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朝歌城外。
旌旗蔽日,戈矛如林。
三十万大商精锐黑甲军,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股冲霄的煞气,竟将天上的流云都生生震散。
队伍最前方,太师闻仲骑乘墨麒麟,手持雌雄双鞭,威风凛凛。
他额头天眼微闭,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在他身后,是以青龙关总兵张桂芳为首的先锋大军,以及那身怀绝技、长相凶恶的魔家四将。
“出发!”
闻仲一声令下,墨麒麟仰天长啸,三十万大军齐声怒吼:
“踏平西岐!活捉姬昌!”
声浪滚滚,如雷鸣般向着西方席卷而去。有着那只盘旋在头顶的气运玄凤加持,大商军队的士气已然达到了顶峰。
……
数月之后,西岐边境,燕山脚下。
两军对垒。
一边是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大商王师;一边是虽然打着“吊民伐罪”旗号,实则心中忐忑不安的西岐叛军。
姬昌坐在中军战车之上,看着对面那黑压压的一片,腿肚子都在转筋。
“丞相……这……这闻仲可是截教金灵圣母的高徒,更有张桂芳等猛将相助,我们……能行吗?”
姜子牙手持打神鞭,端坐四不相之上,面色凝重,强作镇定道:
“侯爷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贫道自有妙计。”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姜子牙一记响亮的耳光。
“西岐反贼!谁敢与我一战?!”
一声暴喝传来。
只见大商阵营中,一员大将策马而出。此人身穿银甲,头戴金盔,面如冠玉,却透着一股诡异的阴邪之气。
正是青龙关总兵,张桂芳!
西岐阵营中,大将姬叔干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般挑衅,当即怒喝一声:
“助纣为虐的匹夫,休得猖狂!看小爷取你狗头!”
说罢,姬叔干挥舞长枪,策马冲出,直取张桂芳。
张桂芳看着冲来的姬叔干,嘴角勾起一抹轻篾的冷笑。他也不躲闪,甚至连兵器都没有举起,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逼近。
待到姬叔干冲到近前,张桂芳突然大喝一声:
“姬叔干!此时不下马,更待何时?!”
这一声大喝,仿佛蕴含着某种诡异的魔力,直接穿透了姬叔干的神魂。
原本杀气腾腾的姬叔干,双眼瞬间变得迷离,仿佛丢了魂一般,竟真的在疾驰的战马上身子一歪,重重地摔落在地!
“绑了!”
张桂芳一声令下,左右军校一拥而上,将摔得七荤八素的姬叔干生擒活捉。
“这是什么妖术?!”
西岐阵营瞬间大乱。
还没等姜子牙反应过来,张桂芳再次叫阵,接连施展这“呼名落马”的左道异术。西岐这边连出数员战将,皆是还没交手,便莫明其妙地摔下战马,被大商生擒。
一时间,西岐军心大动,恐惧蔓延。
“全军出击!”
此时,闻仲见时机成熟,手中令旗一挥。
“杀!!!”
魔家四将早就按捺不住,此刻如猛虎下山般冲杀出来。
这四兄弟,个个身怀异宝,凶残无比。
老大魔礼青,手持青云剑。一剑挥出,黑风卷起万千戈矛,若人逢着此风,顿时万刃加身,化为齑粉;随后又有烈火夹杂其中,烧得西岐士兵哭爹喊娘。
老二魔礼红,撑开一把混元伞。那伞一转,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西岐士兵手中的兵器竟不受控制地飞出,被那伞尽数收去。
老三魔礼海,拨动地水火风碧玉琵琶。魔音灌耳,扰乱心智,无数西岐士兵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甚至自相残杀。
老四魔礼寿,放出囊中花狐貂。那白象般巨大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便能吞下数十人,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这是一场屠杀。
更是一场凡人无法理解的降维打击。
“顶住!给我顶住!”
姜子牙挥舞打神鞭,试图施展玉清道法力挽狂澜。
但他毕竟修道年浅,哪里挡得住这些已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且有异宝傍身的截教旁门?
短短半日。
西岐大军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燕山防线全线崩盘,姜子牙护着姬昌,狼狈不堪地逃回了西岐城,高挂免战牌,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
……
西岐城内,愁云惨淡。
原本因“凤鸣岐山”而燃起的野心,此刻被这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相府大殿内。
姬昌瘫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丞相啊……这就是你说的天命吗?那闻仲太师尤如天神下凡,那魔家四将更是如鬼似魔!我西岐……我西岐怕是要完了啊!”
一旁的武王姬发也是满身血污,咬牙切齿道:
“那张桂芳的妖术太过诡异,叫谁谁落马。魔家四将的法宝更是无可匹敌。丞相,若是没有破解之法,这西岐城恐怕守不过三日!”
姜子牙站在大厅中央,看着满屋伤兵败将,听着城外那震天的战鼓声,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他虽是圣人门徒,但下山时元始天尊封了他的一身法力,只留了一些浅薄道行,主要靠兵法和谋略。
可如今,对面根本不跟你讲兵法。
人家直接上法宝,上神通,上妖兽!
这就是截教的打法,简单,粗暴,不讲理!
“唉……”
姜子牙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决绝。
他转身对着姬昌深深一揖:
“侯爷莫要灰心。那闻仲等人虽然厉害,但也不过是仗着左道旁门之术逞凶罢了。”
“我阐教顺天应人,岂是这些邪魔外道可以抗衡的?”
“既然他们不守规矩,动用了仙家手段,那就别怪贫道去请救兵了!”
姬昌闻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救兵?丞相要去哪里请救兵?”
姜子牙抬头,目光穿透大殿穹顶,遥望东方那座高耸入云的神山,沉声道:
“崐仑山,玉虚宫!”
“贫道这便回山,求师尊做主,请几位师兄下山!”
“倒要看看,是他截教的旁门左道厉害,还是我阐教的玉清正法更胜一筹!”
……
说罢,姜子牙不敢耽搁。
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若是回来晚了,这西岐城恐怕真就要被闻仲给推平了。
当下,姜子牙吩咐南宫适等凡间武将死守城门,无论如何不得出战。
随后,他骑上四不相,化作一道流光,趁着夜色冲破大商军队的封锁,直奔崐仑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