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进此番言论,刘邦心中暗自摇头。
何进身为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外戚之首,就这点水平?
同样是杀猪卖肉出身,何进还不如自家三弟。
最起码三弟还知道跟人讲讲义气,攀攀交情。
何进上来就以利诱之,莫非觉得自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就算当真如此,也不该说得如此赤裸。
果然,听何进此言一出,袁绍脸色大变,开口道:
“大将军,襄侯并非看重利益之人。
他身为大汉宗亲,一切都是为了汉室着想。
十常侍祸国乱政,乃逆贼也。
襄侯之前结好张让,也是与他们虚与委蛇,伺机除贼。
如今朝廷乃多事之秋,正是需要襄侯挺身而出,匡扶大汉的时候。
大将军您与襄侯合作,共扶天子,乃是顺应天意民心之事。”
刘邦看了看袁绍,心道袁本初为人骄矜傲慢,骨子里就有种看不起其他世家的态度。
可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说得比何进有水平多了。
这个大将军让袁本初来当,都比何进强得多。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刘睿,你得跟我共扶天子,匡扶大汉啊!
陛下如此厚待你,你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这件事做成了,以后荣华富贵不是唾手可得?
待新皇登基,我甚至可以保举你为太尉!”
何进学袁绍的话开口,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三句话不出,又开始利诱上了。
刘邦实在是不愿意跟何进说太多,他一躬身,谦恭地对何进说道:
“睿身为汉室宗亲,匡扶汉室责无旁贷。
吾愿为大将军马首是瞻,辅佐新帝稳定朝堂!
至于那些祸国殃民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我刘睿又怎么可能与他们为伍呢?”
“好!痛快!”
“我就喜欢德然这样的爽快人。
德然放心,我何进做事,一向是说到做到。
说保举你当太尉,那太尉的位置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待我外甥呃,待新皇登基,德然就是丛龙之臣!”
得到刘邦肯定的答复,何进很是高兴,派曹操送刘邦出门。
曹操却不似何进那般乐观,他将刘邦送出大将军府后,对刘邦问道:
“德然贤弟,你当真要与大将军合作吗?”
刘邦没有直接回应曹操的话,而是笑着反问道:
“我都已经答应大将军了,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莫非孟德不希望我跟大将军合作?”
“如果德然跟大将军合作,辅佐皇子辨登上皇位,以震慑宵小
那大汉朝堂应该能稳定下来。
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顺利。”
“孟德在担心什么?
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大将军?”
听刘邦此问,曹操沉默了。
“孟德兄,我年轻的时候,家里养了两只鸡一只羊。
我总犹豫是该先吃鸡还是先吃羊。
孟德你说,我先吃了什么?”
曹操不知道刘邦为何这么问,想了想对刘邦道:
“应该先吃鸡吧?
毕竟羊乃大牲畜,可以多留些时日。”
“不对。”
“那先吃羊?
羊肉美味,倒也可以。”
“也不对。”
自己怎么说都不对,曹操一脸愕然。
“最后的结果,是我什么都没吃上。
我一个兄弟跟人赌钱,欠了人家的赌债没钱还,庄家就要砍他一只手。
他叫我一声大哥,我能不管他吗?
没办法,我只能去给他还债。
那时候我恰好也不凑手,就让这些人到我家去搬东西。
他们看上什么,就随意搬什么。
结果我的鸡和羊都被人取走了,我是毛都没吃上一口。
孟德兄,你从这件事中,就没得到什么启发吗?”
“德然贤弟,你的意思是说,做事的时机很重要?
如果错过了好的时机,事就不成了,会后悔终生?”
“孟德兄,我是想说,想那些屁事没有用!
该你吃到嘴的东西,怎么都能吃到。
不是你的东西,你想他有屁用?”
“德然,只要有一丝机会,我就不会放弃大汉。
我是不会坐视大汉亡于奸贼之手的!”
“谁是奸贼?
十常侍吗?”
“还是孟德兄你呢?”
“德然何出此言?”
刘邦不再理会曹操,转过身向远处走去,口中说道: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是能臣还是奸雄,孟德兄说了不算。
就如吃鸡还是吃羊,我说了不算。
孟德兄,后会有期!”
看着刘邦带随从远去的背影,曹操口中喃喃有词道:
“德然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真的是大汉忠良吗?
为何你的想法,我始终猜不透?”
与何进达成合作之后,午时过后,刘邦又去袁府面见袁逢和袁隗。
两位位高权重的袁家掌舵人一左一右坐在堂中,袁家的嫡子袁基亦站在他们身旁。
刘邦被袁术引进正堂,一股书卷墨香扑鼻而来。
他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整间屋子,脚下地板为檀木所制,散发出幽幽檀香。
在正对着大门的太师壁上,挂着一张淡雅的字画。
这画刘邦认识,乃是袁氏的传家画作,袁安卧雪图。
此画讲的是袁家先祖,初代三公袁安的故事。
传说袁安困雪拒扫,感人至深。
就凭堂中的布置,袁氏就不知比大将军何进高出多少。
世人皆知大将军权重,与袁氏同为朝中重臣。
可在刘邦看来,大将军不过是袁氏的棋子,属于被袁氏卖了还帮人家数钱那种。
根本无法跟袁家相提并论。
“刘睿拜见二位袁公。”
“襄侯太过客气了。
快请上座。
来人啊,给襄侯奉茶。”
“多谢袁公。”
刘邦落座之后,袁逢与袁隗只是随意跟刘邦聊些家常,并不急着说正事。
刘邦也是有问必答,袁家都不急,自己急什么?
他们不急,倒是把一旁的袁术急得不行。