,再把你带来的肉切一块炖上!”

王延宗被宁母拉着进了屋,目光扫过炕桌上摆着的吃食,脚步顿了顿。

炕桌中央,放着一个粗陶制的饭牢子。这玩意儿底部带着不少筷子粗细的小口,直径约莫三四十公分,深六七公分,是老北京人家用来蒸窝头、焖饭的物件。此刻饭牢子里码着十来个二合面窝头,颜色是沉沉的土黄色,一看就知道是玉米面占了大头,白面怕是没舍得多掺,这年头白面金贵,寻常人家哪敢敞开了吃。旁边就一盘菜,是油滋啦炒白菜,白菜帮子是片开后切的,没有大块的白菜帮子,刀功很有几分火候,上面飘着零星几点油花,看着就寡淡得很。

王延宗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却没露分毫,只是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他饭量本就比常人大,又是常年进山打猎练出来的身板,就这一饭牢子窝头加一盘素炒白菜,他估摸着也就够吃个七八分饱。可真要是他上桌了,宁家这一家子老小,怕是今晚就得喝西北风了。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不少的基础领导也处于有钱无票无处买东西的境地,黑市中凡是跟吃的沾边,价格翻着跟头往上涨,原来八分钱一斤的棒子面,现在黑市中卖四毛钱以上,都指着定量活命,每天的粮食都是算计着做饭,这顿吃多了肯定就要有一顿挨饿,谁家有多馀的口粮招待他。

“姨,您可别忙活了。”王延宗赶紧摆手婉拒,语气诚恳得很,“我来之前啊,在外面馆子吃过了,吃得饱饱的,这会儿一点不饿。”他指了指地上的布口袋,又笑着看向坐在桌子边很有教养不插嘴的两个孩子,“这哈拉巴您留着,弟妹们还在长身体呢,营养可得跟上,可别缺了嘴,回头长成小矮子,那可就麻烦了。”

这话音刚落,宁司恬和宁舒阳姐弟俩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噔噔噔”地跑了过来来,小脑袋凑到布口袋边上,眼睛瞪得溜圆,鼻尖使劲嗅着。当看清口袋里那块红白分明的哈拉巴时,姐弟俩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哇!是猪肉!”

那声音里的惊喜,简直要溢出来了。

宁司恬是姐姐,年纪稍大些,却也忍不住拽着宁母的衣角,仰着小脸雀跃道:“妈!是猪肉!姐夫又给我们送肉来了!”宁舒阳只是围着布口袋转圈,小嘴里反复念叨着:“吃肉啦!有肉吃啦!”

这俩孩子,平日里在学校哪能吃上什么荤腥。这年头粮食紧张,学生们上课都饿得肚子咕咕叫,好些同学饿得脸色蜡黄,跑两步路就直打晃。也就王延宗隔三差五地送些肉啊、野味啊过来,宁家姐弟俩也不缺嘴,只是两口子想得多,大家都挨饿你家天天吃肉,容易惹麻烦,一星期只偷偷的做一次,王延宗送过来的肉基本都是被煮了白切肉蘸蒜泥吃,味道小。门一关在家里偷偷的吃,所以宁家几人的气色还不错。

宁母看着孩子们欢喜的模样,眼框微微发热,回头嗔怪地看了王延宗一眼:“你这孩子,真是……总这么破费,让姨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客气话,手上却已经麻利地挽起袖子,要去收拾那块哈拉巴,“今晚就炖上!给孩子们解解馋!”

“姨,您别客气。”王延宗笑了笑,又叮嘱了宁沐语几句明天放学的事儿,见实在拗不过留饭的热情,便找了个由头,“我那边还有点东西要收拾,就不耽搁了,明天我准时去学校门口等你。”

宁母还想再留,被宁沐语悄悄拉了拉衣角。她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门口的王延宗,这才作罢,只是不住地念叨:“那你慢走啊!明天一定来家里吃饭!”

王延宗应着声,转身走出了宁家院门。身后,传来宁家姐弟俩刻意压低叽叽喳喳的欢笑声,那声音混着胡同里的晚风,竟透着一股子格外踏实的烟火气。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在山里呆久了,王延宗最贪恋的还是这胡同里的市井喧嚣。

他靠在斑驳的院墙上,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一个的巴掌大的钱包,那是给宁沐语偷偷塞给他的,钱包用一块黑色的平绒布缝制,上面绣了一株梅花,寥寥的三五朵梅花俏丽枝头,恰似少女害羞的容颜。

他轻笑一声,抬脚往自家四合院的方向走。晚风卷着槐花香,吹得人浑身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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